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餐廳被陸北風包場了。
本來是爲十人準備的餐桌,現在只有兩人就餐,長桌就顯得格外的多餘。
他們也沒有裝模作樣的一人坐一頭中間隔着七八米,說話都要打電話,而是坐在長桌的尾端,兩人面對面。
剛一坐下,四周響起舒緩的音樂,場景也開始變化起來。
四周的牆壁好像開始上升,感覺座位在沉降,猶如在坐觀光電梯一般的奇妙感覺,穿過了地面,穿過了泥土,穿過了岩石,穿過了熔岩,穿越了星空……
一場奇幻之旅。
喬霖粉嫩誘人的小嘴微張,驚歎的看着牆幕場景的轉換,無比神往。
陸北風看着她,由衷讚歎:“你今天確實真漂亮,有被刷新印象。”
喬霖恢復理智,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盈盈一笑:“我還以爲你會問,我不是從高鐵站過來的。”
陸北風搖頭,輕笑說:“顯而易見的廢話問了也白問,而且氣氛烘托都到這裡,現在說這種話不太合適。”
他繼續問:“其實我更好奇,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是難忘的一餐?還是難忘的一夜?”
正常男性遇到這種情況,最好處理方法就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幾杯黃湯下肚,情到濃時稀裡糊塗的水到渠成。
這樣滾牀單成功的機率很大,
但陸北風不想這麼對待喬霖,因爲這是對她的不尊重。
這時兩位侍者彬彬有禮的走出,端着上來第一道法餐的開胃甜點,聖誕蘋果芥末派。
喬霖嚐了一口,輕聲說:“酸酸甜甜的,味道很不錯,你可以試一下。”
陸北風淺嘗即止,等待她的答覆。
喬霖神色複雜看着陸北風,看了很久,最終化作一聲輕嘆,忍不住勸解說:“當個純粹的渣男不好嗎?幹嘛要那麼貪心?人你想要,心你也想要。”
陸北風恬不知恥,笑着說:“人總要追求上進,自我進化,你是不是在說我已經脫離低級趣味?”
他確實很貪心,單純的欲已經滿足不了他,如果只是想着趴趴趴,那跟動物有什麼區別?
“你可拉倒吧,真是不要臉。”
喬霖譏笑,然後如數家珍說:“顧小姐,藍小姐,還有黃小姐,三個女朋友你忙的過來嗎?”
陸北風覺得這話聽着耳熟,但沒想起來在哪,聽誰說的,一本正經說:“小藍不算,好久沒她聯繫。不過加上我初戀,算起來也剛好三個。”
“小黃去國外留學,初戀在鵬城,我還沒碰她,算起來只有曉菲一個人,怎麼會忙不過來呢?”
“行行行,你厲害得了吧!”
喬霖無奈扶額,喜歡這傢伙真讓人感到絕望,有時候她很想一走了之,但又是真的捨不得。
這傢伙就是毒藥,明明知道喜歡他就是踏入深淵,但又是真的很難剋制。
最要命的是陸北風瞭解她的性格,她也知道對方的底細。
兩個人就這樣坦坦蕩蕩的談論起他這樣算不算渣男,還能不能忙的過來。
一頓法式大餐吃了兩個小時,回過神來,喬霖都覺得自己瘋了吧,跟陸北風談論這個,還談論了那麼久。
“你怎麼想的?去酒店還是回家?”
喬霖喝得有點多小臉紅撲撲的,陸北風抱着她的腰肢,攙扶着。
喬霖瞪着他,氣得腮幫子都鼓起來了,她是真的不甘心就這樣認輸,沉默良久,下定決心說:“回家!”
陸北風表面灑脫的樣子,其實心裡確實有點惋惜,把喬霖睡了,似乎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但也不能強迫,所以尊重她最後的選擇,招手喚來張偉,讓他送喬霖回家。
臨別之際,喬霖醉醺醺的發下宏願:“我以後要去浪跡全國,鋤強扶弱!”
陸北風笑着說:“祝你一路平安,早日揚名全國成爲爲民請命的大律師!”
“我們再抱一下好不好。”
喬霖突然張開雙臂,認真說:“等我三十歲的時候,還沒有找到意中人,我再來……”
陸北風退後半步,拒絕她的請求,也打斷她說話,看着喬霖就像一個陌生人,輕聲說:“還是別了,斷舍離很重要,而且我也沒習慣給別人當備胎。”
剛纔喬霖說她是在給陸北風機會,陸北風何嘗不是在給她機會?
一而在,再而三。
老曾有句話說的好,合則成,不合一拍兩散。
陸北風很不喜歡,最後還假惺惺的來了一句三年之約,是什麼想法纔會導致喬霖覺得可以讓他當備胎?
酒後失言也好,真心實意也罷。
陸北風不在意,擺手吩咐一聲:“張偉,把喬小姐安全送回去,我先走了。”
也沒給喬霖解釋的機會,乘坐唐龍駕駛的車就此離去。
喬霖看汽車駛去方向,怔怔出神,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陸北風,
她可太瞭解他是什麼性格的人,那爲什麼剛剛自己還會說出剛剛那種話?
喬霖自問,但也找不到答案,或許這一直就是她心裡的想法?
臉上露出苦笑,兩人緣分已盡,喃喃自語:“斷舍離,確實該斷舍離了,謝謝你幫我做出選擇。”
“張隊長,你能送我去機場嗎?我想回家了。”喬霖哀求的詢問。
她已經二十七歲,做不到像小姑娘一樣大哭大鬧,心裡很疼,刻骨銘心,但也有一絲釋懷和解脫。
張偉嘆息一聲:“喬小姐,我記得你是湖口市的人,距離魔都也才兩百多公里,不遠,我送你回去吧。”
兩人共事好幾年了,雖然平常沒什麼交流,但是看到一個每天嘻嘻哈哈的小姑娘變成這樣,他也有點心疼。
兩人之間發生的事情,他也算是瞭解得差不多了,只能在心裡暗暗讚歎一句,老闆有原則。
爲喬霖感到慶幸,還好遇到的是陸北風,遠遠比那些被渣男吃幹抹淨,最後再拋棄的女孩幸運多了。
兩人沒發生關係,傷心好過傷身。
“謝謝你張隊長,那我先睡一會。”
喬霖身體蜷縮,側躺在後排,緊緊閉着眼睛,忍不住低泣,一滴晶瑩的淚珠,順着太陽穴緩緩滑落。
“睡吧,到了湖口我在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