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嘉祥的視線一直放在杜衡的身上，見杜衡變了臉色，語氣也變的急促了幾分，頓時就知道可能發生了什麼大事。
等到杜衡放下電話的時候，孫嘉祥便關心的問道，“小杜啊，出什麼事了？”
杜衡回頭看了一眼滿眼關切的孫嘉祥，到了嘴邊的話咕嚕一下，趕緊換了個說辭。
只見杜衡唉聲嘆氣的說道，“嗨，我朋友在首都談生意，多喝了兩杯喝進醫院了。”
孫嘉祥聞言也是鬆了一口氣，寬慰杜衡道，“喝醉酒而已，這不是什麼大事，到醫院輸點液就行了，你別太緊張。”
杜衡努力的擠出一點微笑，但是眉眼間，還是那化不開的擔心，“話是這麼說，但是我這朋友還有一些基礎病，他是不能喝酒的，現在。。。”
話說到這裡，杜衡突然有點編不下去了，只能用一聲嘆息來結束這個話題，“孫老，病人這邊基本已無大礙，剩下的就是照看着別出岔子就行。
我的想法是，我趕緊趕回去看看，這邊您老就多費費心。”
孫嘉祥微微沉默，回想了一下療養院這個年輕人的情況之後，便點頭答應了下來，“那也行，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再說了，這事情本來就是我攬下來的，最後我來收尾，也是應該的。”
“對，我沒有聽錯。”杜衡很肯定的說道，“邢主說另外兩位副院長，一個在國外，有任務不方便回來，另一個下鄉巡診去了，因爲去的地方偏僻，短時間也回不來，所以讓我趕緊回去。
剛到門外，杜衡迎面碰上了匆匆而來的孫嘉祥助理。
只是越想，他的眉頭皺的就越深。
杜衡深吸了一口氣，目光直視鄭助理的同時，面色凝重的說道，“那你覺得告訴孫老，他能接受嗎？
你可別忘了，孫老已經九十歲了。
第二，爲什麼要動手打一個老人？
他已經想好了，不管研究院發生了什麼，他都會回去的。
要是正常情況下，杜衡估計邢主任是肯定不會通知自己的，他會自己個兒好好的體會一把當家做主的感覺。
到現在爲止，在整個研究院中，他所認識和熟悉的人，只有一個鄭淵成鄭老，另外還有半個，就是辦公室邢主任。
下雨了？
雷雨天氣？
而就在杜衡轉頭的瞬間，一道亮光在黑雲中乍現，照亮了層層疊疊且厚重欲墜的黑色雲層。
他此前一直想着事情，未曾注意到外面天氣的變化。
剛準備拖着行李箱出門的杜衡，也不由的停下了腳步，轉頭向着窗戶外面看了過去。
並且頂天了，也就是不超過五六個電話的熟識度。
等這些都忙完，杜衡纔有心思回想剛纔的電話內容。
杜衡輕輕點頭，用最真誠的聲音說道，“不行也得行，如果孫老有任何的不滿，你把事情推到我身上，我來和孫老解釋。”
杜衡微微搖頭，輕聲的問道，“鄭哥，你這是要去通知孫老，鄭老受傷的事情？”
鄭助理滿是疑惑的看着杜衡問道，“杜醫生，你這是有事？”
杜衡輕輕的嗯了一聲，隨即按斷了電話，然後一個人坐在牀上出神。
說的難聽點，杜衡和那些工作人員，要是在大街上碰面了，他們雙方肯定是相互都不認識的。
而這個邢主任，也就是每個月發工資，或者是有什麼福利的時候，和杜衡打個電話而已。
此時再轉頭細看時，卻發現外面的天空，早已是烏雲密佈。
更別說杜衡對研究院的工作，根本就是一竅不通，是一絲一毫都沒有接觸過，所以輪着誰，都不會輪着他來主持工作的。
雖然每次的時間都很短，但次數確實是多了，要不然我也不會同意你之前的那個提議。”
再說了，你就是一個掛名的副院長，就是辦公室主任說話，估計都比你有用吧？”
鄭助理沉默不語。
難不成是個神經病？就是走馬路上見鄭老看了他一眼，他就突然暴起了？
第三，那就是研究院的工作，爲什麼非得讓自己回去主持工作。
兩人說定後就此分開，而杜衡回到自己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趕緊的訂機票。
一見鄭助理的臉色，杜衡心有所感，趕忙一把拉住了要推門而入的他，並順勢拉着往旁邊多走了兩步。
只是這個時間點，早上的航班已經明顯是趕不上了，最後只能定了一個下午最靠前的。
但是經過短暫的權衡之後，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可如果真的是讓自己去頂鍋的，那他就悄沒聲息的在家窩着，誰也不說，誰也不告訴。
那邊的汪攀也是直接說道，“你是想說鄭老的事情吧？你不要太擔心，我這會就在醫院，暫時還沒接到什麼不好的消息。”
隨即，手拿電話的汪攀眼神閃爍了一下，“行，這事我現在幫你打聽一下，要是正常的主持工作，那你就回來。
杜衡皺着眉頭緩緩說道，“我知道鄭老出事，是研究院的辦公室主任通知的我，他就說鄭老被人打了，已經緊急送醫了。
“這樣行嗎？”鄭助理和杜衡在孫嘉祥面前的身份不一樣，所以他們考慮問題，和所產生的擔心，雖然都是以孫嘉祥爲主，但還是有着略微的不同。
如果這一點沒發現，那你想想，孫老最近的這幾天，他的睡眠是不是淺了很多？”
再不行不是還有裝病嘛。
不過我想請你幫我打聽一下，鍼灸研究院是不是出事了？”
到了中午的時候，羊城的天空忽然變的黯淡了起來，房間裡的光線，也在剎那之間幾乎消失了個乾淨。
至於其他的工作人員，那更是匆匆的一面之緣罷了。
汪攀一聽這話，頓時滿心疑惑的問道，“這和研究院那邊有什麼關係？”
但是杜衡卻說道，“汪校，鄭老的事情我知道。
最後，杜衡拿起電話，撥通了汪攀的手機號。
並一直央求我，必須儘快趕回去。”
我現在就訂機票，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去，到時候我們再聯繫如何？”
汪攀說的不錯，他在鍼灸研究院，就是一個名義上的副院長，就是爲了給自己的履歷貼金，纔有的一個副院長職務。
順便還能看看鄭老的情況，算得上是一舉兩得。
杜衡雙手插兜，微微挺了一下腰桿之後，方纔緩緩說道，“所以我覺得，鄭老的事情，暫時先不要告訴孫老。
其中還有很多的問題，但這都需要汪攀打聽清楚怎麼回事，杜衡纔能有所決定。
可也正因爲他對研究院的陌生不熟悉，造成了他想了解一下，研究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都沒有任何的渠道去打聽，最後只能拜託汪攀幫着打聽一下。
鄭老這邊有我在呢，而且就剛剛，請的會診專家也到了，你也不用太擔心。”
那？
杜衡直接皺起了眉頭。
這一下汪攀更疑惑了，“你沒聽錯？是讓你去主持工作？”
拿着手機的汪攀也皺起了眉頭，“這不應該啊，研究院有自己一套規則，就算是三位院長不在，他們只需要各司其職就行了，並不一定需要一個人來主持工作的。
但是你要是認真聽，你就會發現，孫老這段時間說話的中氣有點虛。
鄭助理肯定的點了點頭，“鄭老受傷被緊急送醫，必須和老師說一聲。”
要是。。。要是鍼灸研究院真的出事了，是讓你回來背鍋的，那你就別回來了。
撥通之後，杜衡也沒有廢話，直接說明了目的，“汪校，我有個事情要麻煩一下你。”
如果真的只是自己想多了，那他就去研究院待幾天。反正他也做過領導，對此工作並不陌生。
弄完最關鍵的事情之後，杜衡一邊收拾行李，一邊開始和田院長等在羊城新認識的朋友打電話。
另外我多說兩句，你別看孫老精神頭一直很足，尤其是那行動力，就是六十七的老人也未必能比得上。
畢竟，權利這東西，可是很誘人的。
並要求我趕緊回來，暫時主持研究院的工作。”
杜衡輕輕點頭，說聲要回去收拾一下自己的東西，便退出了孫嘉祥的房間。
鄭助理聞言，直接皺起了眉頭，“這一點我倒是發現了，而且這幾天比之前的時候，每天要多眯覺三兩次。
緊隨其後的，便是一道沉悶的雷聲，好似在就在耳邊炸響。
就這關係，讓杜衡回去主持工作，就已經有點扯淡了。
而這個打聽，主要就是爲了解決這個幾個麻煩：第一，誰打的鄭老？
要知道鄭老都八十來歲了，到底是哪個王八蛋，會這麼喪心病狂的對一個八十歲的老人動手。
那黑壓壓的黑雲，就像是一口被柴火燒了很久的大鍋蓋，黑黑的、緊緊地蓋在了天空上、樹梢上、屋頂上。
至於兩位副院長，那也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除了看過照片之外，別說是真人的面兒，就是連真人的聲音都沒有聽到過。
身體抱恙，有心無力。
但是現在。。。
就在杜衡猶豫的時候，手機響起了信息提示音。
打開一看，果不其然是航空公司發來的消息。
果然，人不留人天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