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孫新的話,杜衡有點感動,微微笑了一下說道,“謝謝孫老師,不過我和他們的誤會,怕不是一頓飯能解開的。”
而且杜衡還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等回去再解,黃花菜都涼了。
孫新皺眉啊了一聲,“那小杜你是怎麼想的,不管嗎?”
“沒事的孫老師,我已經聯繫了我們汪攀校長,還有孫嘉祥院士和鄭淵成院士,他們會幫我去調解的。”
聽到杜衡的安排,孫新輕輕哦了一聲,“小杜你人脈很強啊,找他們確實比我好使。”
旁邊一直躺平的李承祖聽到孫新的話後,立馬笑呵呵的說道,“孫老師,你可別被這小子給忽悠了。
他哪裡是和那什麼會刊鬧矛盾啊,他其實是和XX藥業鬧矛盾了。”
孫新眼神微微凝固一下,不解的問道,“這事情和XX藥業有什麼關係?”
李承祖繼續着自己極度放鬆的姿態,懶洋洋的說到,“伱也知道,杜衡這小子手裡那個‘中風癱瘓項目’,還有還那個‘小兒腦癱’項目,現在發展的都非常的不錯。
因此他的手裡,也捏着很大一批非常有實用性的藥方。
而實用性則代表着高利益,廣闊的市場,這讓有些人難免心動。”
李承祖微微轉頭,眼角掃了一下躺牀上當死人的杜衡後繼續說道,“而這小子也是個棒槌,明知道別人對他心懷不軌,他還主動的給人送上把柄藉口。
所以啊,不是這小子看不上孫老師你的關係,而是不想讓孫老師你牽扯進來,別人不搞他就怪了。”
孫新長長的哦了一聲,態度也緩和了下來,不過又帶着另一個疑惑問道,“送把柄是什麼意思?”
而聽到李承祖最後一句話的杜衡,這才猛然反應過來,自己剛纔拒絕孫新的話,好像有點欠妥當了。
趕緊一骨碌翻起身,感激的看了一眼李承祖。
要不是李承祖幫自己把話圓回來,估計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得罪人了。
隨即對孫新解釋了一下之前的音頻事情,“哎,現在人家抓着這個事情,還說要告我,讓我賠他們的損失呢。”
孫新嘴裡發出嘖的一聲,“那這事我還真幫不上你的忙了。”
“孫老師哪裡的話,有您剛纔的那句話,我已經很感動了。”杜衡坐在牀邊上,神情非常誠懇的看着孫新。
孫新微笑着擺了擺手,“那這件事現在怎麼處理了?這要是不解決了,那對你可就太不利了。
畢竟你在明面上,他們的手段可都在暗地裡。”
這時李承祖也收起了那份慵懶,緩緩的在坐直了身子,“這個孫老師你就不用操心了,這小子在專業這邊有兩個自家院士撐腰,家裡邊的靠山最近也當了京官。
XX藥業的管理層要是腦子沒壞掉,他們肯定不敢再招惹這小子。”
“那就好,那就好,小杜你就能安心的完成這邊的工作了。”
杜衡微微笑了一下,但是他的心情並沒有如表情一般輕鬆。
哎,這事情這麼硬繃着,自己這邊也能處理的了,要是老丈人能出面,那肯定會更加的輕鬆。
但現在就一個問題,剛剛上任的老丈人,他是不是願意幫忙,或者說能不能幫上忙。
要知道XX藥業的董事長,他可是身兼數職,不是這個會長,就是那個會長的,更重要的是,他還有中醫藥院士的身份。
那此時的武勝男爸爸在做什麼呢?
他啊,此時正悠閒的漫步在東方魯爾醫學院的校園內,欣賞着校園裡的美景,感受着校園裡的青春與活力,並與身邊陪同的校領導談笑風生。
“中醫是我們的國粹,青年是我們的希望,現在看到有這麼多的優秀青年學生去傳承、去發揚國粹,真是太好了。”
武勝男爸爸走在正中間,看着從身邊經過的年輕面孔,臉上的笑容就沒有下來過。
“年輕人有激情,有活力,有衝勁兒,這是好事。”武勝男爸爸腳步不停,臉上的笑容不變,只是語氣越發的緩慢,“但也正因爲年輕,他們遇事不夠成穩,心理還不成熟,辦事容易衝動,很容易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像是前幾天XX醫學院,那個殺害自己男朋友的事情,大家一定要引起重視。”
“是是是”
武勝男爸爸話音剛落,左手邊的幾人就是一連串的是是是。
武勝男爸爸則是繼續慢慢說道,“我剛看了咱們學校設置的警務室,不要讓他們成爲擺設,要切實的發揮出他們應有的作用。
他們既要維持好校園內的安全秩序,同樣也應該要震懾住校外的歪風邪氣。”
“武部長說的對,校園警務室的最大的作用,就是爲了震懾那些校外的不法之徒傷害到學生。
下來之後,我們一定會按照武部長的指示,加大對校園安全的重視。”
這一次說話的,是武勝男爸爸右手邊的人。
武勝男爸爸輕輕點頭,“這次下來調研,也去了很多的學校和企業,發現你們這方面做的還是很不錯的。”
一路溜達結束,學校這邊提議,想請武勝男爸爸小小的吃個便飯。
而從開始到調研開始,武勝男爸爸除了第一天和同系統的人一起吃了飯之外,其他時候,不管是去哪,對於吃飯這種事情,他都是拒絕的。
但是今天當校領導按照流程說話的時候,武勝男爸爸居然答應了。
“好。”武勝男爸爸輕笑着說道,“不過咱們就不要那麼麻煩了,正好就在學校裡,嚐嚐你們的學校食堂的飯菜也挺好的。”
吃食堂?
TM的,上面下來的人都這麼‘節儉’嗎?
一個搞社會安全的,跑到他們大學校園搞調研,這已經很出乎他們預料了,現在又要吃食堂,真難伺候。
但校園安全不重要嗎?
肯定不是啊。
宿舍拌嘴打架的,因爲嫉妒投毒的,感情不和跳樓的,霸凌他人上癮的等等。。。所以他們不能不接待。
現在要吃食堂,有問題嗎?
那肯定也沒有問題啊。
校方這邊心裡對武勝男爸爸的這個提議,那是非常的不爽,但是他們又不能改變什麼,只能是答應去吃食堂。
但也不能真的讓部裡下來的領導去吃食堂,只能讓學校的小食堂趕緊準備一下。
飯沒什麼好吃的,就是簡單的家常菜。
雖然做的很精緻,但家常菜就是家常菜。
整個吃飯的過程,也就是簡簡單單的吃飯,聊聊一些開心的話題,倒也不顯得沉悶。
唯一的一個小插曲,就是武勝男爸爸以茶代酒,感謝了一位一直在人羣中不顯山不露水的中年人。
感謝?
在場不管是公安系統的人,還是學校系統的人,全都是齊刷刷的盯着康主任瞟了一眼。
有人不懂,但是有人懂。
所以有些人表現的很詫異,但是有些人嘴角卻多了一絲的笑容。
只是笑容看着有點玩味。
吃過午飯,早上的調研任務就算是全部結束了,然後回酒店休息。
“部長,人已經全都到了,該出發去中藥會刊總部調研了。”
“通知他們不去了。”武勝男爸爸認真且鄭重的繫好自己的扣子,從鏡子裡沒有看到不妥之後,繼續對秘書說到,“和咱們工作不相干的單位以後少安排一點。”
秘書心裡頓時惆悵的不行,他記的最早一份調研名單裡,是沒有中藥會刊總部的。
也不知道那個孫子改的名單!
哎!
“那下午的時間怎麼安排?”
“去XX監獄。”
“我現在就去通知。”
與此同時,早上被敬了一杯茶的康主任,正在自己辦公室裡整裝待旦。
雖然早上那一杯茶讓他很驚詫,但說實話,他也沒當回事。
畢竟不是一個系統的,他沒什麼好擔心的。
只是當他的辦公室主任突然推門進來後,他腦門上的冷汗就下來了。
什麼意思?
這是威脅嗎?
這TM就是赤果果的威脅。
這時候他才明白,對方好像不是在求着他辦事,而是準備動手辦了他,而且那個系統要想辦他,好像很容易。
嶄新的白襯衫有點潮,新換的褲頭子也有點粘屁股。
這讓康主任感覺異常的難受。
但這份難受還沒解除,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莊校長。。。是。。。是。。。好的。”
掛斷電話後,他額頭的汗珠更多了一點。
他好像這時候纔想起來,他所在的單位,是XX藥業和東方魯爾醫學院雙方的共辦單位。
武勝男爸爸可不管康主任這邊怎麼樣,他現在忙着自己的本職工作。
等結束一天的奔波之後,回到住處的他,經過短暫的休息後,讓秘書拿來了他想要的資料。
隨着資料的翻動,他臉上的疲憊越來越多。
就在他看資料中途,伸手揉捏鼻樑的時候,自己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這部手機是他的私人手機,基本也就是和家裡人聯繫用的,而一般情況下,這部手機基本就不會響。
現在突然響起來,那肯定就是家裡人,是家裡有事了。
只是拿起手機一看,顯示着女兒兩個字的時候,他的臉上就多了幾分不自然的表情。
“爸,忙完了嗎?”
聽着對面武勝男的聲音,還有她說的話,他這個當爸爸的心底多了一絲無力感。
“我忙完了很重要嗎,我都已經掛掉了,你還打過來。”
“嘿嘿,我關心一下你嘛。”
“別廢話,有事就說,我忙着呢。”
“我就是問問,杜衡的事情你處理了沒?”武勝男的語氣中有點撒嬌,還有點喪氣,“我下午的時候和汪校長還有孫院士聯繫了一下,他們說之前已經和那邊的學校,還有什麼會刊的主任聯繫了。
只是到現在都沒有得到什麼肯定的答覆,而且會刊主任那邊根本就不和他們見面。
而且聽說XX藥業那邊,已經準備提交起訴材料,要把杜衡告上法院了。
爸,這事兒對杜衡挺重要的,會影響到他明年評選院士的事情。
難道你就不想有一個如此年輕,還有前途的院士女婿?”
武勝男爸爸臉都被氣歪了,“這事你就少操心了。
小衡現在出國了,你就好好的把萱萱帶好,別讓他擔心。”
說完也不想聽武勝男廢話,直接擡手掛斷了電話。
他是有點生氣女兒,儘想着她老公的事情,也不爲自己這個老爸想想,自己剛上任,屁股都還沒做熱呢,就讓給她男人出力。
而且對方是上市大公司,裡面管事的人身份也不低,是那麼好拿捏的?
不過很快的,他的臉上就出現了笑容。
他覺得武勝男有一句話沒說錯,那就是有一個院士當女婿,尤其還是可能是全國最年輕的院士,那感覺想想,好像比自己升官還要爽一點。
隨即閉目在椅子上靠了一會,然後問秘書要來了接下來的行程名單。
關於杜衡的事情,除了他老丈人在默默地、不顯山不露水的出力時,還有一個人也在積極的奔走着,那就是杜衡的固定律師——周律師。
不過周律師在金州的名氣很大,資源也很多,人脈也廣,但是這一次被起訴,打聽到的消息是,對方準備在首都遞交材料。
而要是在首都打官司,周律師就有點能力不足了,或者說她沒有完全的信心拿下來。
當然了,這個能力不足,和業務能力有點關係,但不大。
不過這不重要。
她是在金州工作,但她是從首都最好的政法大學畢業的,要不然他憑什麼能成爲金州最後的幾個律師之一?
單純的憑她知識儲備紮實嗎?
開什麼玩笑。
在金州,她的學校資源能用上,那在首都就用不上了?
爲此,周律師早就趕到了首都,聯繫到了她的同學,一名比她還要出色的律師,想要請他一起爲杜衡辯護。
只是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她這同學就是不答應。
“周姐,事情很明朗,不行你自己上就行了,肯定能贏的。”
“能贏是肯定的,但咱們需要的不光是能贏,而是短時間內結束這場官司。要是時間拖得太久了,還是相當於我們輸了。”
武勝男家裡,周律師坐在沙發上愁眉不展。
她現在搞不清武勝男爸爸到底是什麼態度,所以有些話就不太好說,有些事就做的非常費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