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這頓飯,要不我來做吧……”
剛坐下不久,倪慧就躍躍欲試地舉起了手,殊不知她這一開口,就把蒲潼嚇了一跳。
何至於此啊!
老媽做出來的東西,那是人吃的嗎?什麼仇什麼怨,居然打算把在坐的各位都毒死?
餘紈紈三女也聽蒲潼說過這事,雖然她們沒嘗過倪阿姨的“黑暗料理”,但她的名聲在外,她們也不得不防。
蒲潼突變地臉色他們可都看在眼裡,到底是什麼樣的廚藝能把他嚇成這樣啊……
老實說,她們還真有點好奇,但理智告訴她們,這個好奇心不能有,要不然家宴怕不是要變成icu團建了。
“媽,還是我來吧,怎麼能讓你們長輩動手呢?”
蒲潼當即起身把躍躍欲試的倪慧攔住,對於她這個大膽的想法,國家有一套完善的刑法,投毒可是大罪……
正好他也不想坐在這看着她們兩“鬥法”,倒不如直接逃去廚房躲清閒。
一念之此,他當即把正在廚房處理食材的姜芸喊了回來,表示自己要全權處理今晚的晚餐。
比起這種夾縫中求生存的煎熬,做飯累點就累點吧。
蒲潼這麼一走,現場的氛圍愈發古怪,餘紈紈和伊織雪乃頓時有些如坐鍼氈,這要是打起來可咋整?
“沒想到,倪姐姐還精通廚藝?”
季疏桐聞言皺了皺眉,她並不知道倪慧的廚藝如何,但蒲潼小小年紀廚藝這麼好,他媽媽絕對不可能差……
要不然,他的廚藝是跟誰學的呢?
她抿了抿嘴脣,看向倪慧的眼神不自覺多了幾分忌憚,蒲潼他媽忽然主動提起做飯這件事,肯定不是無的放矢。
對方的目的,恐怕是想殺自己一個下馬威,畢竟季疏桐她其他方面都不差,但確實算不上什麼賢妻良母,她並不會做飯……
聰明人很容易想的多,她甚至在想,倪慧是否有着暗示讓紈紈學做飯的意思,希望這傢伙不是什麼惡婆婆,她可不想自家女兒被別的女人呼來喝去!
其實倪慧並沒有想那麼多,她知道自己做飯很難吃,主動請纓其實是單純想搞點化學攻擊。
誰知道季疏桐想得太多,反而把她的小伎倆想的太過深遠,畢竟她並不知道倪慧真實的廚藝如何。
倪慧只以爲她已經看穿了自己的陰謀,這纔開口陰陽怪氣……
兩人對視一眼,只覺得對方深藏不露,初次過招自己都落了下風,接下來,可得步步爲營才行。
林予夕不知道其中的關竅,還在一旁悠然自得地坐着,全然不知道自己身邊的“力場”已經開始扭曲。
“倪姐姐,前段時間你那條對於記者行業反思的視頻做的真好,真佩服你的格局。”
季疏桐主動發起攻勢,倪慧那個圍繞記者行業內核出發的專訪其實在業內引起了不小的動靜,究其原因,還是蒲潼當時在採訪丁苓泠現場的那番話打動了倪慧。
從事新聞行業這麼多年,她深入其中太久,有些事反而不如蒲潼這個外人看的透徹。
媒體行業是熱度至上沒錯,但什麼火報道什麼,跟報道什麼生活才火,這二者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媒體人可以博流量,但不能成爲流量的附庸。
“我最喜歡的一段是蒲潼懟記者那一段……”季疏桐笑笑,“那羣人確實太過分了,從業那麼多年,居然需要被一個年輕人指出問題來才能翻然悔悟,你說是不是?”
嘶,好強的攻擊性。餘紈紈和伊織雪乃已經汗流浹背了,要知道在那段蒲潼痛斥無良記者的視頻裡,倪慧也站在記者羣體中。
自己老媽這話,毫無疑問是一種挖苦,尤其是最後一句,就像是在說“枉你倪慧當了幾十年記者,還要被兒子點醒”。
餘紈紈也有點不明白了,平時她老媽可溫柔了,怎麼每次碰到蒲潼老媽說話就這麼夾槍帶棍的?
那麼這就是一山不容二虎?
兇殘,實在太兇殘了!
饒是林予夕不知內情,此時也感覺到有點奇怪了,她又不傻,現場的氣氛她還是讀的出來的。
“確實,我兒子幫了我很多。”
倪慧聞言卻是不動聲色,她也知道季疏桐並沒有惡意,之所以開始試探攻擊,其實主要還是想幫自家女兒提前準備準備。
她可不想自家女兒嫁過去以後受罪,提前給點壓力,至少能讓對方知道她不是好惹的。
不過倪慧理解歸理解,要說完全沒應對那是假的,她又不是棉花,惹到她,可算是踢到仙人球了!
“季妹妹也不差啊,國際交流節的直播我可是全程看了,你在大會上據理力爭的英姿我可是至今都記得清清楚楚。”
當時在文化交流會議上,面對棒子公然行竊的嘴臉,季疏桐詮釋了什麼叫外交官的魅力,三言兩語就成功找回了主動權,頗有女強人典範。
“不過後來被我兒子攪局了,感覺即使他不出手,以妹妹的能力肯定也能把場子鎮住吧!”
倪慧的反擊也很直白,她說自己靠兒子,難道她就沒靠過蒲潼?
國際交流節上,代表團的其他四人早已經黔驢技窮,只能鐵青着臉在座位上發呆,要不是蒲潼自己選擇抗下一切,他們還能風風光光回來?
她的話,似乎也在質問對方,在那種場合,他們卻只能把重擔交給一個十七歲的孩子,多少有些靠不住了呢?
餘紈紈聞言嚇得直接站起身,這未免也太兇猛了,兩個人只是幾句話,攻擊性和壓迫感直接拉滿。
她的心裡甚至已經開始考慮一個新的問題了,要是自己老媽和蒲潼老媽打起來,她該幫誰?
算了,誰也不幫了,自保要緊。
“怎麼了?”
季疏桐微笑着看向她,似乎在關切地詢問,但餘紈紈總感覺老媽這個微笑憋着什麼危險的訊號。
“沒事,我上個廁所……”
她當機立斷決定跑路,總感覺再遲疑片刻會有大事發生。
“等會。”
怕什麼來什麼,她前腳剛邁出去,季疏桐的話就從身後傳來,猶如跗骨之蛆,讓她渾身難受。
“紈紈你說,我和你倪阿姨,誰更好啊?”
啪嗒,餘紈紈頓時汗流浹背,一滴冷汗直接順着額頭滴在了地板上。
來了,究極二選一。
蒲潼,你快點出來吧,我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