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廳堂從劍拔弩張恢復到一團和氣後,唐青開始佈置任務。
“各位,感謝大家今天晚上前來我家做客,既然你們來做客,那我也不客氣,我要給你們派任務。”
“九斤師傅,那你忙,我先回去。”
李雅站起身要走。
“喂喂喂,你這個主角怎麼能走呢?既來之則安之,我老媽和大姐做了這麼一桌好菜,你還沒有動筷呢。來,大家邊吃邊說。”
唐青拉住李雅的手。
“我是主角?”
李雅狐疑地坐下。
“你不是想要翻修鹿山路李家老院子嗎?今天各路高手可都在場呢。”
“你原來是爲了這個佈置任務?”
“是呀,你以爲我要佈置什麼任務?”
“我還以爲是你重開人民理髮店的事情呢。”
“人民理髮店暫時可開不起來嘍,不急,急也沒用。”
“那可不行,你重開人民理髮店的事情要緊。”
“重開人民理髮店確實要緊,可實在是緊不了,也不能緊。你又不是沒看到,我老爸老媽和公公一緊,不是上了大肚錢的當嗎?要不是你,估計這唐家小院也保不住。”
“是啊是啊,這重開人民理髮店不能急,店面房要找,錢要湊,事情一大堆呢。”
唐青老爸插話。
“店面房你們不是找好了嗎?錢不夠我手上有。”
“李雅,謝謝你,我們看中的店面房銀行說不出租。”
“爲什麼不出租?不是空着的嗎?”
“那店面房他們銀行自己要安裝什麼櫃員機,做二十四小時銀行,只是設備還沒有到,所以一直空在那裡。”
“哦,那剡城這麼大的一個縣城,難道找不到開人民理髮店的店面房嗎?”
“李雅,店面房多的是,我主要考慮還是在市心街附近,那樣街坊鄰居到我這裡剃過頭也方便一些。”
“市心街附近沒有店面房嗎?”
“有是有,地段好的租金太貴,地段不好的又不適合開理髮店。”
“租金太貴沒關係,我投資,你賺錢了分我一點就可以。”
“李雅,租金太貴的話,我剃頭賺不了錢啊。”
“那我不投資,這錢送給你。”
“李雅,你說我會要嗎?我借也不可能問你借。”
“九斤師傅,你還是把我當外人?”
“李雅,正是因爲沒有把你當外人,所以我不能向你借錢。”
“爲什麼?”
“人與人之間要想有真實、真誠的感情,絕對不能與錢有關係。一旦雙方涉及到金錢,那麼,最好的感情也會變質。”
“你不是說我們是一家人嗎?”
“親兄弟明算賬,賬目清好弟兄。這句話,你應該聽說過吧?”
“嗯。”
“意思就是即使爲同胞兄弟,也要在錢財方面算清賬目。同時告訴我們人與人之間再親密的人,在錢財上也必須要有透明度,不能關係好的時候我的錢就是你的錢,關係不好的時候連一分一釐也要從對方的嘴裡扣回來。”
“那你自己平時不是經常拿錢不當錢幫助街坊鄰居嗎?”
“那不一樣,我幫一次就是一次,我和他們之間的關係永遠只是日常的街坊鄰居之間的關係。如果我和你只是日常的街坊鄰居,那我需要用錢的時候就會向你借錢,並立下借據,算清利息。你借給我錢,我心裡感激。你不借,我也理解。街坊鄰居之間的關係就這麼簡單,就好比我和豆腐饅頭店的老張。”
“嗯,我有些懂了。”
“但是我還是要謝謝你,你能說一句‘這錢送給你’,我的心裡比吃蜜還要甜,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就是‘天使’!”
“那你的人民理髮店怎麼辦?”
“車到山前必有路,你幫我們追回被大肚錢騙的那三十五萬塊錢一切都好辦。當然,我不會動老爸老媽和公公辛辛苦苦存下來的養老錢,我自己還有點錢,不夠我另外想辦法。”
唐青說到這裡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菜,並招呼在座的每一個人道:
“來來來,吃菜吃菜,我們邊吃邊說。劉主任、小王警察,你們兩位領導今天晚上沒有動筷子呢。”
“九斤師傅,你以前幫我墊付的攤位費接下去我會想辦法還你。”
“對,九斤師傅,儂幫阿拉墊的醫藥費,阿拉也會想辦法還你。”
殺豬佬和上海阿姨紅着臉開口說話。
“你們自己看着辦,要想辦法的話我看還是算了吧,反正我也沒記在心上。大毛、傻姑,你們說,是不是啊?”
唐青沒有看殺豬佬和上海阿姨,而是笑嘻嘻地問大毛和傻姑。
“對對對,不用想辦法,不用想辦法。”
“九斤師傅大氣哩,大氣哩,大氣着哩。”
大毛和傻姑忙點頭,臉也通紅。
“閒話少說,還是佈置任務。材腳師傅,鹿山路李家老院子的翻修就拜託你爲總把手,李雅不會虧待你。”
唐青沒有和殺豬佬、上海阿姨、大毛、傻姑糾纏多說下去,轉頭面向材腳頭頭。
“九斤師傅,什麼虧待不虧待的呀?如果爲了錢,我不會接這活。我是完全礙於你的面子,才答應出山接這活。”
“材腳師傅,謝謝你給我面子,具體怎麼翻修你先聽聽李雅的意見,然後提出你的思路,搞個方案。”
“好,明天我就動手。說實話,老屋翻修不但需要技術,還要擔風險。李經理,這個我要先和你說清楚。”
材腳頭頭面向李雅。
“材腳師傅,我知道的呢。以前我找過一家裝修公司,他們獅子大開口光知道要錢,根本不懂翻修這項技術活。還有,包工頭這裡我也問過好幾次,他也不敢接這活。”
“是是是,這翻修老屋絕對是技術活,不是有人有設備就能幹得了的呢。”
李雅剛說完,包工頭忙附和。
“包老闆,你不要以這個爲藉口想推掉不幹。我告訴你,你想推也推不掉,你姨娘的活你必須接。這樣,材腳師傅需要的下手和設備你負責,必須做到隨叫隨到。”
“必須接,必須接,必須隨叫隨到,必須隨叫隨到!”
包工頭一聽唐青發話,忙點頭答應。
“王師傅,聽說當年你也參與了鹿山路李家老院子的木工活?”
“九斤師傅,那個時候我剛開始幹木匠呢,只是打打下手,打打下手。”
王木匠聽唐青點到他,乾瘦的身板微微有些發抖。
“放心,這次不要你打下手,這次你協助材腳師傅把上手,看住木工活,不能出任何差錯,李經理會給你開工資。”
“九斤師傅,開什麼工資呢?我反正每天東遊西蕩說大書,去翻修現場正好給材腳師傅做個伴。”
王木匠一聽唐青說李雅會給他開工資,嘴巴早咧到了耳根子。
“王師傅,謝謝你,我知道你以前反對九斤師傅和我們姐妹交往,也反對九斤師傅幫我們李家的忙。你放心,我們姐妹也懂得知恩圖報,不是一味地心機婊,你的工資我一定會開你。當然,對於那些不懷好意、不安好心的人,我還是不折不扣的心機婊。”
“李、李、李經理,你說笑,說笑呢,我一定好好協助材腳師傅,協助材腳師傅。”
李雅的一番話,不但讓王木匠乾瘦的身子抖得越發厲害,還讓在座的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一絲寒意,包括唐青、劉主任和小王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