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九年初(214年)
爲了避免夜長夢多,魏延立即派出使者,攜帶聘禮,前往漢中向張魯提親,這事宜早不宜遲,先定下來再說。
同時,爲了增進兩家感情,魏延令龐統拿出十萬斛糧草,以一文錢的價格賣給張魯,一方面解漢中日益嚴重的糧食危機,另一方面也給漢中的百姓釋放一個信號,跟着劉備走,吃喝不愁。
至於張魯信中提到的,將糧食交易的價格降低,這一點魏延沒答應,畢竟他們即將聯姻,還是需要避嫌的,所以此事必須讓劉備來處理。
……
當下聘的隊伍,攜帶彩禮、糧秣等物資抵達漢中後,不僅張魯對魏延這個未曾蒙面的女婿表示很滿意,連漢中軍民,對魏延都有不錯的印象,畢竟十萬斛糧秣,折算成五銖錢,都快上億錢了,這份彩禮可一點都不輕。
所以,反對聯姻的聲音,也被暫時壓了下去,只是讓張魯苦不已惱的是,他該以什麼嫁妝,來回敬魏延呢。
禮尚往來,乃古禮。
……
在張魯城外不遠的地方,有一座高山,高山上有座道觀,道觀供奉着太清道德天尊,仁慈祥和的道德天尊從大開的殿門中,俯瞰蒼茫的大漢天下。
而在不遠的廂房內,一面容姣好的女子,雙手撐着下巴,歪着腦袋,看着窗外遊動的雲朵,臉色時而嬌羞,時而惱怒,一副少女懷春的畫卷躍入眼簾。
“小姐,小姐!”
突然,一陣急促的呼喚聲,從門外傳了進來,讓胡思亂想的張琪瑛瞬間回神,然後趕緊站起身,整理一下被自己捏皺的衣角。
在丫鬟進來前,張琪瑛從嬌羞的少女,頓時變爲清冷的仙子,和剛纔判若兩人,只是不斷起伏的胸脯出賣了她的內心,並沒有臉上的看着那樣平靜。
“小竹,如此急躁的來尋我,所謂何事”
一身青衣的張琪瑛,轉過身看着有點喘氣的小竹,幽幽的問道。
“小姐,你臉怎麼紅紅的,是不是生病了,我去通知家主,讓他找醫官來瞧瞧”
闖進來的小竹,沒有察覺到張琪瑛那略帶責怪的語氣,反而一眼就看見在白玉般的臉頰上,升起了罕見的幾抹紅暈,顯得嬌豔無比。
而作爲張琪瑛的貼身侍女,她何時見過小姐這樣,所以,她認爲小姐病了,而且病的不輕,不信你瞧,小姐的手都開始抖了。
“小竹,回來!”
張琪瑛立即喝住小竹,同時輕撫臉頰,明顯能感觸到炙熱後,隨即深吸一口氣,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
“我並無大礙,只是感覺有點炎熱,可能是天氣回暖所導致,說說吧,你如此毛躁的來尋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當躁動的心完全平復,張琪瑛又恢復往日的樣子,成了五斗米教受人愛戴的大祭酒。
“小姐,我剛剛聽到家主說,益州的魏別駕向家主下聘禮了,聽說除了布匹、金銀、珍寶外,還有十萬斛糧草呢!。
小姐,看來魏別駕是真的喜歡你,如此重的彩禮,恐怕大漢都找不到第二個了!”
小竹瞥了一眼窗外,看見樹梢上幾堆未曾化掉的雪,嘴裡嘟囔了幾句,本來想說些什麼,但看見板着臉的小姐,只能言歸正傳,興高采烈的說道。
今天,魏延所派出的隊伍,經過兩個月的跋涉,終於抵達的張魯城,並在張魯刻意的宣傳下,整個城內都知道,大祭酒要成親了!。
“可惜小姐沒在場,
沒看到有多少車聘禮,我數半天都沒數完,就跑過來通知小姐了”
小竹口中充滿遺憾,可惜小姐十日前來山上小住,錯過了城中的盛況,可惜啊。
“知道了,下去吧”
張琪瑛語氣清冷說到,彷彿城中之事與她無關一般,依舊是那個不惹世俗的謫仙子。
“哦,小竹告退”
看着張琪瑛興致不高,小竹只得怏怏而歸,她不明白,明明是大喜的事,小姐爲什麼不高興呢。
可小竹不知道,當她離開後不久,張琪瑛的雙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攀上紅暈,而且越來越紅,直到最後紅的彷彿快滴出血一般。
快步走到水盆前,看着水裡映出的臉龐,張琪瑛不由回憶起第一次聽到魏延的事蹟後,心中那種懵懂的悸動感。
記得在剛及笄後,自己就帶着小竹一起,去救濟從三輔、長安一帶逃難而來的流民,也是從流民口中第一次聽到魏延的名字,彼時魏延已經領左軍師中郎將, 隨劉備入蜀。
當時在流民口中,無不對荊州充滿嚮往之色,除了仰慕以仁德著稱的劉皇叔,更多的,則是在荊南屯田的魏延。
在百姓口中,魏延多以英明神武的姿態出現,散盡家財,爲百姓開闢新家園;打擊豪強,爲百姓洗刷冤屈;開掘人工河,平抑荊州的糧價,讓所有人能吃飽飯,此等種種,讓天下百姓,無不向往荊州之地。
當時就在張琪瑛心裡,埋下了一顆小小的種子,她很想見見此等英雄人物,到底是何等模樣。
後來呀,魏延的名字就像一盞燭火,深深吸引她這隻蝴蝶,在她刻意的收集下,魏延多年的所作所爲,讓她更加心馳神往,她也不止一次感嘆,不知是哪位奇女子,才配得上此般英雄人物。
可她萬萬沒想到,她所羨慕的奇女子,竟然是自己。
猶記得那天,爹爹詢問她是否願意取消同馬超的婚約,嫁給益州別駕魏延時,心中的那股喜悅,至今還讓他她回味無窮。
雖然馬超他要顏值有顏值,要人品有顏值,要能力有顏值,又有萬夫不當之勇,乃世間頂天立地的大丈夫,不知是多少女子的夢中情人,可對張琪瑛而言,仍舊比不上心中最初的那一抹悸動。
看着水中倒映的面容,因爲想入非非而愈發嬌豔的臉頰,張琪瑛不由得展顏一笑,剎那間,猶如綻放的牡丹花,驅散初春的寒冷,然後自我陶醉的說道:
“可真是漂亮呢”
世間哪有少女不懷春,嚴肅清冷,不過是她的保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