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野在雲梭上看到天武帝腿都軟了,別看他說起天武帝的事情雲淡風輕的樣子,實際上見到本人回想起的依舊是自己年幼時對方殺上天音宗山門,自己跪伏在地瑟瑟發抖的樣子。
你們倆怎麼會在這呢?送人還親自送到機場,至於這麼親密嗎?
天武帝此前在龍川城戰場上對叛徒殺的那叫一個狠,按理說現在的武國和烏托邦是非常友好的邦交關係,林玄野這小半年在烏托邦的事情天武帝也未必會在意,但他要是真就這樣舞到天武帝面前去,即便天武帝和謝婉礙於焦北川在場沒有發作,事後也難免會找其他理由拿天音宗開刀。
一念及此,林玄野果斷用掉了一張一葉障目,把自己的身形隱沒了起來,事實上天武帝和謝婉都知道陸川剛從天音宗探親回來,林玄野此刻的行爲反倒更像是掩耳盜鈴。
“謝阿姨,天武帝陛下。”陸川下了雲梭之後便主動問好,相比上次在定西城見面時,此刻的謝婉不再是一個焦急傷心的母親,而更像是一個女帝。
謝婉也笑着頷首,目光掃過跟在他身後的陳子涵和林清柔,心裡不禁思忖連出遊一趟都要帶着兩個女孩,難道陸川的弱點是女色?你媽還在你身邊看着呢?
“北川說我過來反而可能會給伱不小的壓力,但我還是想當面感謝一下你。”
“您太客氣了,這本來就是我分內的工作,況且按照目前的進度也只能算剛邁出第一步,未來還有很多需要我們雙方共同攜手努力的事情需要您的支持。”
“清輝山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人族道統無法推行的根本原因還是因爲功法本身的效果太弱,你也要做好不被大衆接受的準備。
以後你有任何需要我配合支持的事情都可以在手機上直接找我,也不必每次都讓北川特地跑一趟。”
謝婉說着便又笑着轉向身旁的焦北川,“當然了,武國和我都是很歡迎北川經常來做客的,每次你過來都會給我帶來新的好消息,我巴不得你天天都能來,不過你每次來都是匆匆忙忙,未免也太辛苦了些。”
陸川看着謝婉看焦北川的眼神,總覺得謝婉對焦北川的態度似乎不太一樣,又轉過頭去看了看焦北川這張前烏托邦第一帥的面孔,心裡不禁爲焦北川捏了把汗。
當然他也知道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就算武嶽倒在冷宮裡,天武帝還在邊上看着呢,謝婉如今的權利主要就是來源於天武帝,她便是有想做武則天的心也沒有那個實力。
對於謝婉所說的大衆無法接受的問題陸川當然考慮過,不過陸川更加清楚的是人的想法很容易隨着他從外界接收到的信息而轉變,以他在藍星上經歷過的輿論鬥爭來看,只要找對了方法,沒有什麼觀念是無法扭轉的,而烏托邦擁有的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信息媒介和傳播途徑,便是這一切的基礎。
“有了新的情況我們都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你我的孩子都在那裡,我的心情和你是一樣的迫切,不過要殺上神界不是一件容易和說做就做的事情,希望你能理解。”
焦北川接過了話茬,同樣的話他在皇宮裡已經跟謝婉說過,現在當着陸川的面再說一次,也是擔心謝婉繞過他給陸川壓力。
“我當然能理解,我也會抓緊時間在武國做好充足的準備,等到你們要攻入神界的那天,無論如何到時候我都會和你們一起去。”
謝婉說完之後焦北川也點了點頭,準備告個別便帶着陸川一行人登機了,突然聽到天武帝開口道,
“小子,前幾日在景國青鄄,你通過大道向劍道借劍斬了神王?”
“是的,天武帝陛下,對方是不是神王我不能確定,是當時在場的景帝這麼稱呼祂。”陸川微微一怔,然後謙虛地回答道。“而且即便是神王,對方降臨的也只有一隻手掌,並不能算是斬了神王。”
天武帝目光深邃地深深看了他一眼,隨即笑道,“後生可畏,你的老師餘歡我上次見過面,他精於劍技而你更擅於劍道,假以時日必然會一躍成龍。
不過以你目前的實力,即便是借道恐怕也難以和神王抗衡,我察覺到這個世界的某些規則似乎在那一天發生了變化,是景國的小皇帝動用了秩序嗎?”
陸川心頭大震,焦北川有私下教過他,如果他遇到了不好回答的問題,不必緊張也不用找複雜的理由,只要用疑惑地語氣問一個“哦?”,或者是重複一遍對方的問題就可以了。
於是他輕輕皺眉道,“動用了秩序?”
“世界的三大本源之一,傳聞神主執掌裁決,命運藏於深海,而秩序則不知爲何被景氏太祖所得,以此驅神立國。
當年我帶着人馬踏北境之時,便是那時的景帝手持秩序阻我於威寧城,秩序是一本書的形狀,執掌者可以用自己的壽元或是獻祭大道之力來制定世界規則。
景國太祖曾爲人族驅逐神祇,我深感敬佩,因此當時兩國定下歲貢之約,我亦不再北進,在北寧城外設下了鎮北關。”
天武帝淡淡道,他的話裡自然有美化自己的部分,景國太祖驅逐神族自然可敬,但如果不是忌憚當時的景帝用秩序和他強行一換一甚至搏命翻盤,他當時就會把景國給平了直接一統大陸。
而陸川則是驚異於天武帝所說的第一句話裡的“命運藏於深海”,他不知道陸長生是怎麼得到命運的,但想來應該是在他離開清輝山之後,遇到林清影之前發生的事。
可清輝山是一個非常內陸的地方,東南西北哪個方向離無盡之海都很遠,陸長生又懶又宅,怎麼也不像是會去探索無盡之海的人啊?
“許是如此,當時那神王似是對景帝喊了一句‘你瘋了嗎’,想來也是震驚於景帝的魄力。”
天武帝都把話說道這份上了,陸川便也順着當時的情況說了兩句,景從雲一夜白頭的事情瞞不了多久,他很快就會出現在公衆面前,便是陸川不說天武帝早晚也會知道。
“我想與你說的便是不要小覷了神王,更不要輕視神主無憂,便是我生前全盛時期,也不過堪堪能和神王爭鋒,而全盛時期的我在神主無憂面前,也不是一合之敵。
你和小婉都說要殺上神界,這個想法勇氣可嘉,我也十分支持,但在我看來如果我們不能掌握秩序的話,無論將來你和烏托邦其他人能修行到什麼層次,有多少人,我們都很難和執掌裁決的無憂抗衡。”
上了飛機之後,陸川還在想着天武帝最後給景國下的眼藥。
他用了簡簡單單一個“我們”,就把武國和烏托邦劃到了一個陣營裡,他們有着同樣的殺上神界的目標,並且把和天選之殤沒有關係的景國踢出了這個行列。
雖然天武帝沒有明說,但無論是陸川還是焦北川都能明白他的意思,以景從雲的年紀和狀況,在他成就超凡之前再動用秩序就是拿自己的命在玩。
這樣一來一方面景國沒有參加殺上神界這一行動的需要,另一方面景從雲也不可能爲了烏托邦和武國的行動而動用秩序,而烏托邦和武國如果要面對執掌裁決的神主,同樣作爲三大本源之一的秩序便成爲與之抗衡的關鍵所在。
但景國和景從雲都不能將秩序這樣的國本級寶物拱手相讓,因此天武帝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要上神界須得先滅景國奪取秩序,而且武國自己就已經在籌備對景國的大規模戰爭,並且要求烏托邦不要插手,甚至希望烏托邦能搭一把手那是最好不過。
不管烏托邦近來和武國進行多少合作,雙方過去的仇恨擺在那裡,烏托邦無論是官方還是民間肯定都是更傾向於景國的。
兩個國家相交多年,在各個領域的合作都十分緊密,特別是烏托邦衛國戰爭之後的重建,景國在每年都要給武國繳納鉅額歲貢的情況下給烏托邦提供了力所能及的全力支持。
如果武國和景國真的再次開戰,即便是官方囿於承諾不能下場支持,烏托邦民間想必也會通過各種方式來向景國提供援助。
這麼大的事情陸川當然是決定不了的,焦北川當時也被天武帝給出的信息所驚住,回到烏托邦之後大家肯定還會展開詳細的討論,而陸川此時也在心裡默默地想着既然秩序可以對抗裁決,那爲什麼掌握命運的陸長生在裁決面前卻被瞬秒?
他在青鄄的時候看到過景從雲把秩序當盾牌一樣擋下神王的攻擊,可銅幣哥卻是在他的腦海裡,雖說對危機的預感作用也很大,但如果危機過大的話完全無法躲過也是一個問題。
或許是因爲陸長生和自己對銅幣哥的用法都還沒有完全掌握?陸川想起了自己在使用身與道合時看到過的銅幣哥,但當時銅幣哥帶來的危機感又在明確地阻止他去領悟和命運有關的道,或許是因爲當時的自己不夠強,又或許是銅幣哥還有別的安排也說不準。
不過那都是將來的事了,陸川修行再快要到超凡也得要個幾年時間,他的心神暫時放下了和什麼神主神王、三大本源有關的煩心事,想也沒有用。
回到烏托邦之後他得把原初這份禮物送去給張三問,他沒有搞什麼驚喜那一套,張三問昨天晚上知道陸川抓到了一個神祇帶回來給他研究之後高興的覺都沒睡好,今天一天給陸川發了七八條消息問他怎麼還沒回來。
除了給張三問的禮物之外他還欠餘歡一頓毒打,當然是指他捱打,餘歡對於他近來有事沒事找劍道借兩劍的行爲極爲不滿,當然陸川自己覺得可能一部分原因是自己在青鄄那一劍太帥了,引起了餘叔的一丟丟小妒忌。
當然還有姜沫一家人和幾隻大貓小貓,除了陸川一路上沿途各個地方帶的特色禮物,霍長歌也有禮物託他帶回來,霍長歌本人申請的休假也批下來了,他過兩天就會輪換回來休一個小長假。
信息部的工作也得抓一下了,沒有他在烏托邦做黑臉,光有張慶這張紅臉大夥兒的效率也高不起來,走之前評審的需求到現在都沒開發完,必須要給他們上點壓力了。
怎麼回事小老弟,鍵盤上撒把米,雞都比你會寫代碼。
還有就是此刻坐在他身邊犯花癡的陳子涵,如果她的工作也能順利開展的話,烏托邦後續製作遊戲也好,動漫也好,效果肯定會比現在的強太多。
陳子涵在這些天連續遭到了帥哥暴擊,從青春型帥哥陸川到文雅型帥哥張清河,再到今天的純帥型帥哥焦北川,特別是焦北川,完全就帥在她的審美上,讓她能迸發出創作靈感的那種像是從漫畫裡走出來的男神一般的帥氣。
她現在已經完全相信了陸川所說的烏托邦的天選之人們都是帥哥美女這件事情,也非常期待自己馬上就能親眼看到。
全都是帥哥美女,這哪裡是烏托邦,分明就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