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江悅雯確實是抱着一定的目的來參與海選的，但她確實還是入選了。
江悅雯的表現很不錯……這也是他們幾個評委的共識。
即使蒲潼和餘紈紈覺得這傢伙很奇怪，但這份感覺他們也只能藏在心裡，畢竟因爲這種東西就否定別人的表現確實不合理。
無論是演技，外形，她確實很適合聶小倩。
程城導演似乎是很滿意這個新人小演員，在後續的面試中也多次提及。
當聊起競選女主的人裡誰最驚豔時，他總是“我感覺那個江悅雯就不錯”。
蒲潼算是看出來了，程導算是已經開始鐘意江悅雯了……
新人演員，沒架子肯聽話還有檔期，這誰不喜歡啊？要是真捧起來了，那也是知遇之恩啊！
雖然新人沒有粉絲基礎對劇起不到宣傳作用吧，但程城不缺這個，因此對於他來說，選個新人反而比較好。
“老程，人家還是女大學生呢！”旁邊的製片人義正辭嚴地說道：“你可不能犯錯誤啊……”
“我呸！”
程城瞬間就不高興了，“別的玩笑可以開，這種玩笑可不能亂開啊，我和我老婆恩愛着呢！”
他雖然有點生氣，但冷靜下來也意識到，自己提起江悅雯的次數確實有點太多了。
因爲，太符合了！
這個身形嬌弱，哀怨自憐的小姑娘太符合他讀劇本時腦子裡所幻想的聶小倩了啊！
他似乎都能想到，江悅雯身着一身白色長衣站在那楚楚動人的樣子了，再配合聶小倩的遭遇，肯定讓人心生憐愛。
對於一個導演來說，碰到這種完全符合自己想象的演員，這才激動的提了好幾次。
“蒲潼小友，你說呢？”似乎是爲了收穫認同，程城轉而問向了編劇。
編劇寫劇本之前，腦子裡肯定也有一個想象吧……
其他幾個評委頓時也被吸引了興趣，他們也很想知道，蒲潼這個故事的創作者，對於這個女主的選取到底有怎麼樣的認識。
“沒太多想法……”蒲潼撓了撓頭，他是真外行，哪懂這個啊，之所以來海選現場，也只是防止選太離譜的而已。
“你說說唄！”坐在一旁的餘紈紈卻接過了話茬子。
正巧，她也想知道蒲潼對於女主的想法。
她可是聽說，對於很多創作者來說，女主都是他們的理想型呢。
看幾個評委都有點想聽自己說兩句的意思，蒲潼這才決定說兩句。
“我聽說，很多角色確定都是穿上戲服才決定的……”
他的話很簡短短，但表達的意思也很明確，那就是，有些人可能感覺合適，但不一定合適。
別的不說，就連胡歌，在一開始面試《仙劍奇俠傳》的時候也沒多合適，但讓他換上李逍遙的衣服，那氣質不就出來了嗎？
“小友說的對啊！”程城也明白了蒲潼的意思，僅僅第一輪海選就認定誰更合適，這顯然太過着急了。
“唉，好多年沒拍過東西，老了……”
幾人只是趁着間隔的功夫閒聊了幾句，電影的海選還在繼續。
“你褲子上怎麼有個線頭啊？”
“嗯？”蒲潼聽到餘紈紈的話低頭掃了一眼，不過沒有找到。
“在這呢！”
餘紈紈也不廢話，直接伸手。
就在她剛觸碰到蒲潼大腿的那一刻，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傢伙本來軟乎的大腿瞬間就變硬了，似乎是緊張產生的應激反應。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摸硬了？
該死，餘紈紈你究竟在想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啊，這麼正式的場合！
她急忙乾咳兩聲，揚了揚手裡的線頭，一副我真是取線頭，而不是要摸你的架式。
蒲潼也沒反應過來，忽然被人摸大腿，這才嚇得緊繃了肌肉。
“謝謝……”
兩人尷尬地對視一眼，卻忽然被進門的選手吸引了注意力。
慕楠，一個存在即讓周圍的一切都黯然失色的女人……
進門的她也是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評委席上神色異常的兩人，她似乎有些震驚，但下一秒就恢復了正常。
讓她有點想不明白的是，餘紈紈居然也來了。
看到是慕楠進來，幾個評委也趕緊調整了姿態，坐的端端正正，就好像他們才參與海選的那一方。
主要是，這一位已經榮譽滿身，真不差他們這部電影……人家既然來了，很明顯是看重這部電影的。
更關鍵的是，以慕楠這個體量，完全可以通過經紀人直接聯繫製作組，跳過排隊海選這些沒必要的流程。
都是滿級大佬了，還來個新人競爭，這不是炸魚塘，這是給自己找麻煩。
正因如此，他們也對慕楠充滿了敬意，她出道以來，好像從來沒有耍過大牌，都是和別人一樣平等地參與海選。
“劇裡，有一段聶小倩因爲兩人即將分別時傷感流淚的情節，請試着表演一下。”
程城是個老導演，也深知，面對這樣的人，不給她們特殊照顧反而是最大的尊重，因此，考覈還是必要的！
這個表演題目……似乎，和剛纔江悅雯的題目一樣啊，也就是說，雖然她們兩連面都沒見上，但也算是一種演技比拼。
餘紈紈頓時來了興致，瞪大雙眼開始旁觀，慕楠在演技這方面可沒讓她失望過。
她很期待慕楠的表演，當然，能偷偷師那就更好了。
慕楠入戲很快，似乎是沒有任何準備時間。
在即將與相愛之人分別之際，聶小倩留下了難過的淚水……
她把頭轉向一邊，似乎是在故作堅強，但視線卻在一剎那模糊一片，成串的淚水從她的眼角涌了出來。
和江悅雯那種失聲痛哭不一樣的是，但難過情節中的慕楠，卻始終沒有半點聲響。
難過與悲傷之下的，則是一種難言的堅定與釋然。
餘紈紈有點呆住了。
她是看過劇本的，這才深刻的理解聶小倩與寧採臣這份人鬼之情愛的深刻……
試想一下，一人一鬼在經歷重重磨難後，卻得知依舊不能在一起的的時候，那份難過和崩潰是必然的，因此，痛哭也是應該的。
但，僅此而已嗎？
正因兩人是真心相愛的，在得知不能在一起後，作爲女鬼的聶小倩，在難過之餘也會釋然吧。
人和鬼在一起，終究不是天理難容，爲了心愛的男人考慮，她也應該更堅定一些纔對。
悲傷而不悲切，這就是慕楠的表演。
經歷過那麼多以後，兩人的愛，也不只是那種小女兒家家的哭哭啼啼而已。
程城揉了揉眼睛，似乎是有點被感染到。
當時他和老婆在一起面對那麼多困難時，他的老婆也是這樣，強忍着難過假裝不在意。
太像了，太像了啊，這纔是真正適合《倩女幽魂》這部戲的演技啊！
“很不錯，明天來參加第二輪海選吧！”
要不是規則不允許，他都想當場確定女主了。
慕楠點點頭，卻並沒有走的意思。
“各位老師有沒有對我剛纔演繹上的意見呢？”她的神情很是認真，很顯然是真的想聽建議。
不愧是慕楠，完全不放過任何可以學習的機會啊……
她的精神值得稱讚，但這個問題可讓幾個評委當場犯難了。
雖然他們是評委，但剛纔慕楠無論是演技還是對任務情感的把握，都是沒有任何瑕疵的啊！
這讓他們給意見，怎麼給？
表演上是沒什麼可說的了，那隻能從角色的契合程度上評價了……
最適合評價角色本身的，除了編劇還能有誰？
評委席上的幾人略一思量，頓時就齊刷刷地看向了蒲潼。
“小友，評價一下？”
蒲潼聞言頓時就傻了，自己何德何能給人家這種拿獎拿到手軟的視後影後做表演的評價啊！
我評價個屁，我是人民評委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