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家中

時間總還是拉到了公司放假的日期,臘月二十二。每一天,楊雲若都在祈求着日子長一點,時間慢一點。上次匆匆忙忙回家,是因爲奶奶,也算是事出有因。這是這一回,總有一些別樣的情愫在裡面。畢竟不管怎麼說,那些是那個楊雲若的父母親,是他的親朋好友,和自己關係其實不大。

但,也總算是給自己過年着了一個去處,總算不致於無家可歸。在萬家團聚,燈火輝煌的時候不致於孤零零一個人,冷清無靠。

關掉電腦,用紙巾吧桌子擦乾淨。抱着自己東西,準備就緒出門去了。

“新年好。”一路上碰到員工,都互相打着招呼。可能是放假了,大家的心情都很好,臉上帶着洋溢的笑容。幾個月的共事,同事們已經認可了楊雲若,認可了他的才華和能力,把以前那個變態色情無能的楊雲若抹除乾淨。

“新年好快樂。”楊雲若抱着東西,跟所有人打着招呼。經過沐樂瑤辦公室的時候,還特地的問候告知。告知她年後自己什麼時候來。

然後坐着出租車,悄然的來到了機場。飛往近一點的城市,然後轉車回老家,這是劉濤好心幫他規劃好的路線,雖然他不是太喜歡,但是劉濤已經幫他買好了票,自己也就只能是順着上路。窮的時候,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火車,但是富有的時候,選擇就多了。總的來說,這個世界還是金錢至上的世界。其實不管那個世界,有錢人總是比沒錢的人多更多的選擇,多更好的選擇。

楊雲若沒有等飛機的習慣,總是在時間剛好或者差不多的時候到達,在機場等和在家裡等其實沒有什麼區別。剛上飛機,慢慢起飛,楊雲若就閉着眼睛睡着了。

旅途睡覺時一件很愜意的事情,在不知不覺中就會到達目的地。

......

“小云回來了啊。”楊雲若的的母親是一個典型的農村形婦女,勤勞吃苦,臉朝黃土背朝天地在黃土裡刨食。靠天吃飯,也是靠天把楊雲若送進了首都印刷學校上學。臉上的皺紋和花白的頭髮是她勳章,這是時間和歲月賜給這個女人的榮耀。

父親是個沉默寡言的小學老師,不管是教書的時候還是在家,總是一本正經的不苟言笑。筆挺的中山裝已經洗的發白,胸前的口袋總是彆着兩支鋼筆。每次楊雲若回家,他只是點點頭。濃重的父愛,卻從來沒用過語言表達,只是楊雲若每次從那帶着體溫的學費和生活費中能感覺得這份沉重。

“爸,媽”楊雲若喊道。

楊雲若回家了,母親那佝僂地背變得更佝僂了。放下背上的篾框,手中的鐮刀。生火做一碗熱騰騰的黃元米果,金黃的米果混合着蔥香,還有那濃郁的肉味,是楊雲若最愛的美食。只可惜着屬於季節性食物,總是呀在過年的那段時間才能吃上。

年關將近,母親會家來的所有東西都搬到門前的小溪中洗乾淨,收拾家中的大小物件,整整齊齊,雖然不用多久就完全變亂。清除房屋四周的垃圾,挖走留在屋檐溝渠中的淤泥。每到過年,原本荒涼的小村莊就變得煥然一新,就像是獲得了重生一般。

大年三十的這一天,母親早早的就起牀,殺好雞鴨,去後院的井裡挑出有一天最新鮮的魚。

年三十這天最重要的不是吃,是祭祖,祠堂有祖宗先輩,不遠親人的墳墓,山上的山神,廟裡的菩薩。這些都是要供奉的,都要祭拜。只是這些事情一般都是父親帶着楊雲若去完成,點上幾根香,一對蠟燭,香要成單,蠟燭成雙,再放上一掛鞭炮,就年味十足了。

一般這個活動要持續到下午。早上和中午都是草草的應付一口了事,只要到了晚上,那纔是跨年盛宴的開始。滿滿一桌子的菜,雞鴨魚蝦,必不可少的紅燒肉,梅菜扣肉,遠遠的就能問道那撲鼻的香味。每一年的年夜飯,楊雲若都要吃個飽滿那紅彤彤大塊的紅燒肉一直都是他的最愛,香甜鬆軟,入口即化......

“哧溜~~~”一聲,楊雲若不由的吸食了一口。空氣有些冷,面前什麼也沒有,一切不過是一個夢罷了。

每逢佳節倍思親。在這個年關,自己不想到父母,又能想到誰呢?只是,兩世相隔,他們過的還好嗎?

楊雲若拿出手機,還有一會就到站了。每一次坐飛機到時候,楊雲若都喜歡在下飛機之前閉上眼睛,自己是莫名其妙的來的,也總希望自己能莫名其妙的回去。雖然這個世界很好,自己有作弊器的存在也過的很好,起碼不用像是在地球上一般奔波勞碌賺着可憐微博的薪資。只是,這些東西楊雲若都貪戀,因爲這裡不是真的家,他的心不安。

每一次滿懷希望地閉着眼睛,又要以滿懷失望的姿態睜開。拿好行李,走下飛機。然後在從機場離開,坐上慢騰騰的巴士。

越靠近,就越有一種排斥;越靠近,心中就越有一股不安。沒來由的,楊雲若有些煩躁,有些不耐煩,心情都變得不美麗起來。有時候一想,要不然乾脆不認這對爸媽算了,反正自己不是他們的兒子,也沒有義務在這強顏歡笑。只是每到這個時候,內心又涌現出一股不一樣的想法,這就是他的爸媽。

楊雲若知道,自己穿越的時候一定是接受了這個世界楊雲若的記憶。只是,兩個世界的兩股記憶在楊雲若的腦海中,好幾次楊雲若都有一種自己瘋了都感覺。那混亂的思緒和腦海中的記憶影像,就想是誒剪的細碎的膠帶,理不順的好無頭緒。有時候都覺得自己像是有精神病一般,總是莫名其妙的做着時候自己無法解釋的事情。

不管楊雲若怎麼排斥,怎麼不安。只要你順着這條走去,你總會走到終點。即使是楊雲若選擇了行動最慢的路線,他還是回到了夢中的起點。公交車晃晃悠悠七拐八拐地沿着山腳下的馬路形勢,在快要把楊雲若搖吐的時候,終於到了那個小縣城的小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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