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桃又將這個世界最殘忍的一面展現在了林方的面前。
曾經無比美好的神話,在他的眼前變得面目猙獰了起來。
“還真是殘忍的長生啊。”林方嘆息的說道。
靈根掠奪衆生的生機結出長生的果實,延續着這些仙人的壽命,讓他們繼續享受自己的生活,而玉帝也通過這種方式掌控着天庭的衆多神仙。
林方擡起頭,無數的蟠桃樹鬱鬱蔥蔥,看起來十分好看,但這幅美景在林方眼中卻已成爲最殘酷的地獄。
他的心中突然有種想要掀翻蟠桃園的衝動,可是最終他還是忍了下來。
小不忍則亂大謀,這裡他以後還是有機會的,如今最重要的還是救出這位神秘的墨先生。
想到這裡他身形一閃,回到了妖界之中,看着擺在面前的蟠桃,他是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不過他並沒有將這些事情說出來,反正這蟠桃已經長出來了,不利用太可惜了,不過他可不會吃,心裡膈應。
一直小小的蝴蝶就這樣重新飛出了蟠桃園,繼續向着化仙池而去。
化仙池中生長着金蓮,綻放着金色的光芒,映襯這白玉製成的化仙池更加的光彩奪目。
一隻小小的蝴蝶落在了金蓮之上,一切似乎那麼的平常。
今天乃是張天師看守化仙池,他輕輕睜開眼睛,看了一眼落在金蓮上的蝴蝶不由露出了一絲笑意。
這蝴蝶似乎很好看,這是他心中的想法。
“道友真是好雅興啊!”一道清朗的聲音傳來。
只見一位老道身穿黑色道袍,手中拿着銀色的拂塵,正緩緩走了過來,身上自帶一股逍遙出世之氣,目光清明,鬍鬚飄揚,一看就是有道之事。
“好你個葛老道,今日接班可是有些遲了,卻還有閒情逸致在那裡笑我。”張天師笑着說道。
這化仙池乃是天庭要緊之地,因此一直都是四位天師輪番看顧,就是害怕有人刻意破壞。
今日正是換班之際。
“哈哈,道法自然,你怎麼不知我來遲乃是天意。”葛天師笑着說道。
“天行有常,不爲堯存,不爲桀亡。你這乃是詭辯。”張天師卻是指出他的錯誤。
葛天師也不以爲意,依舊哈哈大笑道:“果然不愧是張道兄,自愧不如。”
張天師看到葛天師認輸,也是哈哈大笑,這纔將自己的視線從金蓮之上的蝴蝶收回,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葛天師坐在他的位置上,突然嘆息了一口氣。
“道兄爲何嘆氣?”張天師疑惑的問道。
只見葛天師指了指化仙池道:“我嘆這池中魂魄,消磨靈魂,**迷身,日後難有超脫之際,若是長此以往性情大變,靈魂難以爲繼,只能成爲傀儡。”
張天師聞言卻是臉色微變,他有些鄭重的說道:“道兄,這化仙池乃是天庭重地,亦是天庭能夠屹立三界的重要之所,可不能因爲一時的慈悲而壞了天庭大事。”
他知道自己這位道兄爲人慈善,向來秉承慈悲之心,害怕他因爲這份惻隱之心做出什麼對天庭不利的事情來。
葛天師深深的望了一眼他,這才輕聲道:“道兄放心,我分的清。”
張天師看他言語不似作假,這才放下心來,思索良久道:“入了這化仙池,便是長生有道,你我皆是修行之輩,到了咱們這個境界依舊不敢自言長生不死,然而這些人卻能輕易做到,世間之事便是如此,一飲一啄皆是前定。”
說完他才緩緩的離開了化仙池。
葛天師望着他離開的背影,卻是低頭呢喃道:“天庭大事真的能比得上正道嗎?”
而且這張天師嘴裡的話亦非全對,這化仙池中的確有不少人乃是追求長生自願進入化仙池中。
但很多人卻並不知道入了化仙池有什麼弊端,而其中還有一部分人乃是在天庭的威逼下這纔不得已進入化仙池。
當初天庭爲了更好的鎮壓反對的聲音,可是將不少人逼着進了化仙池,此事雖然一直被壓着不讓說,但是對於很多仙人而言,依舊印象深刻。
而張天師不說這些話,並非他不知情,而是因爲作爲天庭中鐵桿的玉帝支持者,他可不會幹出這種自掘墳墓的事情,即便心中知曉他的不對,也一直爲其隱瞞。
葛天師想到這裡卻是微微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張師兄這功利之心卻是越發的旺盛了。”
相較於其餘三位天師的單薄,這位張天師似乎對於權力之事稍顯的在意了些。
更何況他在人間留有子嗣,這也讓他在處理一些事情的時候少了幾分公允,其實這些事葛天師也是看在眼中,只是平日裡不曾提起。
相較於在天庭任職,其實他更希望能夠結廬山中,一心訪道,因此天庭對於他而言是束縛而非依靠。
張天師則不同,他需要天庭的威望來照顧自己人間的子嗣,又享受這種權利帶來的奇妙感覺。
更何況張家和玉帝捆綁太深,因果糾纏,早已無法分開,因此張天師別無選擇。
不知爲何, 葛天師對於天庭更加的厭煩,若是有機會他估計會毫不留情的離開這裡。
而思索這些事情的葛天師並沒有發現,有人藉助這隻平平無奇的蝴蝶,正在將化仙池的秘密全部看在眼中。
林方透過幻蝶的眼睛,清楚的看到了化仙池的每一個角落。
他從老君那裡學來了煉器之術,又得了兜率宮的饋贈,因此煉器之道突飛勐進,幾乎已經能夠稱之爲三界頂尖的煉器大師。
然而他看到這化仙池依舊歎爲觀止,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這化仙池中有着太上老君明顯的手筆,最核心的部分應該就是出自他手。
不過周圍的符文和禁制卻應該是別人所加,雙方有明顯的差距。
但這些繁雜的符文和陣法依舊周圍的禁制卻是十分巧妙的融合在一起,最終催化核心產生了化仙池的功效。
這等手段的確算得上是大手筆,也唯有天庭這樣的大勢力纔有如此底蘊和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