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化學習合宿就這樣在沒有任何人領到獎品的試膽大會下結束了。
那些暈倒的人第二天也都睡醒,但一提到在山中遇見過的東西,他們都是臉色發白,不敢繼續再談。
不過前面也有人在說這裡面有北川寺的一些問題,於是北川寺的名聲就變得更加恐怖詭異了。
但是北川寺其實並不在意。
西九條可憐與神駐蒔繪都玩兒得還算開心,這就足夠了。
至於別人的看法——
北川寺其實並不是特別在意。
值得一提的是,千鶴響以及一衆報警的老師接受過審訊調查後,第二天也是重回工作崗位,京北也沒因此延長合宿。
照例是上車前清人、點人,下車後清人、點人的套路。
發現所有人都正常出席後,這些老師也算是暗暗地鬆了一口氣。
幸好沒有人被嚇出問題,不然他們這些活動策劃者是肯定要被推上去頂鍋的。
本來只是簡簡單單的試膽大會,硬生生變成這個樣子,誰又能知道呢?
這讓千鶴響也是有些不太好意思。
畢竟是她讓北川寺作爲鬼怪演員出演試膽大會的。
可誰又知道北川寺的殺傷力這麼大呢?
在這一派遺憾聲中,千鶴響也是對自己的教師朋友們連連抱歉,並且表示下一次帶他們去居酒屋吃飯。
當然,她請客。
點完名後,北川繪里與北川寺走在歸家的路上。
“什麼?寺哥你近期可能去山梨縣一趟嗎?”北川繪里好奇地扭過頭看向北川寺,對於他突然說出的話有些訝異。
“是要過去一趟。”
北川寺收到了‘午夜鬼屋測評’的邀請,不管是惡作劇還是真正的怪談,北川寺都打算親自過去一趟。
可是...
這與北川繪里似乎沒什麼關係。
北川寺斜了一眼北川繪里問道:“你有什麼事要在山梨縣處理嗎?”
“嘿嘿...其實吧——”北川繪里傻傻地笑了兩聲,接着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將事情的原委說了出來。
原來她的朋友大友愛老家是在山梨縣那邊,而大友愛在黃金週期間又是要回老家看一看情況的。
所以在聽見北川寺黃金週期間可能要去山梨縣一趟,北川繪里自然就動了心思。
她想跟着自己的朋友一起去山梨縣旅遊。
“你們想去山梨縣旅遊?”北川寺神色一動,沉吟片刻後回答道:“我倒是無所謂,關鍵是就這麼過去會不會有些麻煩你朋友家裡人。”
“不會的!上一次我去愛的家裡面做過客,阿姨和叔叔都特別歡迎我呢!這一次也是他們提議讓我過去的...當然,好像澪她們也要來。”北川繪里眉飛色舞地解釋道。
在她看來,北川寺只要沒有第一時間反駁,那自然就是同意了的意思。
畢竟她老哥就是這樣的人,說不行就是不行,任你說出花來都不行,可他要是鬆了嘴,那就任由她發揮了。
她北川繪里也算是摸清楚北川寺的想法了。
果不其然,在北川繪里的目光下,北川寺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開口道:“你要過去我倒是沒多大問題,不過你們四個人的住處都有想法了嗎?”
大友愛的老家就在山梨縣,她是可以住在老家那兒,但是北川繪里、佐倉澪等人不同,她們要去那邊玩兒的話,大概率是住民宿或者住賓館。
日本這邊民宿業是非常發達的,雖然近年經過整頓被清洗下去一部分,但普遍來說質量都特別不錯。
若是要去旅遊,那現在最好就訂好民宿房間,不然五月黃金週一到來,房間只有搶訂的份。
“我們...估計住民宿吧。”北川繪里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聲,隨即面色一紅:“所以到時候就需要寺哥稍微...只是稍微支援一下我了。”
她將食指與拇指交疊,做出‘只要一點點’的手勢。
日本民宿是比之賓館要更加昂貴的,稍微好一點的民宿價格一晚的價格就在五千日圓左右了。要是再往上面走,一晚就要七八千日圓了。
所以北川寺給她每個月那些零用錢就算積攢下來估計也就只能交個民宿錢,而且過去了肯定還要去玩兒、吃飯,參觀當地名勝景點,買一些紀念品,帶一些土風特產回來——
這又需要一筆錢。
“沒問題。”北川寺心裡面暗暗分析後回答道。
“哎?真的可以嗎?可能到時候要的會稍微有些多喔!”
北川繪里沒想到北川寺竟然如此輕易地就鬆口了,於是瞪大雙眼,又將食指與拇指交疊處稍微分開了一點。
北川寺卻是跳過這個話題,直接開口:“等會兒我去銀行取錢給你,五月一號出發,五月六日回來,六天,二十五萬日圓應該夠你花銷了。”
寺哥——
北川繪里有些感動。
竟然這麼輕而易舉地把如此鉅款交給自己,自己也不能辜負北川寺的期望,好好兒地玩個痛快!
不過...果然還是有些奇怪啊。
二十五萬日圓啊!
那對於北川繪里來說可是一筆超級鉅款!要知道普通白領一個月工資也不過三四十萬日圓而已。
北川寺這一給便是二十五萬日圓,可以說是壕氣滿滿。
本來她以爲能從北川寺的手裡面要到十多萬日圓就已經是超水平發揮了,可讓北川繪里沒想到的是北川寺鬆口得這麼痛快。
她面色聳動,有些疑問。
北川寺看出了北川繪里臉色上的不理解,平靜地回答:“這也算是我給你花在朋友上面的投資了,和她們交往對你沒壞處。”
呃...
投資...
嘶。
這句把別人當成工具人的話還真是有北川寺的風格。
北川繪里揉了揉太陽穴,剛想說話,卻又被北川寺打斷了:
“這一次也算是我提前給你慶祝了。”
“慶祝?”北川繪里不太理解地擡起頭。
見她這個樣子,北川寺也不在意,
“青年繪畫大賞的慶祝。”
安靜。
北川繪里安靜了。
她擡起頭看了一眼北川寺。
北川寺臉色還是沒有半分變化,神情之間也滿是不在意。
但是...
“寺哥!!!”
果然自家老哥還是在乎我的嘛!
北川繪里跳起來撲向北川寺——
然後...
然後就被北川寺一隻手拎住領子,毫不在意地往一邊丟去。
“都十六歲了,不要總是做一些孩子氣的動作。”北川寺無視了北川繪里大受打擊的表情,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後,推開門進入自己家。
房間裡面很安靜。
十分安靜。
一切的傢俱擺設都保持着北川寺與北川繪里離開時的樣子。
“実花姐不在家嗎?”北川繪里跟着北川寺的腳步走進客廳,四處掃視後問道。
北川寺點頭,將桌面上用空調遙控器壓着的紙條拿起說道:
“她好像是覺得連續三天都吃外賣對身體不太好,於是就去千葉姐妹家住了,還順帶去看了一眼渡邊小百合的身體狀況...”
讓這個傢伙一個人看家確實有點不太靠譜。
一想到自己在五月黃金週時要再出門一次——
“繪里。能不能讓中嶋小姐也加入你們。”北川寺請求道。
“加入我們...是指五月黃金週的事情嗎?”
“不錯,她一個人在家裡也不太好。”北川寺承認了。
他本來還以爲北川繪里會露出特別爲難的表情,畢竟這是北川繪里與她朋友的旅遊。
可誰都沒想到北川繪里臉上竟然閃出一抹興奮:
“実花姐和我們一起去旅遊嗎?!天后級別人物陪我們一起去旅行!這也太厲害了!”
“......”北川寺。
是的,他發現他好像忘記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中嶋実花好像是時下最火熱的國民天后歌手,能和她一起去旅遊,這些小女生會興奮也是當然的。
只不過中嶋実花來北川家後,這個天后歌手就逐漸變得各種鹹蛋,那含鹽量甚至讓北川寺本能忽略了她還是個天后巨星。
“那麼事情就這麼定了。”北川寺拍板決定了。
至於中嶋実花的意見——
在北川家,中嶋実花的意見一向都不重要。
......
北川寺與北川繪里將東西都放下後,就自然打電話叫中嶋実花回家了。
而得知北川寺已經給她安排好五月黃金週旅遊的事情後,中嶋実花也是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胸口:“啊?去玩兒啊?能帶上我當然更好了。”
這個人還是一如既往,一點都不在意自己的去處。
事情就這樣全部決定下來了。
北川寺洗過澡早早地就上樓了,在房間中,他將田中高志、山口英助發送給他的錄像調了出來。
正如北川寺所預料的那樣,那兩個接到邀請的主播在失蹤之前,留下了一些線索。
這些線索被警方保管,在田中高志與山口英助他們兩個人要求下,總算將這一部分資料拿到手中,並且發給了北川寺。
當然,這些錄像以及未完全完成的視頻剪輯資料也同樣有失蹤者的家屬幫忙,不然警方也是不可能那麼輕而易舉地鬆口的。
甩了甩頭,將這些雜念全部甩出腦外,北川寺將錄像文件打開。
開頭是一段標準的類似於廣告一樣的獨白。
在鏡頭前出現了一個穿着花哨,還戴着一個棒球帽的年輕人。
他對着鏡頭笑笑,打了一聲招呼:“能看得到嗎?各位觀衆,這裡是棒球帽子怪談會。”
“關於我爲什麼突然做出這一期視頻的原因——很簡單!”
伴隨着一陣合成搞怪音樂,鏡頭前出現了‘午夜鬼屋評測’的郵件內容。
與此同時,棒球帽子怪談會的博主也開始說話:“正如各位所看見的那樣,我,棒球帽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收到了這一份類似於邀請郵件!說是請我評測鬼屋設施。地點則是在山梨縣這邊。”
博主話鋒一轉,由嬉皮搞笑的聲音轉瞬間變爲陰暗低沉的聲線。
果然不愧是擁有衆多粉絲的怪談靈異博主,這畫風轉換還是有點意思的。
“可是,我想你們誰都沒有想過吧?經過我的調查——”
畫面一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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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張陰森恐怖的遊樂園照片。
搖搖欲墜的摩天輪。
佈滿爬山虎的牆壁。
附着在咖啡杯之上宛若人形的陰影。
鏽跡斑斑、已經翻起來鐵皮。
黑濁污水的觀景池...
畫外音再度響起:“你們可以看見,這就是如今急士樂園的慘狀,經過我的調查,這座樂園早就在多年前就已經關閉了。”
“在這種地方居然有人讓我前去調查?”
“觀衆朋友們,或許這將是我最後一次上傳視頻,祝我好運。”
視頻到這裡就結束了。
看得出來,後面還有很多要填充細節的地方。
這是一個沒有剪輯完成的視頻。
這位棒球帽子博主估計一開始也是以‘難得的素材,不做一期這樣的視頻不符合他的風格’這種玩鬧性質前去山梨縣的急士樂園。
但他卻沒有想到。
這一次前去急士樂園,竟然真的一去不復返,連帶着這期還沒有完全剪輯完畢的視頻,一同沉淪在他的個人電腦之中。
北川寺目光閃爍。
對於這位棒球帽子怪談會博主,他並沒有半分印象,畢竟他平時也就上上自己的主頁,發一發自己除靈的經驗,連運營都懶得運營。
更加別說進入這些怪談博主的圈子當中了。
當然,也有一些靈異怪談博主包括恐怖小說家關注他。
他們也算是北川寺的同行了。
想到這裡,北川寺打開了下一個錄像文件。
這一次是平穩的開頭。
鏡頭有些稍微晃動。唯一的光源是手電筒。
能夠看得出來,這是棒球帽子錄像的視角。
與此同時,他的聲音也在錄像之中響起。
“大家好,我是棒球帽子,我現在已經到達山梨縣的急士樂園了。你們可以看見,這周圍詭異的氛圍...這就是在那個樂園內部了。”
說着,錄像視角有所轉動。
棒球帽子的本意或許是想讓觀衆們看看急士樂園的整體外貌,但是——
北川寺雙眸一凝,手指摁下暫停。
在DV機轉動的那個瞬間,北川寺看清楚了那一閃而過的鏡頭。
倒掛在樹上,渾身扭曲着的女性。
她眼珠凸出,就像是死魚一樣。
怨毒地看着棒球帽子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