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蓮兒看看她,突然冷笑:“你把他毒倒了,也把我毒倒好了,不然你哪裡也別想去!我沒辦法跟這個男人交代!”
“姐姐!”夕兒大叫。“你別執迷不悟了,你怕這個男人什麼呢?我帶你走!”
祝蓮兒別過臉去,緩緩抱住自己的身子。“你滾,不想滾的話,他醒來你就沒機會兒了!”
“我不走,除非你跟我一起走!”夕兒堅持!
看到祝蓮兒趕自己走,她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祝夕兒就更加不想走了。“姐姐,你跟我走吧!”
“你滾!”祝蓮兒大吼,聲音響徹全繡樓。
這強悍聲音的背後隱藏着什麼樣的脆弱祝夕兒不清楚,她只是覺得祝蓮兒如此很悲哀,她的心中好難過!
“夕兒,走吧!”藺澤堯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藺大哥?”
藺澤堯點頭。“夕兒,走吧,她有自己的難處!”
祝蓮兒回頭看藺澤堯,發現是下午的男人,長得如此的俊美如此溫暖的男人,祝蓮兒似乎瞬間就恢復了下午的樣子。“哎呀!爺。您來了,要蓮花陪您嗎?”
藺澤堯皺眉,後退,躲開祝蓮兒伸出的手。看了眼地上趴着的男人,對祝夕兒一笑。“夕兒,我們走吧,澈兒一個人在客棧我不放心啊!”
想到澈兒,祝夕兒心底掠過一絲恐慌,“藺大哥,我們快回去!”
祝蓮兒聽到他們的話,嘴角掛着一絲嘲諷的笑。伸出的手,微微的顫抖,一個咬牙,緊緊的回籠成拳頭,握在身側,繼而臉上又恢復了諂媚的笑!
藺澤堯的眼神敏銳地掃過她的臉。祝蓮兒勾眉叫道:“爺,太不給面子了,蓮花想伺候爺呢!”
藺澤堯微微一笑,“你還是伺候好地上的這位吧!”
夕兒轉頭對蓮兒道:“姐姐,你從前不這樣的,你那時是那麼的驕傲,怎麼可以淪爲這種女子呢?”
“滾!”祝蓮兒破口大罵。“老孃樂意,老孃用身體吃飯有什麼不好?”
藺澤堯無奈地拉着夕兒離去,“你又是何必呢?她已經走火入魔了,不是你一句話兩句話所能勸得了的!”
走出談笑坊。
夕兒只覺得自己心底茫茫蒼穹,朗朗乾坤,她的姐姐,怎麼可以做妓女?
她心中有說不出的痛,一點一點的痛,就如同七年前,離開洛晴天她的心裡也會痛,那痛慢慢的堆積成了麻木,成了讓她不得不堅強面對的殘忍,這樣堅強的過程,是不是太過殘忍?是不是太過冷酷?
如今,姐姐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樣?要用這種方式爲自己犯下的過錯付出代嫁?她的心裡一定也很痛!
“謝謝你藺大哥!”
“我知道你放不下這些事情,但我們不應該去強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路要走,也許那就是她該走的!”
兩人邊說邊往客棧趕,一路上,祝夕兒只覺得自己的心突突地跳個不停,不由得加速了腳步!
進到客棧,祝夕兒就奔上樓,打開門,卻發現澈兒不見了!
“啊!澈兒?!”夕兒只覺得心裡抽走了什麼似的,頓時慌了,身子也跟着晃了下,奔到牀上,扒了一圈被子,卻不見澈兒的影子。“澈兒?”
藺澤堯從另一邊跑來,“怎麼了夕兒?”
祝夕兒癱坐在牀沿上,欲哭無淚。“澈兒不見了!”
藺澤堯也大驚,“啊!我們不該把孩子一個人留在客棧的!”
“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藺大哥,我把澈兒弄丟了!”祝夕兒已經沒有了絲毫力氣,她想哭,卻發現自己哭不出來。
藺澤堯穩住自己的心焦,掃了一圈客房,在桌上發現一封信!
他立刻跑去打開,就看到一行娟秀的字體。
“啊!是她!”藺澤堯後退了一步。
“誰?”夕兒惶恐地問道。“誰?”
藺澤堯繼續看信上的字,只見上面寫到:
藺郎:
你不來找我,我只能找你了!現在孩子在我手上,你若想見到孩子,就自己把自己鎖了來找我!我在老地方等你!
青嵐
“啊,是青嵐!”夕兒大驚,“她會不會對澈兒下手?藺大哥!”
藺澤堯溫和地安慰她:“夕兒,不要急,她不會的,她知道她若真的傷害了澈兒,我這輩子也不會理她的,現在她想讓我自己把自己鎖上鐵鏈,是想一輩子鎖住我吧!這一番糾纏怕是一生都解不開了!我去,你放心吧,孩子我一定會幫你找回來的!”
“藺大哥!可是要鎖了你!這不行的!”祝夕兒掙扎着,心裡狠狠地抽痛。“我們用毒,不怕的!”
藺澤堯搖頭。“夕兒,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一筆舊賬,這輩子也算不清了,你休息吧!明日一早我們就動身!”
夕兒卻難過的搖頭,“我睡不着,你先去吧!”
一出谷就這麼多事,原本她很好的,日子過得也算是平靜,可是爲何要興起出谷的念頭。現在,把兒子丟了,她怎麼受得了?
“青嵐爲什麼老是這樣子糾纏不清?”
藺澤堯苦笑:“人生自古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
青嵐真的是太傻了!
夕兒都覺得她的這種執着太可怕了,
也太傻了,明知道結果不會好,她還是要做飛蛾撲火般的掙扎!
“藺大哥,爲什麼你不試着給她機會兒呢?”
藺澤堯搖頭,“不想去感受被再次傷害後的那種絕望,那種鮮血淋漓的斑駁。你知道明白罌粟的美,不過是噬人心魂前的一種上癮,所以我寧願拒絕所有的一切。不是不給機會兒,是傷到骨髓!青嵐是毒藥,我不想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