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是取頭兩名,但並不意味着其他的人沒有機會,
因爲對所有的外門弟子來說,衝擊命輪境,成爲內門弟子,是在一整個週期內來爭競的。而一個十年,就是一個週期,如果不能在每年的功勞競爭中取得前兩名,那整個功勞體系的衡量,會拉長到十年,十年內,如果功勞值能達到宗門設定的線,一樣可以賜予化嬰丹,助其衝擊命輪境。因此,每一次的圍獵行動,對所有的外門弟子,都極爲重要。
仔細算來,從許易入門到如今,一次圍獵行動也沒參與過,已經蹉跎了十個月了,這在功勞積攢中,已是極爲不利,若按常理,他在這一個週期內,基本已失去了爭奪化嬰丹的可能。
不過,許易不這麼看,他瞄準下下個月的圍獵行動,就是想着那是第十二個月了,到了一年的結算期,也就是說,迎海峰風華殿會選出功勞值最高的兩名弟子,賜予化嬰丹。他覺得自己可以搶救一下。
他這番心思,若教旁人知曉,一準要讓人笑掉大牙,想要用一次的努力,平掉別人十二次的努力,這是何等瘋狂的念想。
旁人如何想,許易管不着,他念頭既然定了,便一定會照着這條路走下去。小半個月的時間,他一直在煉房閉關,幫助李平調配佐劑,知道許易要放浪一段一時間,李平也怕佐劑供應不上,便竭盡全力弄來靈植,讓他操作。有一次,他故意留在煉房,觀察許易調配佐劑的手法,只看了片刻,李平便倉皇退了出去,他不敢接着看了,生恐自己的信心遭到毀滅性的打擊,滿心就剩了一個念頭:天下還有這樣的妖孽?
一晃半個月多月過去,這日,許易又來到了傳功閣,張玉尚正在閣中靜坐飲茶,“你也太急了吧,這才未時,摩崖會開,怎麼也得到酉時吧。”今天正是丁卯日,許易盼望許久的日子。
許易道,“我早些過來,免得師兄憂心。”說着,便在張玉尚對面坐了下來,打過幾次交道,他對眼前這位張掌事的性格有個基本判斷,只要你是他的客戶,這人絕對不擺架子,積極維護自己的商譽。
“我憂心什麼,笑話。”張玉尚坐直了身體。
“此事,是我挑起,我着緊此事,乃是正理,是故必然早來。我若不早來,師兄多半要擔心我到底還來不來,我若不來,今日之事必然成空,以師兄的爲人處世,必定要想着退回玄黃丹,這不是平增煩擾麼?”
許易這一通神說,聽得張玉尚目瞪口呆,便見他指着許易道,“我總算知道,你小子是怎麼步步高昇,怎麼折騰出風煞牌的了,真是大海後浪推前浪,你這後浪當真是了不得。”和許易做了兩回生意了,許易回回出手大方,作風豪邁,這哪裡像外門弟子,就是內門弟子,誰又肯輕易射出數枚玄黃丹,來換個消息?他既對許易起了興趣,如何會不打聽許易的情狀,這一打聽更覺驚訝了。
許易的經歷,簡直就是一場華麗的逆襲,至少他還沒見過,有哪個外門弟子,在短短一年之內,數次升遷,修爲增進不說,還在丹堂也突破成了三級藥師,不說是後無來者,至少已是前無古人了。
許易抱拳道,“師兄過譽了,若無師兄提攜,我再是能折騰,也不至於有今日,師兄大恩,我銘記在心。”
張玉尚擺擺手,“好聽的就別說了,我還是那句話,你花玄黃丹請我辦事,你玄黃丹到位了,事情我必定替你辦妥,這沒的說。”當下,他便交待起許易進入摩崖會的細節來,核心一點便是要租給許易一件斗篷,說那斗篷乃是特製的,摩崖會上專用之物。當然,張玉尚沒有提玄黃丹的事兒,許易還是送上一枚,他推辭不過,只好收了。
申時三刻,張玉尚招呼許易動身,朝百里外的摩崖趕去,那處是南極宗宗門所在的最南端了,不過十餘息,兩人便踏上摩崖來,崖頂上已有三四十人,這些人中,絕大多數都是真人真面,只有寥寥數人用斗篷遮面。奇怪的是,凡是用斗篷遮面的,周遭都圍着人,或是詢問有何寶物出售,或是詢問要求購何物。
“你自己逛吧,別露了行藏就是,若是遇到要詢價的事兒,可以向我諮詢,別讓旁人誆了去。”張玉尚向許易傳遞意念道,非是他服務周道,而是覺得許易若讓別人坑了玄黃丹去,在他這裡的開銷必然減少。
面對一個個近前的,許易統一兩字回覆:“逛逛,”他此來,專爲求得功法,這個邏輯還是荒魅告知他的,傳功閣的功法不可求,但內門弟子的資源庫中難道沒有戰利品麼,難道就沒有功法麼?
這個思路一打開,他纔會不惜重金,也要走通張玉尚的門子,混上這摩崖會來。經過一撥折騰後,圍繞在他左近的人,終於退散,而這時,已到了酉時,到來的人也越發多了,計有七十餘人。
明月朗照,清風撲面,崖頂上,一個個小攤支了出來,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內門弟子們,此刻的形狀,和集市上的小商小販也沒什麼區別,用這種近乎最原始的方式,交易着資源。
“咦,她怎麼來了?”許易發笑了蔣笑的身影,這個便宜表姐待他不薄,今日再見,竟生出一絲親切的感覺。當下,他晃盪過去,見蔣笑支起的攤位上,擺了一些靈植,還有一些荒獸的軀體殘片。
見得許易湊過來,蔣笑圓圓的臉上堆起笑來,“這位師兄,看上什麼隨便拿,這隻獸角,乃是一頭二階夔獸的,當時,我和好幾位師兄合力,才滅殺的,夔獸之角,天然雷器,是煉製法寶的上品……”
蔣笑賣力推銷着她攤位上最重要的一件物品。修煉到了命輪境,通了玄意,神兵幾已無用,但若煉得靈寶,也是極大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