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小雜種!你怎麼有臉在江湖上出現?還與男人勾勾搭搭?不愧是雲淨初的女兒!當年她與韓霽有婚約,卻轉而勾引韓霽的大哥韓霄,已是世間一大丑聞!你怎敢在此大言不慚地承認自己是他們那對狗男女亂倫生下來的孽女?爲首的老女人露出醜惡的笑容。
弄潮深深吸口氣:我不會饒了出口污辱我父母的人。而你,你這個沒人要、嫁不出去的醜八怪,難怪你會看來如此落魄,一個人心地不好,連上天也不會垂憐眷顧的,你從沒想過那是天譴的下場嗎?我爹爹最討厭的就是你們這種假道學、自詡俠女的瘋婆子了,更別說容貌了!只怕你投胎十輩子也改良不到一張好面孔來抵得上我孃的千分之一。
一旁的老乞丐趁老女人要開口時介入了:喂喂!雍申玉,當年的確是你自作多情,韓霄沒有因爲你加害他的愛妻而殺死你,是人家雲淨初苦苦求情,你怎麼恩將仇報了呢?
住口!那名爲雍申玉的阿婆甩手一記毒標打向老乞丐的方向,意圖只是讓他閉嘴。
老乞丐閃身到另一塊石子,笑嘻嘻地看向弄潮,似乎此時才真正用心去打量她:嘖嘖!果真是個大美人兒,雖然沒有云淨初那分讓天地爲之失色的韻味,倒也俏麗討喜。小女娃兒,別理那個瘋子亂叫,你知道,你爹不愛她就讓她恨了一輩子;你娘太美麗,她也恨了一輩子,現在,居然連子女都生了,她不恨纔是怪事。
雍申玉冷笑道:今天,你落入我手中是天意,以償我二十年來的怨恨!我要讓韓霄後悔一輩子!話完,擺出她的黑爪,對兩邊的女人使個眼色,看準了他們勢單力孤,並且沒有任何江湖背景。
不過,韓弄潮姑娘打出孃胎十七年來,從來就沒有機會陷入被欺凌的角色中。別說她身邊的護花使者管又寒了,遠遠快馬奔了過來,看來好幾匹馬,爲首的正是那位韓震須公子。咦,他還在找她呀?昨天放了他們一記鴿子,挺好玩的。
老乞丐在一邊多事的怪叫:呦那不是躍日齋的當家韓霽,以及其公子嗎?雍申玉,我看你是討不了便宜了。
姊妹們,上!雍申玉眼見情勢將要不利於她,立即使眼色,十來位女人皆使出功力圍向她,企圖擒走弄潮,並且不與韓家打照面。
這票女人最毒的利器,除了長劍外,就是十根黑指甲了,稍稍被刮一下恐怕都會冒煙呢!弄潮猛在心中咋舌,沒料到這票女人傷人在其次,毀掉她的花容月貌纔是一心想要的結果,嚇得她忙轉身將臉埋入管又寒懷中。
管又寒身形飄後三尺,因爲右手護着弄潮,只能以左手應戰,隨手攀下一根枯枝,在十二名女子撲上前來時,以枯枝劃出千百道銀光,僅僅那麼一瞬,快到連行家也分不出何門何派的招式,打鬥已告完結,十二名女子全跌在一堆,手中利劍全被打落,而管又寒的身邊掉落了百來片又黑又硬的指甲,沒讓任何一根傷到他的寶貝。
你是誰?報上名來,絕情門不會放過你的!雍申玉跳起來,心中又恨又懼。這平凡的儒生,好高的修爲!江湖上有這一號人物嗎?她們是否惹上了不該惹的人?
這時,韓震須一等人也已過來,其中一名四旬左右的中年男子率先跳了下來,他跨下的駿馬還沒停止奔馳呢!
雍門主,不知內侄女何時冒犯到了你?請看在韓某人薄面上,饒了她一回吧?韓某在此謝過。溫文儒雅韓霽不愧是見過世面、處世圓通的人,一上前來,立即給了雍申玉好大的面子,建了座上好的臺階讓她風光的下來。
雍申玉臉皮抖了抖,別過臉去。而韓霽向一旁的男子使了臉色,那男子立即奉上一包貢品給予其中一名女子。
就這樣,十二名死板臉的女子上馬走了。
你是誰呀?
彷若剛剛被攻擊的人不是她,弄潮跳到韓霽面前,就着微弱的火光打量他,心中升起一抹很親切的感覺。
我是韓霽。如果你的父親名爲韓霄,那你就是我的侄女兒了!在此說話不方便,一同到山下的別館敘敘吧。雖是溫和的詢問,話語中慣常的威嚴是抹不去的;一雙眼正銳利地掃過管又寒。
叔叔?我有叔叔?
這位公子,一同來吧!韓霽主導了一切,以更嚴苛的眼光看向管又寒。
叔叔,你爲什麼一直瞪着我的又寒哥哥?弄潮不開心地站在他面前?
韓霽撫着鬍子,以慈愛的口氣看她姣美的面孔:這還便宜他呢!憑他昨夜沒帶你下山,如果你爹在此,他決計是會被拆成碎片了。
我們我們又沒有做什麼!何況他是我未來的夫君,我爹爹不會太生氣的。老天保佑,她在心中偷偷地念着。如果原本對眼前的叔叔還存着一點遲疑,也會在此時消失了!看來他真的是她叔叔呢!那是不是代表她可以聽到一段很精采的往事?
那個看熱鬧的老乞丐又開口了:韓莊主,這小夥子不錯的啦!你也瞧見剛纔他保護她的架式,也該知道這娃兒挑丈夫的眼光一流。可以了啦!我想韓霄也會很滿意這個女婿的。
韓霽抱拳道:韋老前輩,久違了。
算了算了,別來那一套,沒戲好看,老乞丐我要找地方休息了!揮了揮手,整個人閃入夜色中。
弄潮開開心心地摟着管又寒的手一同上馬,以嚇到爲理由與他共乘。沿路韓震須還不停表示他是她堂兄,他比較大,弄潮對他扮了個鬼臉,然後咯咯直笑地將小臉埋入管又寒懷中,心想今夜的收穫可真不少,那塊石碑功德無量——
弄潮從來沒有住過這麼好的房子、穿過這麼好的衣服。
其實以前在家中,一直是生活得很寬裕的,否則爹爹也請不起兩名丫鬟來服侍娘娘,以及洗衣煮飯的老嬤嬤了。不過,爹孃都不太注重物質上的享受,一切以舒適爲前提,挺討厭華麗招搖的東西。爹爹這一輩子都在替娘娘的眼睛找名醫,找靈丹妙藥,並不太熱中營生。朱叔叔說,如果爹爹要,他可以成爲中原商業霸主,但爹沒有那種野心,所以住海邊時,他只是船行的大老闆;住山上後,他以植林賺錢,並且有一間小小的木材商行,供應太原一帶、北部數省的木材需要。不過,那些後來都是朱叔叔在打理,後來哥哥們長大了,也多少幫了些忙。而爹爹是不太管那些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