第146章 是不是有些昧良心？
對於房間裡沒人這事兒，董澤並不覺得奇怪。
畢竟這裡每棟樓至少都有三層，房間不少，一間房間裡沒人很正常。
於是董澤找了個角落，從時空隧道里出來，然後再次撕裂空間，進入下一個房間。
也幸好董澤的超時空移動撕扯出來的空間裂縫外人看不見，否則那動靜可就大了。
沒過多久，一棟樓便被他給找完了。
讓董澤無法置信的是，這棟樓裡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直到董澤來到一樓角落裡最不起眼的一個房間，看到一條向下的樓梯，他才發現事情可能並不如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
他稍作權衡，並沒有立即下去，而是移動到另一棟樓，同樣在一樓查看了一番。
這棟樓有着同樣的樓梯。
董澤隨後又去了剩下的三棟樓，不出意外這三棟樓同樣有地下室。
“或許不是每棟樓都有地下室那麼簡單，或許這些地下室根本就是連成一片的。”董澤如此猜測。
他瞅了一眼地下，這下方或許真的有一座地下工廠。
工廠大不大不好說，但隱蔽性絕對過硬。
唯一讓董澤有些猶豫的，便是這些人既然把工廠弄到地下，那爲何又弄出五個出口呢？只弄一個出口不是更安全可靠嗎？
這個疑問他暫時解決不了，當即撕裂空間，向下而去。
這一刻董澤對超時空移動能力的強大有了更直觀的認識，雖然它目前的單次移動距離不遠，但勝在實用。
無視障礙、出口位置可觀測、時間不同步等，讓這個能力的價值無限拔高。
哪怕董澤往地下鑽，也不用擔心會主動鑽了土被埋了，因爲他可以先撕開空間觀察外面的情況，這種觀察不僅從視線上是單向的，從實體上來說也是單向的，根本不用擔心地底的泥土會反向擠入時空隧道。
董澤觀察了兩次，終於找到了這一片的地下空間。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剛纔的推測有問題。
這不是建的地下室，這裡本身就是一片地下巖洞。
雖然到處都可以看到人工開鑿的痕跡，但那只是簡單地處理，讓這裡更適合人類生產生活罷了。
董澤並沒有現身，因爲他看到這裡至少有四五十個人在忙活。
將近十臺大大小小的機牀正在工作。
這一發現讓董澤心底一寒。
尼瑪，這麼多機牀在工作，哪怕效率低下，每天的產量也不小啊！
很顯然，生產出來的這些東西肯定不可能這些人自己留着，那都是要賣出去的。
這樣算下來，現在社會上存留了多少槍支？
關鍵是社會上有這麼多人敢買槍嗎？
董澤改換了方向又觀察了一陣，他對槍支還是蠻熟悉的，發現大部分機牀搞出來的零部件都不像是手槍的。
然後他發現了角落裡擺放的一些半成品，他發現自己想的太單一了。
制賣手槍的人就只製作手槍嗎？肯定不可能。
比如這裡，董澤就看到了弩弓、氣槍等東西。
大部分普通老百姓，肯定不會有買槍的想法，但買支弩玩玩的想法估計還是敢有的，氣槍也差不多。
特別是前些年，哪個村子裡沒有一兩隻氣槍？
只是這幾年打擊宣傳效果出來了，方纔有所收斂，但可以想象，私底下偷偷摸摸搞的肯定也是有的。
但這並不代表這事兒不嚴重，弩、氣槍同樣屬於違法的，更何況這裡本就在生產仿製手槍。
董澤在這裡沿着周圍逛了一圈，發現這處地下巖洞面積還挺廣的，至少有兩三萬平米。
而且他的出口通道那通往上方五棟樓的樓梯，還有一條狹窄裂隙，通往山的另一端。
只不過現在那邊出口有一塊石板蓋着，從外面無法發現。
不僅如此，他還發現了隱藏在石縫裡的一個攝像頭。
不是董澤觀察能力達到了這種細緻入微程度，而是這個地下工廠裡有一個監控室，監控室裡有一個畫面正是那出口處的。
將下方的情況摸清楚之後，董澤找了幾個隱蔽的角落，偷偷現出身形，取出手機照了幾張照片。
搞定這一切，董澤也不再逗留，撕開空間就離開了。
……
黑漆漆的山頂，董澤牽着閃電回來了。
雖然現在漆黑一片，但當眼睛適應黑夜後，還是能看到模糊的影子的，傅力二人一眼就看到了湊近的董澤。
當然，功勞最大的還是閃電，它那一對眼睛還是蠻醒目的。
“小董，咋樣？是不是沒找到機會？”傅力問道。
羅中元跟着說道：“這肯定沒機會吶，之前我們就觀察過，那些傢伙看起來閒散地坐在那裡，實際上卻將幾道門盯得死死的。”
董澤摸了摸後腦勺，笑笑道：“我已經進去看過了。”
“進去過……什麼？”羅中元驚呼一聲，“你咋進去的？”
董澤很認真地說道：“只要瞅準機會，趁對方不注意，一下子跑過去就行了。”
羅中元一聽，好像有道理，甚至有種自己也會了的感覺。
但他也不傻，再想想那下面的地形，他知道自己肯定做不到。
“小董，你既然進去過，可探查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沒有？”羅中元怪怪地看了董澤一眼，說實話，他很難相信董澤真的進去過。
董澤一點都不慌，淡定地說道：“幸好我進去看過，我們現在所看的這幾棟樓，估計只是他們休息住宿用的，從某種程度上也是掩人耳目用的。他們的黑工廠實際上是在地下。”
“地下？”
“對！”董澤道，“這下面有一片岩洞，很寬敞。每一棟樓都有樓梯通向下方的巖洞。在巖洞裡有九臺機牀，我進去的時候那些機牀都還在工作……”
他也沒有隱瞞，將自己所看到的一五一十全給說了出來。
傅力聽完，沉默半晌，帶着幾分期待地問道：“小董，你說的這些，可有什麼依據？畢竟我們還得往上面報，雖然你說的很詳細，但哦……這個……你也知道，領導現在都認爲我們是無法進入這幾棟樓內偵查的，現在突然搞到這麼詳細的情報，領導估計也很難相信。”
董澤道：“我照了幾張地下工廠的照片，包括那些零部件和半成品的。”
“呀！那可真是太好了。”傅力馬上道，“我們這就將情況報上去，上面的領導連夜研判，如果動作快，說不定明天就能實施抓捕。我是一天都不想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呆了。”
對於他最後一句吐槽，羅中元是深有體會。
要不是任務需要，誰想每天啃壓縮餅乾啊！哪怕吃方便麪也比這好。
董澤說道：“那要不我還是直接給張支隊說吧，聽他的語氣好像這案子是他直接在負責，這樣效率更高一些。”
“這自然更好。”
……
張廣傑剛剛躺下不久。
他晚上和陳定軍小聚了一下，是陳主任主動邀請他的。
飯桌上，陳主任再次跟他提起了董澤。
張廣傑對此倒是不覺得意外，畢竟以前他與陳定軍只是工作關係，雖然平常相處也算不錯，但也沒有私下裡吃過飯。
這次突然間邀請他吃飯，而且只有他們兩個人，張廣傑便覺得陳主任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要給自己說。
只是張支隊猜到了開局，沒猜到結尾。
陳主任確實是提到了董澤，可並不是張支隊所想的那樣請他對董澤予以照顧，而是別的事情。
對方的要求，讓他到現在都還覺得陳主任腦子不太正常。
他居然說希望自己與他一起給領導彙報，讓董澤提前從警校畢業。
這都什麼話啊！
就算那董澤真是人才，也不急於這一年的時間吧？
幸好陳主任也沒有直接要求他立刻與其一起向領導彙報，而是附加了前提條件——在這起槍案偵辦中表現特別優秀。
畢竟直接拒絕也不太好，張支隊也就答應了。
優秀不優秀又沒有特定的標準，到時候還不是看他怎麼說？
他正躺牀上回想着飯桌上的情景呢，手機就響了起來。
拿起一看，他不由得微微皺了下眉頭。
打電話的是董澤，他上午存了對方的號碼，可這時候都11點了，打什麼電話？
難道說現場有什麼變故？
不應該啊！現場就算有什麼情況，他們蹲守組也有專門的負責人呢，怎麼也輪不到這小夥子給自己打電話吧？
雖然疑惑，他還是選擇了接通電話。
“小董，有什麼事嗎？”張支隊躺在牀上問道。
董澤道：“張支隊，我們這邊已經偵查清楚了，你看什麼時候可以實施抓捕？”
“啥？”張支隊一下子坐了起來，然後摸了摸老腰，有點疼。
董澤再次重複了一遍剛纔的話。
張支隊短暫的凝滯之後，說道：“你們怎麼偵查的？不是一直在山頭蹲守嗎？”
董澤道：“我剛纔趁着天黑，摸進去看了一下，已經將裡面的詳細情況都弄清楚了。”
張支隊當場呆住了。
這一刻，他回想起陳主任中午那會兒的話。
“這小夥子辦案沒別的特徵，就一個字‘快’。”
現在他覺得這話真特麼的對！這何止是快啊！簡直太快了。
他沒有懷疑董澤會在這個事情上撒謊，也沒人敢在這個事情上撒謊。
至於說他之前覺得沒人能悄悄潛入這個黑工廠，那只是根據正常情況做出的推斷，這個並不絕對。
至少相對於董澤撒謊來說，他覺得董澤真的潛入黑工廠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小董，你是怎麼進去的？”雖然不懷疑，但他還是問了一句，畢竟好奇心誰都有嘛。
董澤只好又將剛纔的說辭重複了一遍。
張支隊與羅中元當時的心情差不多，反正就覺得董澤說得太輕鬆了，但卻又挑不出什麼毛病。
畢竟，他們也不敢保證那幾棟樓的人就沒個開小差的時候。
然後，董澤花了幾分鐘時間，將自己所看到的情況原原本本地講述了一遍，連自己拍了照片的事兒都講了。
說完之後，董澤問道：“張支隊，我能不能問下，什麼時候能收網？”
張支隊此刻心情堪比炎炎夏日吃了個大冰棍，爽。
雖說董澤這問話有些瑕疵，他還是笑呵呵地說道：“收網不能着急，我們得先做好研判，儘可能地將所有涉案人員一網打盡。”
董澤倒是明白張支隊的目的，但他還是勸道：“張支隊，其實我倒是覺得最好是儘快收網。您是擔心走漏了消息讓有些人躲藏起來吧？其實這個擔心大可不必。我們只要動作夠快，在實施抓捕的過程中將這一帶的信號屏蔽，完全不用擔心會走漏風聲。不僅如此，我們將老巢裡的這些人收網之後，還可以緊急審訊，找到一些新的線索，有利於進一步抓捕。”
張支隊道：“你說的道理我明白，無線網絡容易屏蔽，但這些傢伙這麼謹慎，我擔心他們用了有線網絡。這玩意兒現在技術門檻又不高，隨便誰都能弄。那山上，隨便在石頭縫裡埋條光纖，我們很難確定它的信號接入點在什麼地方。”
董澤權衡一番，當即說道：“這個也不難，在你們實施抓捕之前，我先想辦法潛入進去，等到約定好動手的時間，我直接關他們的電源。”
“……”張支隊莫名地覺得，那不是黑工廠的老巢，而是董家後花園。
但不得不承認，董澤這方法還是可行的，前提是他真的能再次潛入進去。
在張支隊提出了自己的擔憂之後，董澤自然拍着胸脯保證一定能行。
因爲有了剛纔的真實案例，張支隊現在也沒再質疑董澤的能力。
“那行！我先給領導彙報一下，等組織好人員，便立即實施抓捕。”
“大概要等到什麼時候？”
“最快估計是明天晚上。”
“那好吧！”
張支隊愣了愣，聽你這口氣還有些遺憾？這已經是非常快了好不好？
這話他沒說出口，又交代了董澤幾句讓他注意安全後，張支隊就掛了電話。
看着手上的手機，張支隊心情突然複雜起來。
他想到了晚上吃飯時陳主任的那番話，這算不算表現特別優秀？
如果自己說不算，是不是有些昧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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