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瞳知道自己這次真的是闖了禍,雖然是依依不捨,但是還是先放開了懷裡的孩子。
沒想到一直咿咿呀呀說不出話的小世子,咧着嘴對亦瞳清晰的說了一個字:“娘!”
不只是亦瞳,所有人都愣住了,幕幽豸幽深的眸子盯着亦瞳剛剛抹掉淚痕的眼睛,彷彿是要看進她的內心,亦瞳避開了。
這時候莫愁最先反應過來,上前抓住了亦瞳的手,慢慢的把小世子從她懷裡放出來:“嫂子!這可是王爺的世子,你雖是想你家二狗想的厲害,也不該如此噆越!”
她這一提醒,亦瞳才慌慌張張跪下:“民婦這是一時慌亂,罪該萬死!”
見她認罪,幕幽豸這才抱住了在懷裡掙扎不已的世子,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亦瞳。
這會亦瞳早就嚇了一身的冷汗,如果在這裡出了事情,被楚娉婷認出身份來,自己就算是死在王府也沒什麼,但是史家一家怎麼辦?莫愁和這幾個繡娘是無辜的。
楚娉婷已經是十分的不悅,但是亦瞳誠惶誠恐的跪在那裡,幕幽豸沒發話,她也不敢說什麼。
幕幽豸看着亦瞳,看了許久,才淡淡的說:“算了,你過來給小世子量尺寸吧!”
這一場風暴就這樣收尾,莫愁雖是長舒了一口氣,但是心底還有掩不住的疑慮,這王府透出一種怪異,難道王爺真的就這麼算了,不計較了嗎?
她瞧瞧的看向楚娉婷,果然是用嚴厲冷冽的目光看着亦瞳,不由得在心底嘆了口氣。
事到如今,怎麼擔心都沒有用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亦瞳進了屋子早有師傅去給小世子量身體,小世子似乎是剛睡醒有起牀氣,剛纔有見亦瞳跪在地上,便開始鬧脾氣。
亦瞳只好上前拉住了他的手,和顏悅色:“就讓她們量一下就好,怎麼樣?”
小世子瞪着烏黑的眼睛看着亦瞳,亦瞳心裡忍不住的讚歎:這眼睛和幕幽豸真是一模一樣,烏黑深幽,長長的睫毛,像是一把扇子,撲閃撲閃的在眼上跳動。
小世子見了亦瞳,就是有些異樣,但是見亦瞳讓他站着,他又不高興了,甩開亦瞳的手,走向了幕幽豸,站在幕幽豸面前扭動着身子。
亦瞳看着被他甩開的手,心裡十分失落,但是知道,如果自己還這樣,對世子和自己都不利,只能把那些心底的情緒都收拾起來。
師傅忙的滿頭大汗,才把小世子的尺寸量好了,站在那裡不敢說話。
“只消做幾件軟和舒適的衣服,你剛纔說你家孩子也有些身上發紅,可有什麼方子?”楚娉婷淡淡的對亦瞳說。
亦瞳低着頭回答:“只需要用棉布做衣服就可以。”
楚娉婷點點頭:“既然如此,小世子的衣服就全部用棉布吧!”
亦瞳趕緊回答:“是。”
出了王府,莫愁就對亦瞳說:“想來你今天的表現有些失常,估計她們會有些懷疑,咱們是要做好應對的。”
亦瞳也懊惱自己的失常,聽她這麼說就道:“都怪我!”
莫愁見她自責,便忍不住嘆了口氣:“爲人母,這些日子終於見了孩子一面,誰又能不失常呢?這事也不怪你。”
王府
“那個設計師,我看着奇怪,你去給我把她的底細查清楚了!”楚娉婷端着一杯鐵觀音,看了看又放下,吩咐身邊的嬤嬤。
“是,王妃!”李嬤嬤應聲,走了出去。
楚娉婷轉身,一個人站在她的背後,嚇了她一跳,伸手撫着胸口:“你幹什麼?嚇死我了!”
背後的人影正式那個假阮鍾,他淡淡的說:“長公主要我告訴你,現在幕家王朝雖然繁盛,但是漂泊在外的六王爺,已經重振雄風。再過不久就可以聯合他一起起兵,你要照顧好王爺。”
楚娉婷聽到了六王爺,心底忍不住的一顫,那個人,那個自己曾經全心全意愛着的人,可有機會再見?
“那個史家成衣鋪子的設計師有點不對,你去調查一下她的身份。”楚娉婷轉身隱藏了自己的情緒,對假阮鍾說。
“不要爲沒有用的人浪費時間,你記住你的身份和任務。”假阮鍾根本不理會她的吩咐,淡淡的警告她。
楚娉婷氣的全身發抖,但是也不敢造次,這個人是長公主派來潛伏在幕幽豸和自己身邊的人,武功高強,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假阮鍾從楚娉婷的房間回到幕幽豸住的地方,推開自己的房門,就看見幕幽豸坐在裡面,他硬是給唬了一跳,但是畢竟是身經百戰的人,瞬間恢復了臉色,低下頭:“王爺!”
“你去哪裡了?”幕幽豸淡淡的問。
“去了王妃那裡。”假阮鍾並沒有撒謊。
幕幽豸的臉上沒有表情,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作者。
假阮鐘有些拿不準他在想什麼,正要開口,幕幽豸就先說話了:“你明天出發去宮裡一趟,我有封信需要你親自交給長公主。”
假阮鍾一愣,他知道幕幽豸和長公主雖然是母子,但是幕幽豸一直對長公主淡淡的,現在身體回覆了,甚至不願意住在皇宮了和長公主朝夕相處,自己請調到這裡來。
現在又要自己送信?
“怎麼?”幕幽豸見他臉上有着疑惑,挑眉問。
假阮鍾趕緊低頭:“屬下一定親自送到。”
幕幽豸聽了,也不說話,徑自站起身,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說:“阮鍾,你跟本王也有十多年了吧?”
阮鍾道:“十四年。”
“很好。本王問你,本王是爲什麼失憶的?”幕幽豸目帶精光,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