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在第二天來看望她,命人將她擡到洛晴天新房後的馨園,那是個環境幽雅的小院,房間也明亮暖和。
本以爲休息一陣子就可復原,卻沒想到又受了風寒,內傷加風寒險些要了她的命。也因爲洛晴天的掌風傷到了她的臟腑,她一直咳血,一口一口墨黑的血沾染上手絹,觸目驚心。
咳血久了之後身體虧空更加厲害,時常昏倒,直至臥牀不起,奄奄一息。
老夫人命人找了最好的大夫,都不見效果。大夫說她是心病所致,心裡積鬱,導致身體也跟着每況日下。
老夫人無可奈何,自己的兒子居然這麼不爭氣。自上次肖藤出現後,已經十幾天了,他離開加十幾天了,派人去找,說他去了彩屏軒,老夫人很生氣,他居然敢住在彩屏軒,敢公開嫖妓。他真是太無法無天了。
洛老夫人終於人不無可忍,叫趙凌陽把洛晴天給找了回來。可是找回來的洛晴天已經醉的不省人事,鬍子拉碴的像個瘋子。
老夫人在他好不容易清醒後叫他去看望祝夕兒,她不想鬧出人命,洛晴天聽到消息後,眸子裡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老夫人語重心長地對洛晴天道:“天兒,你去看看吧,她因爲你而病!爲何你不能看到她的好呢?南院那種地方她能一呆半年多,沒有任何怨言,這樣的媳婦兒,我很喜歡。她能安於現狀,能寵辱不驚,能閒庭信步,有大將風範,不要再執迷不悟了。你一直是個善良的孩子,我不相信你這麼狠心!”
洛晴天沒有吱聲,只是微微頷首,眉宇間鎖着哀愁。
“去吧,她就在馨園,現在可能只剩下半條小命了。”
洛晴天點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去!”
“這纔是我的兒子!”老夫人有些激動,背過臉去擦拭眼淚。
祝夕兒躺在牀上,因爲身子虛弱而幾乎不能動,小臉瘦的只剩下巴掌那麼大了,明亮的大眼在空洞地轉動着,只有眼睛在眨着證明她是活着的,不然真的很難讓人看出她還活着。
小碧很是焦急,卻沒有任何的辦法,只是一個勁地哭,看到祝夕兒如此的模樣,她的心裡難過的不知所措。然後,祝夕兒又睡了過去,她就一直醒醒睡睡,像一具活死人。
洛晴天推門而入,直奔夕兒的病榻前,見她在昏迷中仍然眉頭緊鎖,他的心裡也掠過一絲複雜的感覺。
“姑,姑爺,你……”
“你下去吧!”洛晴天的聲音平淡至極。
“我……”小碧不敢離去,怕他傷害夕兒。
“滾出去!”洛晴天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小碧怕惹怒他,只好離開。
沒有人看到房間裡只有洛晴天和祝夕兒時,他看着她的眼神裡注入了一抹愛憐,那是一種一閃而過的情緒,她瘦了!
洛晴天坐在牀邊,怔怔地看着她的小臉。一直看着,不言不語,只是看着。眸光中愛憐地凝視着她靜靜沉睡的的小臉,她此刻安靜的就像是一朵美麗的曇花,卻也透着一股將至的衰敗。
她要死了嗎?他的心裡閃過恐慌,他不許!
住在**的十天,他和不同的女人**,沒有一個能過滿足他空虛的心靈,也沒有一個能夠讓他一夜不倒。
唯有祝夕兒。
和每個女人在一起,腦海裡都是她的影子,他以爲醉了後就會忘記,卻沒想到醉了後腦海里她的倩影更清晰。
她說她甘願做蓮兒的替身,只要他不難過。他還是震撼的,奈何那該死的自尊心讓他不得不把怒氣發泄到她的身上。
仔細想想,她有什麼錯?如今,伊人憔悴,他的心,也跟着暗淡。要她死?不是他的本意!
祝夕兒這一次昏睡,不知道什麼時辰醒來,張開眼睛,漆黑一片。
她胡亂一伸手,摸到枕邊一個男人冰冷的臉,驚慌的縮回手,沒想到枕邊居然會有男人。
被她一摸,洛晴天也醒了過來,翻身下地,摸索着找到蠟燭,點燃,照亮了整個房間。
“相公?”驀然間看到洛晴天,祝夕兒有些不敢相信。她的聲音因爲長期的臥牀而沙啞,低弱。“你……你怎麼會?”
洛晴天抿抿脣,似乎想給她一個微笑,卻奈何,那笑太僵硬。但他不知道,他的微微一笑,便叫祝夕兒的世界天旋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