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下旬的時候,郝運終於見到了路學常。
不止是見他,應該說是路學常要請演員吃飯,包括葛遊、丁佳麗、夏宇、李琴琴、李葭璇等幾個演員都去了。
郝運和每一位握手問好。
男的叫哥女的叫姐,不好判斷男女的叫xx老師。
他長的帥,又懂禮貌,所有的人對他都有了不錯的印象。
“姜聞說你演技非常不錯,要不你給大夥表演一下。”葛遊還真有些好奇,姜聞很少夸人的。
上一個被姜聞誇“像他”、“演技好”的今天也來了。
就是出演過姜聞《陽光燦爛的日子》的夏宇。
夏宇憑藉這部電影獲得第51屆威尼斯國際電影節最佳男演員獎、第7屆新加坡國際電影節最佳男演員獎、第33屆灣灣電影金馬獎最佳男主角獎等獎項,成爲華夏內地首位威尼斯影帝。
但是你看看他現在,一部接一部的演,一部比一部缺少水花,根本就撐不起一部電影。
現在都要演配角了。
被人各種唱衰,除了還有個漂亮女朋友,簡直一無是處。
“演什麼呢?”郝運不怕接受考驗,他一個新人,還是被塞進來的,受質疑纔是正常的。
就剛纔握手的功夫,他已經薅到了不少屬性。
尤其是葛遊和丁佳麗,一個爆出了150點演技,一個爆出了120點,妥妥的演技派。
葛大爺就不說了。
丁佳麗是郭嘉話劇院一級演員,拿過兩次金雞女配,一次白花女配,一次飛天視後。
最大的榮耀,應該是她拿了華夏戲劇梅花獎“二度梅”。
也就是兩次梅花獎。
其他人也基本上都是演技派。
如果郝運演技特別拉胯,讓人有種沒他電影更好看的感覺,那路學常也不介意給他安排更少的戲份。
姜聞的面子要給,不能直接趕走,但是戲份少是之前就說好的。
所以,路學常就接了郝運的話,出題說道:“隨便演點啥吧,你自由發揮。”
“隨便啊,那我演一下我之前在橫店考特約演員的片段,獻醜~”
真的不是郝運惡趣味,之前他考特約演員的時候,爲了鎮住考官,選擇了葛大爺《活着》裡的片段,用的是唐鍋強的100點臺詞屬性。
這種驢脣不對馬嘴的操作,根本發揮不出唐鍋強的真正實力。
但唐鍋強就是唐鍋強,依舊讓郝運順順當當的通過了特約考試,現在他終於拿到了葛大爺本人的屬性,哪有不拿出來造一造的道理。
大家都含笑看着他,20歲不到的年紀,能有什麼……
噗~
“你就是區長?我兒子是你撞死的?我就一個兒子,春生,我就一個兒子,你知道我就一個兒子,還讓你給撞死了,你開什麼車呀?你看的什麼車呀?”
拍了葛大爺的屬性之後,郝運進入狀態很快,出來的也快,演得情真意切。
(=°Д°=)
葛遊傻傻的看着郝運。
像!
太像了!
這一段演的太像了,或許沒自己演的那麼好,但是像是真的像。
而且不是單純的模仿,絕對抓住了自己表演這一段的精髓。
怎麼就這麼像呢?
等一等…
不對啊,姜聞不是說像他嘛,這哪裡像他了,分明全都是我的影子。
“不醜,一點也不醜,演的挺好的,
小小年紀,有這樣的演技,挺不錯的。”路學常給了郝運一個肯定的評價。
穩了。
這小子演技肯定不會拖後腿。
亮亮是個高中生,你不能找個年紀太大的,可年紀小的演技又不太行。
路學常原本的計劃就是找個身材矮一點,長着娃娃臉的演員頂上。
沒想到機緣巧合找到了郝運。
郝運也不是沒有問題。
那就是他長得有點過於好看,葛遊和丁佳麗大概率生不出來這麼好看的孩子。
葛大爺要是有個這樣的兒子,他肯定得找三家醫院做親子鑑定——一家害怕不準——不做出個老婆出軌的結果他不甘心。
不過,路學常劇本里寫了,亮亮叛逆,看不慣父親的懦弱,而他父親看不慣他所謂的潮流,到時候在造型上做一些設計,足以淡化郝運的帥氣。
也沒必要非得找個醜的。
葛遊醜嗎?
“你什麼時候學的我的表演?”葛大爺對郝運好感大增,就剛纔他看到的這些,沒有三年以上的專注研究,根本就演不出來。
“我非常喜歡《活着》這部電影,反反覆覆的看過。”郝運怪不好意思的。
他覺得自己太渣了。
在姜聞面前用姜聞的演技,在樑超威面前用樑超威的演技,現在到了葛大爺的面前,又開始用葛大爺的演技。
可是他也沒辦法啊。
因爲有羊在,才能薅羊毛,纔有源源不斷的羊毛。
有羊不薅,違揹他雨露均沾的做人理念,男女通吃的願景規劃。
“年輕人,我很看好你,有品位!”葛大爺也很得意他出演過《活着》這部電影,雖然拍戲的過程中很痛苦,但是憑着這部電影,他在娛樂圈的地位就穩如泰山。
路學常畢竟請了其他演員,話題不可能一直在郝運身上。
郝運用自己的“演技”征服了葛遊,征服了路學常,再加上有姜聞做靠山,他的角色就無人撼動了。
大夥主要還是聊《卡拉是條狗》這部電影。
路學常必須要讓幾位知道這部電影的內涵,這樣才能找到各自的定位,從而演出一部好片。
作爲編導,路學常徹底地踐行了意大利新現實主義的電影概念,也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維托裡奧·德·西卡的代表作《偷自行車的人》。
這兩部電影都是通過尋狗或尋車這一線索,逐漸遞進到人物的內心和精神世界,揭示了種種看似規矩實則早已變異的社會現象。
姜聞《尋槍》也是如此。
不過,《尋槍》和電影大師黑澤明執導的《野良犬》更像一些,有些方面甚至稱得上是雷同。
《卡拉是條狗》表面上拍的是一條狗,但是事實上,卡拉只是一個引子,還原的是城市底層百姓的真實生存狀態和中年人的尷尬困境。
路學常用一句話奠定了電影的基調。
“從單位到家裡,我每天得變着法讓人家高興,只有卡拉每天變着法讓我高興。說白了,只有在卡拉那兒,我才覺得我有點人樣。 ”
就如同郝運的第一偶像姜聞在《特麼的中年》中說:“中年是個賣笑的年齡,既要討得老人的歡心,也要做好兒女的榜樣,不停迎合上司的心思,爲了生計、臉面、房子、車子、票子不停周旋。”
人到中年不如狗。
葛大爺要詮釋的就是這樣一種狀態。
郝運演的亮亮,承擔起了電影支線。
他看不起老爹,覺得老二就是個窩囊廢,爲了表達自己的不滿,他聽着棒子組合的歌曲,穿着不倫不類的寬條褲,以示自己與父親的區別。老二也看不慣兒子,剪掉他的褲子,不關心兒子回不回家,覺得去學校找兒子,還不如找狗重要。
郝運很認真的記筆記。
他模仿葛遊很像,別人覺得他演技好。
這其實是個慣性思維方面的誤區,他從葛遊身上薅到的屬性,最大的優勢就是讓他更像葛遊。
對於他理解亮亮這個角色幫助不大。
除非葛遊在他面前先演一邊亮亮,然後他上去薅一把。
所以,即便是不缺屬性拍,郝運也必須靠自己的理解去詮釋亮亮這個角色。
“導演,咱們是6月份開機對吧,那個……我7月7、8、9三天要回皖省參加高考。”
眼瞅着快要散會了,郝運還是決定坦然面對。
死過的都知道,不作死就不會死。
雖然高考只有三天,但是浪費的時間絕對超過一週。
這個時候說出來,導演真要是覺得你太耽誤事,真有可能直接換人。
說實話,郝運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