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啊！
以曹柄鶴的身份來說，他在杜衡這裡可以說是天時地利人和全佔了，但。。。
還真應了那句話，性格決定命運！
哎，不是不教你，是教了你其實就是害了你。。。這TM找誰說理去！
小白醫生偷摸的瞄了一眼杜衡，見杜衡已經沒有剛纔突然爆發的戾氣之後，帶着一絲八卦的心態問道，“那主任還有覺得誰能學習你這治療癌症的方法？”
杜衡眼神上挑，蒯了小白醫生一眼之後，帶着一絲無奈的語氣說道，“本來你是第一人選的，膽大心細非常的適合。
但是呢。。。。”
小白醫生立馬含蓄的笑了笑，能得到杜衡的誇獎，這比吃了糖還讓他感覺到歡喜。
杜衡輕輕搖頭沒再說小白醫生，“還有一個呢就是咱們的小李醫生。”
“小李醫生？”小白醫生微微錯愕，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李醫生是誰，那可是去年杜衡臨出國之前，第一次也是唯一次當着全科室發火的對象，甚至有傳言說是有我沒他，要將之開除出去的人啊。
這怎麼才短短一年半的時間，主任的態度就來了個大轉彎呢？
難不成。。。主任這樣的英雄人物，最終也被大李主任的yin威所懾服了？
而杜衡此時卻笑了起來，“怎麼，感覺很不可思議？”
小白醫生也不隱瞞，當即猛點頭來表示自己的不理解。
杜衡對此並不意外，輕笑一下接着說道，“這小子最大的問題，是溜奸耍滑，要不然也幹不出中病西治的事情來。
但是經過這一年多的學習，你就能發現這小子腦瓜子靈，有人願意教他就願意學，而且進步速度還是最頂尖的那類人。
最重要的是，這小子是那種敢想敢幹的人，從不會因爲是專家主任說的方法，他就全盤接受的人。
鍼灸醫院那邊可說了，這小子有想法的時候，會和別人討論，能說服他則罷了，要是說不服他，那他就會去自己驗證自己的想法，但是呢，他卻從不冒進。
而這一點，也是這小子這一年來突飛猛進的最重要原因啊。”
杜衡輕嘆一聲，隨即站起身也拿起了自己的包，“如果是你治療癌症病人，你應該會反覆辯證，仔細研判，確保萬無一失之後再拿出一個治療方案。
但是如果是小李醫生，他會在辯證研判之後，準備一個層層遞進的治療方式，一點一點的試探病人的接受程度，然後一點一點的增加用藥量。
這就是你們之間的區別！”
說罷，杜衡離開了自己的位置，“行了，你需要的文件在電腦桌面上，自己找個優盤存進去。
對了，存完之後，我電腦上的記得刪了。”
小白醫生立馬點頭應下。
當然了他也沒有在追問杜衡心中有沒有其他的人選，因爲就現在科室裡的這些人，那些老幫菜肯定是不在杜衡選擇之列的，畢竟他們的年齡決定了，他們是成熟的中醫師。
而成熟也就意味着，他們已經有了他們自己的治療習慣和方式方法，這很難進行改變。而且都是上了歲數的人，學習能力也是一個大硬傷。
至於其他的年輕人。。。
嘿嘿，別說是杜衡了，就是小白醫生自己，他都沒有能看上眼的。
唯一一個曹柄鶴，還直接被杜衡判了‘死刑’。
而剛到門口的杜衡又突然停住了腳步，“對了，我再次提醒你一句，看我這些資料的時候，你要給自己樹立這樣一個前提。
那就是肝不是一個獨立的存在，而是一箇中心，從這個中心出發而治百病。”
小白醫生立馬認真的給出了迴應，“我記下了主任。”
“那就這樣吧，我先去睡會，下午到時間了記得叫我。”
這一次杜衡沒有再停留，是真的拿包走了出去。
不過他也沒有第一時間去休息室睡覺，而是轉個彎往衛生間走了過去。
走過護士臺的時候，杜衡往裡面掃了一眼，不過並沒有看見人，但是見配藥室的門開着，杜衡也就沒在意，只是隨手把露在外面的藥品推車往裡面推了一把，便繼續往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不過剛走到第一間病房門口，眼角就看到一個快速踱着小碎步，但倒騰十次也不見得能走出五十釐米的一個老頭。
這個老頭就是下午要做康復治療的老頭，而杜衡已經爲他做了一個星期的治療，也是非常的熟悉了。
老頭年歲大了，腿腳變得很不靈活，最顯著的特點就是兩腿邁不開步子，走路完全靠兩隻腳在地上摩擦前進。
但就是這麼一個行動能力都快要喪失的老頭，聽護士說是非常的能作妖，尤其是對着他老伴兒，那是折騰的老太太不住院不罷休。
就比如，老太太早上給送了早餐來，但是老頭不吃，非要讓老太太回家給他打個荷包蛋，而且荷包蛋還必須是糖心的。
要是不做。。。嘿嘿，這老頭可只是腿腳不靈便，但是嘴巴卻一點事情沒有。而且他那嘴巴，不說髒字，淨說陰陽詞。
另外杜衡還聽第一天值班的護士說，這老頭是人老心不老，手非常的賤，總愛欺負一下那些看着比較年輕的小護士。
不過這些杜衡都是聽說，反正他做治療和檢查的這些天，他是一次沒見過這老頭犯賤，而且表現的還比較聽話。
此時見老頭倒騰着小碎步要出來，杜衡便停住了腳步，好奇的問道，“大叔，這個點不睡午覺你這是要幹嘛去？
別出來閒逛了，趕緊回去休息去，下午咱們還得做理療呢。”
老頭此前低着頭，專心的往前寸着小碎步，根本就沒有看到前面路過的杜衡。現在突然聽到杜衡的聲音，倒騰的小碎步立馬停了下來，然後滋溜一個轉身，朝向了病房門口的室內衛生間。
“杜主任啊，你這還沒休息呢？呵呵，我上個廁所，小便完就去睡覺。”
“能進去不，要扶着你不？”
“不用，我能行的。”
杜衡也就是這麼一問。
病房內的衛生間沒有門檻，對於老頭倒騰小碎步是沒有影響的。
因此杜衡也就不再管他，轉而繼續往衛生間的方向走了過去。
方便完之後，杜衡便準備直接回休息室睡一會兒，但是剛出衛生間的小過道，遠遠地就看見剛纔那老頭居然出現在了護士站前面，並且扶着護士臺在慢慢的往前挪。
杜衡眉頭皺了一下，隨即快步的往護士站走了過去。
但是快走到護士站跟前的時候，杜衡頓時一句‘我艹’就喊了出來。
“幹什麼呢，你怎麼能在這裡小便？”杜衡臉色鐵青，看着老頭一隻手還抓着那小蛐蛐在往外撒，腦門子突突突的跳個不停，“趕緊給我收起來。”
老頭聽到了杜衡的聲音，轉頭嘿嘿嘿的笑了一下，抓着小蛐蛐的手使勁的抖了兩下之後，終於是將小蛐蛐放進了褲子裡。
杜衡心裡那個氣哦，他真想把這個老頭扔出去的衝動。
但是他知道他不能。
不光不能，他還得忍着氣把老頭送回病房。
杜衡黑着臉往前走，伸手就要抓老頭胳膊，然後把他送回去，“你剛不是說去衛生間了嗎，怎麼跑到這裡小便來了？
走，趕緊回你病牀上去。”
“別抓我，我自己能走。”
就在杜衡即將要抓住老頭的時候，老頭猛然一個甩手，甩起的手指從杜衡的面前快速的劃過。
杜衡在老頭揚手的時候，就已經看見了他的動作。
而杜衡也清楚的知道，這隻揚起來的手，它在前一秒的時候，還捏着小蛐蛐在這尿尿呢。
TMD！ 杜衡不由的心裡怒罵一聲，他心底懷疑，這老頭很有可能是故意的。
現在怎麼辦？
當然是往後仰頭躲避一下了。
而這個動作，也是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會做出來的正確反應。
但。。。就在杜衡頭往後仰，重心微微往後移的時候，他猛然覺察到，自己腳底好像打滑了。
而也就是這個剎那，杜衡知道了他踩着什麼了，是這老頭TM剛尿的尿，它流到自己腳底下了。
賤人該死！
腦中閃電加載，但是現實卻只過去一秒。
而就這一秒的功夫，杜衡在重心後移、腳下打滑的影響下，直接後背朝下重重的摔了下去。
“哐~~~~”
“鐺啷啷”
杜衡後背感覺到了一股巨疼，聽着聲音他就知道，他的後背砸到了他剛剛推過的推藥車，而且應該是砸在推藥車的邊邊上了。
這真是點背啊，要是自己剛纔不推，那自己或許就能完全靠到推藥車上了。
只是杜衡還沒想完，在丁零當啷中後背是結結實實的砸在了地面上。
“噢~~”
疼，真TM的疼啊，尤其是後背被推藥車硌着地方，真的是鑽心的疼。
但還來不及詳細感受，杜衡眼睛上方閃過一道黑影，下意識的杜衡歪了一下頭。
“叮~~~”
杜衡歪了一下頭，一把銀白色的短頭小剪刀，就那麼靜悄悄的躺在地上。
這一下可把杜衡嚇出了一身冷汗，甚至是後背的疼痛都在剎那間感受不到了。
剛纔要不是自己下意識的歪一下頭，那。。。那。。。這把剪刀應該會掉到自己的眼睛上吧？
“主任？！”
聽到響聲，在配藥室的護士趕緊跑了出來。
當看到躺在地上的是杜衡的時候，護士的臉都被嚇白了，一個箭步就衝到了杜衡跟前，彎腰蹲身抓着胳膊就要扶起來，“主任，你沒事吧？”
杜衡被嚇了一跳，加上後背着實疼的厲害，一時之間只能顧着吸氣吐氣，話是完全說不出來了。
話說不了，但是有人扶，杜衡還是鼓勁站了起來。
而這一站起來他就看到，老頭夾着個瘦鉤子，飛也似的倒騰着他的小碎步離開。
杜衡這會兒是顧不上其他，他就想先把氣兒給捋順了。
連續快速的喘息幾下，後背憋脹的感覺這才略微的好了一點，氣管裡的氣也順當了不少。
只是再看那老頭，他居然已經寸到了病房門口。
杜衡真是恨的牙癢癢，他突然有了想要弄死這老頭的惡劣想法。
“主任，你沒事吧？”護士看了一眼翻了一地的東西，還有歪倒的推藥車，說話都有點磕巴了。
而護士這一問，立馬吸引了杜衡的注意力。
“吸~~~”杜衡再吸一口涼氣，一手背到後面夠着揉疼痛的反面，一邊沒好氣的問道，“推藥車上怎麼有把剪刀？”
護士慌忙的解釋道，“我剛準備下午用的紗布塊呢，用完就隨手放在了車子上。”
杜衡想發火來着，但是他還是有點理智的，他知道這事和護士關係不大，所以再次齜牙咧嘴的吸了一口氣後，就把心頭的火氣壓了下去。
而護士說的紗布塊，正常來說，現在已經都不用修剪了，因爲有那種已經成型的紗布塊。
但是下午要換藥的那個老太太，她是腿上有好幾處糖尿病引起的瘡口，而且分佈的不是很均勻。
本來就是多用兩塊紗布的問題，但是這老太太不行，她是死活不同意一個瘡口用一塊紗布，必須一塊紗布分兩半，要節省着用。
醫生護士都告訴她了，每塊紗布也就一塊錢而已，但是老太太是說什麼都不同意，要是不分，那她就不治療了，她要立馬出院。
可是看着已經都開始腐爛的瘡口，醫生護士也沒辦法，只能按着她的要求一塊紗布分兩份。
剛纔那個老頭是個賤皮子，而這個老太太就是個犟脾氣。
一個賤的想要把他弄死才能消氣，一個是犟的能把別人氣死，都算得上是人中極品。
而現在就因爲給她分紗布，杜衡差點就報銷一顆眼珠子。
恍惚間，杜衡連那個未曾出現的老太太也給憎惡上了。
但這也就是剎那之間的事情，杜衡理智最起碼還是存在的，而且後背的硌疼，也讓他沒心情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主任，我。。。你快坐下來，我幫你看看吧。”護士見杜衡半天不說，光是皺着個臉不停地倒抽氣，心裡那是慌的都要起毛了。
“不用，你忙你的吧，我自己緩一會兒就好。”
“主任，這是怎麼了？”
杜衡剛說完，聽見動靜的小白也從裡面辦公室跑了出來，遠遠看到扶着腰，身上還溼着一塊兒的時候，更是臉色大變。
“滑了一跤，扶我去休息室吧。”太丟人，杜衡並不太想說事情的經過，抓住小白醫生的胳膊之後，杜衡轉頭對着護士說道，“把這前面收拾一下。
還有啊，推車要放到位置上，剪刀等工具用完了就收起來。”
護士臉色發白，神色中也全是擔心和慌亂，聽見杜衡的安排後，心裡更是咯噔一下。
她以爲杜衡的摔倒，是因爲推藥車沒放好而被絆倒的。
等到杜衡在小白醫生的攙扶下慢慢走遠的時候，護士這才微微有點緩過神。
也不知道明天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
真是夠衰的。
別人放假我值班，受累也就算了，現在又攤上這麼個事。。。
護士弱弱的嘆口氣，她也是心煩的不再想了，轉身就要去收拾翻倒的推藥車，還有掉落一地的托盤、剪刀等東西。
只是剛一蹲下來，她就看到了地上的水漬，整個人也變得愣了一下。
主任是被水滑到的？
但問題是前臺哪來的水漬？
保潔這會沒上班，剛纔前臺也沒人來過，而且她也看的很清楚，主任手裡除了他的包，也沒有水杯。。。難不成是剛纔那一摔，把主任摔的小便都撒出來了？
別說，還真有淡淡的尿騷味。
護士的眉梢下意識的開始高擡，眼神中的慌亂也被八卦好奇所佔據。
只是就在她臆想杜衡是尿出來，什麼時候尿出來的時候，她卻發現這水漬不是一灘，而是。。。
我艹，怎麼前臺前面全是尿！
站到護士臺外面，看着長長一溜毫無規則的水漬，護士腦門子都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