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奴和小青一看,趕緊過去,將陳逸的披風解下,掛在一邊,順手脫了他的靴子。
“你……不是有什麼事情要處理嗎?怎麼又過來了?”羅素姬剛纔和他一起進的沁心殿,林威正在那裡等着他,說是有急事稟報,所以,她就和小奴先回來了。
“‘地獄之花’,你聽說過嗎?”陳逸盤腿坐下,端起小奴倒的茶,深深地聞着,那樣子似乎很是享受,說道:“最近我都在暗中調查這件事情。”
“原來是這樣!”羅素姬如蔥段的手指,輕輕地捏起一個小點心,喂到他的嘴邊,笑着看向小青:“這是小青今日新做的,你嚐嚐看?”
“小青做的?”陳逸看了小青一眼,再看看那小點心:泛着淡淡的綠色,梅花狀的,中間有一個紅色的餡兒:“看起來很不錯!”
他張開嘴,將那枚小巧的點心吃了進去,慢慢的嚼着,臉上的表情看不出好壞。
“怎麼樣?”羅素姬盯着他的臉問道。
“還好!”陳逸終於嚥下那口點心,喝了一口熱茶,說道:“這茶的香氣,太怡人了。”
羅素姬抿着嘴笑了,她知道,陳逸的意思是,這點心的味道不怎樣!
她給自己餵了一個剛纔的小點心,入口很酥,中間的是棗子,但是,整體下來,味道很淡,沒什麼特殊的地方:“小青的‘紅棗綠豆糕’其實很不錯,就是味道稍微淡了一點,你可以改進一下嘛!”
“真的嗎?”小青聽到她的話,像是打了一針興奮劑一般,將剛纔準備餵給小奴的點心偎進了自己的嘴裡,嚼了一會兒,自己也是滿臉的失望:“我這就撤下去,給院裡的姐妹們吃,將早上春娘送來的點心,給王爺和姐姐端上來。”
她說着,就準備將那幾碟小點心端下去,羅素姬趕緊攔住:“別呀,我也餓了,想吃點兒!再說了,這是小青的心意,未必就不如春娘送來的糕點好啊!”
“那好,王爺和夫人慢慢聊會,奴婢們下去了!”小奴給剛要說話的小青使了顏色,說道:“有什麼事情,您喊一聲,奴婢們就在院子裡。”
“嗯,下去吧!”陳逸放下茶杯,自己倒着茶,說道。
“奴婢們告退!”小奴拉着小青,就出去了。
“相公,剛纔你說的‘地獄之花’是什麼?”羅素姬此刻才問道:“剛纔小奴她們在這裡。”
“目前爲止,關於這個‘地獄之花’,我們只知道它是一個擁有很多頂級殺手的江湖組織,這一年多以來,才頻頻出現於江湖上,以殺人賺取金錢。”
陳逸輕輕地抿了一口手裡的茶,說道:“那次,咱們回鸞途中的截殺,就是這個組織乾的。至於那次的目的,到現在並不明確。”
“有什麼特點嗎?”羅素姬嚼着點心,盯着他問道。
“有!她們每次殺完人,都會在死者身邊留下一朵不同顏色的曼陀羅花;而且,就目前看來,她們所殺的都是一些貪官污吏,甚至是朝廷大員中,一旦有人僱兇,她們一樣會乾淨利落的將任務對象殺死。”
“現場不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跡,手法乾脆利落!任憑被殺者身邊有多少護衛,那都是擺設。”陳逸的眼中,有一絲憂鬱。
“曼陀羅花?”羅素姬想起了自己身上那朵綠色的曼陀羅花,不知道這朵花與那個組織有沒有聯繫?但是,母親吩咐過,不可以隨意示人,即便是……相公?
“嗯,回鸞途中的截殺中,她們扔下了一朵鮮紅的曼陀羅。”陳逸想起當時的情景,任有點擔心。
“紅色曼陀羅?”羅素姬心裡一驚:“那也叫彼岸花。書中記載,它是生長在地獄入口處的植物,是死亡與血腥的代名詞。”
“那黑色表示什麼呢?”陳逸聽了她的話,心裡一動,問道。
“黑色……,”她略微沉思了一下:“黑色的曼陀羅花,代表的是復仇和死亡的寓意。”
“這就是了!”陳逸微微點頭,說道:“曾經被殺的王公大臣身邊,都會落下一枚黑色的曼陀羅花,後來,回鸞途中的那朵,卻是血紅色的!”
“你在說什麼?”羅素姬不明白他在自言自語什麼,問道。
“還記得我曾經和你說過的‘素衣教’嗎?”陳逸盯着她的眼睛問道。
“記得,你說過,‘素衣教’在十多年前,已經被朝廷派兵血洗了它的總壇,就是咱們去過的那座鶴立山。”羅素姬記得清楚,他說當時就是他奉旨血洗鶴立山的。
“嗯!但是,我們誰都沒有見過當時的教主戰紅英,所以對她是否被殺,疑點很多,但也得不到任何的證明,當時不知道爲什麼?皇上就吩咐主辦之人草草結案了。”
“現在想來,當時皇上似乎有意隱瞞了什麼!也許,有些民間的傳言是真的,那戰紅英並沒有死。”陳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皺眉頭道:“而我的懷疑和調查,正在進一步實踐中。”
“你懷疑什麼?”女人的總是有很強的直覺:“當年的‘素衣教’與如今的‘地獄之花’?戰紅英?還是……這本就是一個組織,只不過更名改姓罷了?”
陳逸擡起頭,銳利的眼神直直的刺進她的眼裡:“爲什麼這麼說?你想到了什麼?”
其實,並不是羅素姬想到了什麼,而是他的腦海裡突然跳出了一個畫面:鶴立山上那次刺殺,因爲她的緣故,刺客輕易的放掉了他們!
此刻,他還清楚的記得,那蒙面人眼裡的驚詫和猶豫,以及看向她時眼神裡的複雜。
可羅素姬根本就沒有想這些,她只是按照自己的直覺:“我只是感覺,那曼陀羅花所代表的意義,就是復仇!那麼,又有什麼人與皇家有那麼大的仇恨呢?要麼就是哪個國家?或者前朝皇室?或者被皇上抄家滅門的?或者……皇子之間爭奪儲位的?”
陳逸忽然覺得眼前的女子好陌生,她對這一切的看法,尤賽過朝堂上那些大臣們的見解,難道,僅憑直覺?
她說的話,簡直就是一個朝堂之上玩弄陰謀的權術之人所講,那種猜測,他都沒有想過!
“相公怎麼發愣了?”羅素姬看到直直盯着她看的陳逸,眼裡是極其陌生的神情,於是,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笑着說道。
陳逸定了定神,再看眼前的女子,依舊笑顏如花,一雙水靈的大眼睛裡,乾淨清澈,沒有絲毫的雜質,有的,只是自己這張臉;那張姣好的面容,溫柔而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