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子逍帶着三個隨從,幕幽豸和亦瞳站在那裡,看着他們,三個人對望着誰都不說話。
幕幽豸對於幕子逍的到來,既沒有什麼不悅也沒有什麼歡迎的態度。
倒是亦瞳看見了幕子逍,想難道他也知道了小世子的事?
想到這裡便快步走了過去:“你怎麼來這裡了?”
“你就是爲了這個早就忘記了你的男人,死活不肯跟我回去嗎?”幕子逍斜眼打量着幕幽豸,口氣不善的問。
亦瞳見他這麼問,心不由的往下一沉,冷聲道:“我對於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一直都很清楚。”
幕幽豸見幕子逍還在糾纏不清,本來對於幕子逍就沒有什麼好感,這會更是不高興,便走到亦瞳身邊:“我還是送你回去吧!”
對幕子逍完全視而不見。幕子逍被幕幽豸的表現氣的差點沒吹鬍子,便對幕幽豸也不再客氣了:“以前,因爲你一向是對誰都冷淡,我敬你是兄長,雖然沒有什麼過多的感情,但是現在你在敵國爲王不說,還不準楚悠離開,這實在是太多分了!”
幕幽豸對幕子逍本來就沒有任何印象,但是聽他說是自己的兄弟,也有些不解,一個朱雀國的王爺和一個幕氏王朝的商人,怎麼會是兄弟?
還有楚悠,這個名字似乎是煙花一樣在幕幽豸的大腦裡爆炸,這個人到底是誰?似乎是某個記憶中的誰,但是又似乎根本沒有這個人!
幕幽豸的頭又開始微微的疼起來了。
亦瞳見幕幽豸眉頭又皺了起來,知道他的頭又開始疼了,便心疼的伸出手想給他按摩一下,但是剛擡起手,又放下了。
只能關切的問:“頭又疼了?”
幕子逍在一邊早就看不下去了,一把抓住了亦瞳的胳膊:“楚悠!你!”
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亦瞳回身看着幕子逍:“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去說吧!不要在這裡。”
幕子逍點點頭,轉身向史家的酒樓走去。
幕幽豸擡腳也要跟去,亦瞳卻攔住了:“你回去照看小世子。”
幕幽豸眸光微閃,但是看到亦瞳清澈的眼神,便從心底升起了信任,他點點頭,回去了。
亦瞳快步走過去,幕子逍正站在那裡等她,見她過來,幕幽豸卻回去了,不悅的問:“怎麼?他不來嗎?”
亦瞳低聲說:“這件事和他沒有什麼關係,跟我說就可以。”
幕子逍十分不悅,站在那裡,怒氣沖天:“爲什麼到現在,你還是這麼護着他!他到底有什麼好?”
亦瞳不回答,徑自向前走,幕子逍也只能帶着一肚子的火氣跟在後面。
到了酒樓,掌櫃的趕緊找了間雅間給他們,亦瞳推門走了進來,幕子逍進門後,亦瞳反手關上門。
雙眼盯着幕子逍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爲什麼要護着他嗎?那麼我告訴你,因爲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是他一直在身邊!他是我孩子的父親,雖然他失去了記憶,但是他從來也沒有傷害過我!”
幕子逍被她這麼一大段話說過,心裡有些酸澀,但是還是很不能理解:“我九哥爲了你,再也不曾娶妻,甚至後宮不再有一個妃子,這些還不夠嗎?他爲了你,現在已經病入膏肓,相見你一面你都不肯,你不是太過心狠了嗎?”
亦瞳背對着幕子逍,聽他說完了這些話,但是轉身確實淚流滿面:“幕子逍,你口口聲聲的說幕炎欽愛我,他爲了我不納妃,不娶妻,甚至爲了我生病。可是你是否站在我的立場想過?我是一個女人,我從來也沒有要求過母儀天下,或者是錦衣玉食,我只是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簡簡單單的生活。當年,我以爲我可以在幕炎欽那裡得到,我那麼的努力,可是到頭來,我丟掉了孩子,自己的心破碎的再也無法修補!”
幕子逍站在那裡,定定的看着亦瞳,說不出話來,他確實從來也沒有站在亦瞳的角度去想過。他只知道一個皇帝爲了一個女人不再納妃,這是千古年來從來未曾出現的,九哥能做到,說明他對亦瞳的真心天地可鑑!
亦瞳見他不說話,伸手擦了一下眼淚,才稍微恢復了情緒:“我知道你怪我心狠,怪我不肯去見幕炎欽。你們都覺得幕炎欽對我已經再好不過了,可是,他現在對我的這些好,我已經不再需要了。我離開幕氏王朝的時候,就告訴自己,楚悠已經死了。我拼命的想要忘記過去,忘記那段在幕氏王朝的生活,想要努力的開始新的生活。一直在努力。。。”
幕子逍見她說着說着又流下淚來,心也跟着微微的抽痛,她說的對,現在的她確實已經不再需要幕氏王朝皇后的位子了。
她是錦城最富庶的商人,史家的酒樓每天的客人絡繹不絕,史家的成衣鋪子也都專爲達官貴人們做衣服,還有田莊,商鋪。
她已經自己能夠給自己富庶的生活了,作爲一個女人,她已經足夠爲自己撐起一片天。
這些日子在錦城,幕子逍聽了很多關於史家大姑娘的傳奇,一個女人力挽狂瀾拯救了這個即將敗落的家族。
但是,但是,一想起躺在病榻上的幕炎欽,幕子逍的心更加的難受。
“我只是希望你見他一面,以後。。。。以後怎麼樣,你可以自己決定。”幕子逍低聲說。
“到了幕氏王朝,我還能自己決定自己的命運嗎?”亦瞳轉頭認真的看着幕子逍。
幕子逍轉過頭不敢看她,到了幕氏王朝,哪怕你是再富有的商人,也不過是一介平民。
“我會盡量。。。”幕子逍自己也無法給什麼保證。
亦瞳還沒有說話,只覺得脖子一疼,就沒有知覺了,暈倒前,看見幕子逍放大的臉和擔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