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不幸中的萬幸,但到底還是不幸。在許易看來,簡直不幸到了極點。
奪舍他的本體命輪,他的妖體命輪還沒受什麼影響,壞就壞在少一正仙開始煉化他本體陽魚遺留的印記,每一次煉化,對他的妖體命輪都是極大的衝擊。
他的本體命輪和妖體命輪,本就是一體兩面,彼此相生相長,只要妖體命輪存在,本體命輪的印記就不可能被徹底煉化。同樣,少一正仙煉化本體遺留印記,妖體命輪會受摧殘。
這一通折磨,許易受的摧殘不小,好在少一正仙折騰半晌無功,及時停止,趕着去穩定境界,補充元氣去了。許易的妖體命輪在荒魅的關照下,勉強撿了條狗命。
如此局面,已是絕境,許易經歷的絕境多了,還不至於心神失守。他想的只有一點,那就是趕緊想辦法破局。要想破局,靠他自己是不行了,必須引進外力。
這纔有了他動用佟天川的身份,給雲景仙宮折騰的這一出。他很清楚,光憑一個季迎,還不至於使得雲景仙宮大張旗鼓找上門來,若是再加上達觀鏡這劑猛藥,或有奇效。
事實證明,他賭對了,雲景仙宮不能坐視失去達觀鏡,孟非師果真率領大部隊殺了過來。許易原以爲雙方會迅速地談崩,迅速地開打,哪知道竟會是這種狀況。
“沒什麼奇怪的,各有顧忌,別看姓孟的弄出這驚天動靜,不過是虛張聲勢的成分居多,給少一仙宮施加壓力,還差一把火啊。”荒魅也急得不行。他現在窩在草科,動也不動。
許易凝眸沉思,忽地,盯着荒魅道,“老荒,你最快能跑多快?”荒魅怔怔瞪着他,不知他在叭叭什麼。許易道,“我數一二三,你準備跑,一,二……”下一瞬,寶光沖天。
“草泥大爺!”荒魅怒罵一聲,瘋狂遁走,慌不擇路,衝向山林更深處。嗖地一道燦爛銀光劃空,正義憤填膺叭叭不停的孟非師面如惡鬼,咆哮道,“都踏馬煉化了,打!”
劃空的銀光,孟非師認得再清楚不過,那是達觀鏡催動時的光芒。可恨姜準還敢口口聲聲說季迎不在此間,原來季迎已將達觀鏡交給了少一正仙,作了進身之階。
道理很簡單,除了少一正仙,孟非師不認爲還有誰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將那達觀鏡煉化。此刻,說不得正在試探達觀鏡的威力,這才放出了銀光。如此欺人,豈非太甚?
孟非師真被激怒了,他很清除雲景正仙也絕不會接受這樣的局面,少一仙宮既然拼着扯破臉,那就扯破臉好了。如果說先前孟非師率領隊伍的攻擊是虛張聲勢,擺出姿態。
那麼此刻,他動了真怒,直接動真格的了。十三塊古樸的圓鏡在數百強者法力的激發下,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衝擊波,只一擊便轟開了少一仙宮的仙宮大陣。
姜準完全不知道因爲何故,招致雲景仙宮的這幫人發了瘋,竟然不管不顧發動如此猛烈的打擊,這等情況下,他除了勇敢面對,也別無他法了。
雙方一動真格的,局勢必然不能挽回,眼見得姜準已經催動人馬壓了上來,雙方一場惡戰一觸即發,勢所難免。忽地,一聲清嘯傳來,衆人心頭齊齊一顫,繼而面露痛苦之色。
這種感覺,就好像有誰拿燒得通紅的針頭在心頭刺了一下,所有人都被動燃燒起命輪來,來抵禦這極端的痛苦。便在這時,一個白衣中年出現在場面,面容清俊,氣度沉穩。
其人方現,孟非師和姜準都齊齊衝來人鄭重行禮,口呼,“見過雲景正仙。”一時間上萬上千之衆,盡數衝來人大禮參拜,來人正是雲景正仙,整個南境,唯二的兩個正仙之一.
而且論品級,雲景正仙是八品正仙,而少一正仙不過是九品正仙,雙方足足差着一級。不過,對此間衆人而言,不管是雲景正仙還是少一正仙,都是他們需要頂禮膜拜的存在。
雲景正仙對此間衆人興趣缺缺,揮揮手,“都退開去。”此話一出,衆人無不凜然聽命,哪怕是孟非師也不敢妄動,實在是雲景正仙帶來的壓迫實在太大了。
這廂孟非師等人才要有動作,便聽一聲冷笑傳來,“你說退便退麼?張小子,你未免太目中無人,今日之事,你若不給老夫個說法,老夫定不與你干休。”少一正仙戳了出來。
少一正仙才現身,雲景正仙便覺着眼睛被什麼紮了一下,生生得疼。他怔怔盯着少一正仙,喃喃道,“莫非道友是奪舍了。嘖嘖,金色命輪,道友好機緣啊。”
這番話,雲景正仙卻是由衷而發,他也不過是紫色命輪,修到如今,他雖沒動過奪舍的念頭,但只要真有金色命輪擺在眼前,說不得他也得動心。
“少跟我扯這有的沒的,張小子,今日你打上門來,到底所爲何事,若是說不出個子午卯酉來,老夫少不得要報上去,休怪老夫不講情面。”少一正仙鐵青了臉色喝道。
本來成功奪舍,他的心情正美得不行,多少年的執念,今朝破開。他閉在洞府中服用靈丹妙液,回補着元氣,外面的動靜,他並不知曉。直到雲景正仙出現。
雲景正仙強大的氣勢一放,不僅壓得孟非師等人要燃燒命輪相抗,於此同時,也徹底驚動了少一正仙。少一正仙這一出洞府,才發現不僅是雲景正仙來來,他的徒子徒孫都來了。
睹此一幕,少一正仙覺得被張雲景一耳光直接甩在了臉上,而且是當着睽睽衆目。他和張雲景早就認識,嚴格算起來,張雲景是他的晚輩,他成就正仙果喂位時,張雲景還在歷練。
只是沒想到張雲景後發先至,不僅成就了正仙果味,還後來居上,先混到了八品正仙,生生壓了他一頭。爲此事,少一正仙沒少覺得大丟面子。平素交際,都主動避着張雲景。
在他看來,他主動避着張雲景,便是給了張雲景天大的面子。哪知道,張雲景竟然不識擡舉,今日竟敢率衆打上門來。這是什麼行爲,這是將他杜某人的臉按在地上死命摩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