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一道劍影橫天劃過,十道劍影,百道劍影,千道劍影,劍影如浪,如龍,如光,如電,超乎了心念,貫徹天際,眼見得鞏家家主已經向西遁出了視野之外,忽地,一道璀璨的光球在西方天際爆開。
隨即,一道殘破的仙嬰,被劍氣貫穿,押了回來,徑直沒入許易星空戒來。
王照天等人驚呆了,這是地仙三境的手段麼?即便是配合金級神兵,何人一劍能有如斯之威。
傳說中,空虛老魔不是就那件天成靈器最爲犀利麼,這怎麼和傳說中的不一樣。
許易卻不再給王照天等人震驚的時間,大手一翻,白色鍵盤亮出,十指一揮,文字浮空,“寒光影里人頭落,殺氣叢中血雨噴!”
霎時間,天地一換,整個天際鋪滿血色,蕭瑟大地,遍佈殘屍,忽地,亂光從四面撲來,直襲王照天等人。
不過數息,王照天等人便招架不住,被那亂光割取了頭顱,隨即,連仙嬰一併攪碎。接着,幻象破滅。
“糟踐東西。”星空戒內,荒魅不滿地叱道,隨即,嘆道,“果然變了,你這天成靈器,原來是幻象惑敵,而後幻象崩碎的亂光攻敵,現在是惑敵,攻敵合爲一體了,端的是犀利,好寶貝,好寶貝啊。”
許易傳意念道,“廢什麼話,趕緊吞了仙嬰,弄清關竅,告訴我紫寒到底在何處?”
當許易的視線再度凝在司風命身上的時候,司風命只覺渾身發軟,一把扯過隱在他身後的新婚夫人,高聲道,“空虛老祖,誤會,天大的誤會,都是這賤人,嫉妒冰雲仙子,裝着和冰雲仙子友愛親善,騙取冰雲仙子的信任,暗裡,卻向外人出賣冰雲仙子的蹤跡,才導致了冰雲仙子被截走,而下落不明。此等陰毒婦人,不殺不足以泄吾恨。”
喝聲方落,司風命大手一揮,一道寒光正朝他新婚夫人的雪白天鵝頸斬落。
嗖的一下,一道清輝閃動,擊碎了司風命掃出的寒光,隨即,洞穿了他身體,他的新婚夫人當即脫離了他的掌控,被一道劍氣捲住,飄到了許易身邊。
“司夫人,你相公所言,是真是假?”許易含笑問道。
這位司夫人的身份,圖無盡已傳遞意念告知了許易,不是別人,正是景秋仙子。
楚江星上,冰雲仙子豔冠羣芳,名滿天下,天下女修莫不妒之,能與之爲友的,僅有這位景秋仙子,連帶着景秋仙子也驟獲大名。
農夫山一戰,羣雄圍堵冰雲仙子,而當時與冰雲仙子秘會於農夫山的,不是別人,正是這位景秋仙子。
是誰走漏了消息,不言而喻,況呼,隨後,這位景秋仙子便嫁給了當初率衆圍捕冰雲仙子的司風命。
“雨夜寒窗,夕陽西下,日落長河,雪擁關塞,每每當此,紫寒總會不經意流露出哀思愁緒,不復冰霜仙子模樣,那時,我就在想,她莫非是有了意中人,沒想到這個人是你,名震天桓的空虛老魔。誰能想到,絕代仙子,蓋世魔頭,兩個風牛馬不相及的人物,竟然是一對,哈哈,可笑,當真可笑……”
景秋仙子笑着笑着,流出了眼淚,神情一變,絕美的面孔,變得猙獰,正要說話,許易彈指一道劍光,洞穿了她的眉心,隨即,一縷香魂歸於荒魅。
許易不耐煩聽景秋仙子那些怨毒的話語,用腳趾頭也能想到,她到底要說些什麼,有些人從來都擺不正自己的位子,深恩成仇的例子,更是比比皆是。
見識得多了,他不願再聽任何老套的故事,他想從景秋仙子口中知道什麼,有荒魅在,也不勞煩景秋仙子親自告知。
“不,不……”
司風命驚恐欲絕,高聲呼叫,“司家子弟,結陣,還不結陣。”
任憑他如何呼喊,司家衆人皆默然而立,司風命適才希圖擒殺景秋仙子的一幕,已然讓司家所有人都寒了心。
忽的,一道聲音響起,“緣生緣滅,劫起劫落,自有定數,風命,你參修性命三百年,如何還看不透。”
聲音落定,一個面目清俊的中年道人踏空而來。
“老祖,老祖救我,不,三爺爺,三爺爺,你救救我。”
見得來人,司風命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哀告不絕。
司家衆人,和洞簫十三盟的所有人,皆向那中年道人行禮問好,無須說,來的正是司家鎮山老祖地仙四境準帝強者司凡塵。
司凡塵徑直飄到司風命近前,輕輕拍着他的背脊,“癡兒,癡兒,一念既起萬劫殺,劫數到了,坦然應劫便是,何苦效愚夫形狀。”
話音方落,司風命的身子軟軟倒了下來,隨即,一道仙嬰從司風命的身子中遁出,遙遙朝許易飄來,他的仙嬰被一團絮狀物牢牢束縛,任憑他如何掙扎也脫出不得,直至沒入許易星空戒中。
“我司家封閉山門,閉門思過一百年,不知可能讓許道友息怒?”司凡塵直視許易說道。
許易微微一笑,“我若不答應呢?”
他此話一出,氣氛幾乎凝固了,所有人都忍不住喉頭發乾,頭皮發緊。
司凡塵道,“許兄認爲誰還有罪,我便替你殺誰,殺到許兄滿意爲止,如何?”
話說到這個份上,許易已然無趣了,殺人不過頭點地,他的氣都被這司凡塵泄光了,哪裡還能聚起殺意。
倒是荒魅似乎是看上了司凡塵的雷嬰,不斷地向許易傳遞意念,暗示弄掉司凡塵,足以震懾整個楚江星。
以許易如今的實力,即便不用烏沉葫蘆,自忖也能和司凡塵戰上一場。
但他這人最不喜歡無意義的殺戮,如何會聽荒魅這荒唐的建議,荒魅無可奈何,告知許易,王照天,司風命,景秋仙子的記憶檢索完畢,當日農夫山之戰,雪紫寒確實是被神秘人救走了。說完,便矇頭呼呼大睡起來,以此向許易表示最強烈的抗議。
許易早習慣了這傢伙小媳婦一般的脾氣,一騰身,消失不見,根本不理會,他弄出的偌大亂攤子該如何收場。
任憑章季高在身後深情呼喚,他也絲毫不肯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