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死神從某種奇怪植物上折了一大片芭蕉似的葉子，然後在男死神咿咿呀呀的抗議聲中把他翻了過來，開始用粗糙的葉面用力蹭他的屁股時，威廉不由得伸手捂住臉，發出了一聲情真意切的長嘆。
這事兒鬧得……
在進行時間旅行之前，自己還惦記着怎麼把倆死神分開呢，結果沒成想時間旅行纔剛剛開始，計劃裡的終極目標就已經達成了。
老銀幣那一發【光陰結系】，應該破壞掉了時間之輪對內部“乘客”的保護作用，目的是把自己推回“威廉·凡金斯”不存在的過去，然後形成某種意義上的時間悖論，讓自己這個人從靈魂本源上就徹底潰滅消失。
奈何這套對自己來說還真就沒啥用，真正的威廉·凡金斯早就沒了，這具肉體裡面的靈魂根本就不是原裝貨……嗯……連肉體是不是也都不好說。
畢竟人類是有極限的，以人類平均的肌肉密度，再怎麼堆也不應該能堆到大幾百點體質和力量，但自己卻好像沒有限制一樣，只要屬性點堆到位，就能直接表現出大差不差的效果來，估摸着就算身體是“原裝”的，怕是也經過了奇奇怪怪的特殊“魔改”，早就已經不當人了。
而既然身體還是靈魂都不是原裝貨，知識之神的謀劃自然從一開始就沒有得逞的可能，被撞歪的時間之輪帶着自己仨朝着過去就是一路狂飆，直奔自己的“出生點”而去……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有點那啥了。
……
女死神從男死神那裡得知老銀幣的計劃後，曾一度猶豫過要不要提前幹掉自己，讓自己去做亡靈。畢竟被提前幹掉的人算【無終之死】，屬於她的神職範圍內，“上邊兒有人”的自己肯定能在冥土混得風聲水起，不過自己立刻態度鮮明地拒絕了這份好意。
原因很簡單，畢竟能活着誰想死呢？
而且當亡靈不方便的地方可太多了，情感淡漠食不知味什麼的也就算了，甚至連吉兒都……咳咳……況且知識之神的計劃在自己這兒本來就行不通，只要不去管被壓在時間之輪上的自己，慢慢等時間之輪轉到沒勁兒就成了。
然而奈何女死神也不知道是情急之下來不及細想，還是腦子犯了軸轉不過彎來，在時間之輪即將抵達“威廉·凡金斯”誕生的時間點時，認爲自己大概率沒救了，忍不住伸手扯了自己一把，想試試能不能把自己救下來，結果也被【光陰結系】的力量沾了一下。
平時的話沾一下也就算了，畢竟她並不是【光陰結系】的主要目標，自身壽命又長得驚人，倒退個十幾二十年也沒什麼難以接受的。
但此時的【光陰結系】正愁找不到“目標”呢，面對自己送上門來的女死神，頓時一股腦地朝她涌了過去，連帶着時間之輪的轉速也快了幾十萬倍，直接朝着遠古死神還在的時候一路狂飆，準備把她從時間邏輯上直接抹消。
而在女死神自身的時間出現誤差後，原本一體兩面的死神兄妹也瞬間分開，理論上“同時”出現在了這個世界上，被彈出來的男死神見到他妹妹一路退化，居然想都沒想就撲了過來，撞開女死神把自己換了上去。
由於時間之輪是越走越快的，等男死神換上來之後，僅僅只用了那麼幾秒鐘的功夫，就一口氣退化到了撒尿和泥玩兒的年紀，然後被反應過來的威廉一記飛腳悶在臉上，直接給從【光陰結系】的範圍內蹬了出去。
而踢開了男死神的威廉，一邊嚴厲警告女死神不要再撲上來送，一邊開始試着操控時間之輪，開始在時間軌跡上進進出出到處磨蹭，爭取早點把【光陰結系】的力量消耗完……
倒不是威廉不想直接控制着時間之輪進入某段時間，強行終結這趟旅程，而是他認不全時間之輪上的刻度，也控制不了這玩意的落點。生怕一不小心給掰到哪個時間段，直接撞上死神兄妹，或者前進到奇奇怪怪的未來撞上那時的自己，於是只得不去動男死神設置的初始目標，希望最後能夠平安落“地”。
至於找男死神重新調整落點……
不好意思，作爲一體兩面的存在，女死神被倒退的主要是肉體，只損失了幾號罩杯和一點靈魂強度，記憶和情感仍舊保持得相當完好；而男死神別看肉體倒退得厲害，一口氣回到了剛會走路的年紀，但他在靈魂方面倒退得卻更厲害。
換個接地氣的說法就是傷了“腦子”，靈魂退化得比肉體還要更快一截，已然先一步回到了矇昧時期，絕大部分的記憶都從腦子裡被擠了出去，估計需要長時間的沉睡和靈魂層面的鍛鍊，一點點彌補好靈魂上的“萎縮”後，才能慢慢回到原來的模樣。
現在這位就是個發育得過於壯實的小嬰兒，一天能睡20個小時以上，而且睡得還尼瑪賊瓷實，被威廉用狼牙棒彈小吉吉都不帶醒的，在這期間甚至連大小便都控制不住，動不動就會貢獻出一泡新鮮的童子尿……
……
“嗚哇！”
一道嬰兒般的哭鬧聲響起，打斷了威廉頗爲心酸的回憶。
朝被哭得手足無措，捏着衣角滿臉猶豫的女死神看了一眼後，威廉頓時再次發出了一聲長嘆，開口指揮道：
“別瞎捉摸了，他這不是餓的……雖然現在像個大號嬰兒，但他位格上還是死神，餓上一百年也沒事兒。
之所以會哭應該是因爲屁股被蹭疼了，你手裡那個葉子表面太糙，得給他換個軟的，實在不行就直接用水衝乾淨，然後把屁股在那邊兒的細沙地上墩兩下……話說你們真神不會長痔瘡吧？”
“智窗？”
女死神聞言眨了眨眼。
“你的意思是……智慧之窗嗎？那個知識與智慧之神，居然還藏着件做成窗戶模樣的神器麼？”
“……”
好吧，我收回原來的判斷，伱這腦子估計也被傷了點兒，雖然記憶方面似乎沒有什麼問題，但估計靈魂強度的急劇下降，導致她掌握的知識似乎被擠出去不少……
看了看倆人加一起湊不出半個好腦子的死神兄妹，威廉不由得又雙叒發出了一聲長嘆。
啥也別說了，光憑死神兄妹現在的情況，琢磨什麼都是白扯，還是先找個擅長蘊養靈魂的本地神，把這倆人的腦子修一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