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一片熟悉的黑色空間。
后羿站在煙霧之中,就這麼靜靜的看着張楚毅。
但是和孫悟空他們不一樣的是,眼前的后羿少了幾分靈動,並且顯得冷冰冰的,如機械一般。
“沒想到,藍星之上,還能有人記得我。”后羿緩緩張口,聲音沙啞。
張楚毅越發覺得不對,不由問道:“你怎麼了?”
“我?”后羿微楞,隨後眼中終於多了幾分人性化的悲傷,“我已經死了,你現在見到的,是我留在神像之上的一縷神念。”
“死?”張楚毅吃了一驚,“神也會死嗎?”
后羿苦笑一聲,搖了搖頭:“神,只不過是更強的人罷了,又怎麼不會死呢。”
張楚毅皺起眉頭,繼續問道:“你怎麼死的?是因爲那些從空間裂縫裡面過來異域來敵?”
后羿的眼中再度涌上一層迷茫,稍有猶豫之後,緩緩搖頭:“我記不得了。”
他只是一縷神念而已,無法承載太多記憶。
“既然你呼喚出的真名,那我便賜你傳承。”
“我能感覺到,你身上有一件我的東西。”
張楚毅眉頭皺得更緊了:“你的東西?”
想了一下,他才猛然想起:“你是說那把弓?”
這弓箭自從在畢遠那裡買來之後,他便一直帶在身上。
后羿神弓?這可是上古神器啊,他居然一直都不知道。
不想,后羿再度搖頭:“那只是一件仿製品,真正的后羿神弓在我死的地方,日後你若有機會,便把它找回來。”
“今日我賜你傳承弒神箭,大道凝聚,神明可殺!”
……
在張楚毅接受傳承的同時,京城皇宮。
現在已經有八尊東方神明的神像保存在這裡,以往他們就如同普通石像一般,但是在張楚毅溝通到后羿的時候,這八尊神像猛然間爆發出一道金光,沖天而起。
隨後,那些原本匯聚於皇宮上空的信仰之力,竟然開始緩緩轉動,那原本無形無色的信仰之力,也開始變得能夠看見,就好似一大片乳白色的液體,凝聚在皇宮之上。
如此異動,自然引來了李長盛的注意,他看着上面的變化,即便是他,也忍不住激動起來。
“信仰之海開始凝聚了,張楚毅成功了!”
而就在信仰之海凝聚出雛形之時,下方的嫦娥神像猛然發出一陣不一樣的亮光,接着一個絕美仙子從神像當中緩緩走出。
一襲長裙,襯得她的孤高清冷,如皓夜孤月,如天山雪蓮。
“我能感受得到,我的傳人就在此處。”
嫦娥緩緩說着,目光掃過,最終停在出來看熱鬧的宋倩倩身上。
“我尊天蓬委託,賜你西王母絕法八九玄功、十六局奇門遁甲,護我九州安寧!”
……
教廷聖山,彼得十世站在山巔、信仰之海下方,身體顫抖不止。
那信仰之海,猛然間竟然又縮水了近四分之一!
如此巨量的縮小,絕不是信徒信仰所能造成的。
“九州神明的信仰之海,他們找到了第九尊神像。”
“這到底怎麼回事?!”
“安德烈那傢伙怎麼還沒消息,他到底成功了沒有?!”
彼得幾乎被氣得眩暈,而就在此刻,上帝神像忽然爆發出一陣光芒,耶和華緩緩走出。
彼得十世見狀,連忙謙卑的跪在地上。
還沒來得及開口,耶和華就先說話了,聲音竟帶着一切從未有過的嚴肅。
“彼得,你失敗了。”
彼得恐懼的顫抖着,身體幾乎都要貼到地上,謙卑到了極點。
“我,我……”
耶和華嘆息一聲,再度道:“九州信仰之海已成,我們在藍星外面佈置的屏障,上面的裂縫再也無法修補。”
彼得幾乎恐懼到了極點,慌忙道:“主,我還能彌補,我還有機會!”
“九州信仰能斷絕一次,我一定能讓他再斷絕第二次!”
“請在給我一次機會吧!”
耶和華眼中閃過幾分看不到的神色,輕聲問道:“你能怎麼做?”
彼得眼中閃過幾分狠意:“簡單,凡信仰九州神明者,殺!”
……
結界當中,鮮血已經染紅了一大片地面,結界裡面的其餘神利冒險團的人,都已經死了。
只有冷月和蒙允,還留存了一口氣息,不過現在他們傷得極重,幾乎遊離在生死邊緣。
那邊,安德烈冷漠的看着這一地的屍體,雙眼之中,竟是對生命的淡漠。
冷月已經虛弱無比,笑了一聲:“我早知道教廷都是一羣人模狗樣的傢伙,嘴上嚷嚷着仁慈、公正,但是背地裡的髒事是一件都沒少幹。”
“今天,算是見到了。”
安德烈緩緩擡劍,目光淡漠如初:“這便是你最後的遺言麼?”
說着,他又看向蒙允:“你呢?”
蒙允按着胸口,無所謂一般笑了笑,隨後不管安德烈,反而是看向冷月:“冷如霜,團長已經找你很久了。”
冷月臉色微變,現在她的身體,已經生不起氣了,但他依舊嘴硬道:“不許提他,我不想這輩子最後一刻聽到的都是那個賤人。”
安德烈那淡漠的臉上終於有了變化,緩緩皺起眉頭。
他殺過很多人。
臨死前,他們又有求饒的,有咒罵的,什麼樣的他都見過。
唯獨這兩個,彷彿他不存在一樣。
他感覺受到了侮辱。
“你們兩個,下地獄去吧。”
說着,安德烈再度擡劍。
而就在這時候,後方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我看,該下地獄的應該是你。”
安德烈回頭,只見張楚毅已經完成了傳承,站在後羿神像之下。
他的手中,拿着那把仿製的后羿神弓。
安德烈看到這一幕,舔了舔嘴脣:“你終於結束了,沒有神像的保護,我正好能把你殺了。”
“信仰之海初具雛形,未必能承受得住神明投影下界,今日我必殺你。”
張楚毅搖了搖頭,反問道:“你就這麼確定?”
說着,他擡手,緩緩拉動彎弓。
隨着他拉動的動作,安德烈的心裡猛然多了一種極深的危機感。
他能感覺到,天地間有種他不能理解的力量,隨着張楚毅的動作,匯聚在他的弓弦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