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轉身從手皮包裡將一份封存完好的檔案袋交給他,“這些是最近金鶴灣項目的詳細資料,我託人進行了一些調查。陸紀堯很看重金河灣這塊地,你去找夏向磊說明挪用公款的事,不怕他不答應從中作梗。”
薛乾志接過檔案袋,拆開快速預覽一遍,赫笑出聲十分無語地看着她,“你也算陸紀堯從前的馬子,怎麼這麼狠?”
她不以爲然,嫣然一笑:“他遲早會回到我身邊的。”
陸紀堯最近挺忙,回家也多半會在書房待很久。晚上吃飯時,他突然說:“明天我去南城辦點事。”
“你最近好忙。”她小小抱怨。
他笑,“忙完這陣子就好,到時候帶你去旅遊。”
夏如秋眯眼笑着點頭,繼續挑着碗裡的米飯,無意識得問了句:“你去南城辦什麼事呀?”
陸紀堯夾菜的手一頓,“見一個客戶。”
“哦。”她點點頭,埋頭吃飯完全沒注意到陸紀堯狐疑滿滿的目光,這算是個試探,看來她對自己辦什麼事很有興趣。他索性將話題全部拋出來講給她聽:“我去南城,約了張彥晟。”
張彥晟是誰?告訴她這些做什麼?
夏如秋疑惑地想,難道是怕她擔憂,才說的這麼明確?她反應慢半拍得嘿笑,“嗯,我等你回來。”
他溫柔回笑,眸底都深不可測地陰沉。
陸紀堯第二天一早就出門了,他估摸怕吵醒她,動作很輕,夏如秋一點都沒察覺到。等她睡醒,習慣性抹了把身側,才發現空蕩蕩的,沒有溫度。
她看了眼時間,九點多。
下樓的時候孫阿姨在準備午餐的食材,問她:“早餐要吃什麼?”
“……照常。”
孫阿姨麻溜地進廚房替她煮魚肉粥,這魚片粥她很喜歡吃,孫阿姨又坐的極爲地道,每次她都能吃好幾碗呢。今次卻纔進嘴一口就覺得腥味撲鼻,哇啦吐了出來難受得直擰眉頭。孫阿姨連忙問:“怎麼了?怎麼了?”
她喝了口水,說:“覺得有點腥。”
“啊?”
夏如秋擺手呵笑,“我有點不舒服,想再去睡會兒。”
“好的,午飯做好我去叫你。”孫阿姨目送她上樓後,湊近粥碗聞了聞,不確定地又拿勺子去鍋裡嚐了口。奇怪,還是平常味道啊,不腥呢。
夏如秋睡得渾渾噩噩時,被手機鈴聲吵醒。
她坐起身去拿電話,顯示的是夏向磊的號碼。
“爸。”
“小秋你怎麼了?說話有氣無力地。”夏向磊聽出她虛軟的語氣,假意關心了一把。她摸了下額頭,沒感到溫度,“沒事,就有點累犯困的厲害。”
“那你平時多注意休息,三餐一定要定時,早餐一定不能不吃,對胃不好。”
她彎脣笑:“嗯。”
好久了,老爸好久不曾這麼關心自己了。雖然她能感受到爸爸對她的好,多半和陸紀堯有些關係,說是好,倒不如說是生硬地討好。果真夏向磊客套完,終於轉到正題上,“小秋,老爸最近做錯件大事。”
她緊張起來,“什麼事?”
“陸氏最近在做金鶴灣的項目,老爸也參與其中,前幾天公司裡連夜加班就是爲了這個。”
難怪陸紀堯最近很忙。
夏向磊又說:“資料和標書都是我最後按照提供的資料擬定出稿件裝訂給陸紀堯看的,可就是這一步給弄錯了!”
她不明白這些,但聽夏向磊越說越顫抖的聲音足矣猜到事態很嚴重,“很嚴重嗎?”
“非常嚴重!我把競標預估目標少加了兩個零!”
“啊!老爸你也太糊塗了吧。”夏如秋不免汗顏,這錯的夠離譜。夏向磊一副知錯懊悔的模樣,在電話那頭直嘆息:“陸紀堯絕對不會放過我的,這個項目對他而言非常看重。我可怎麼辦啊,小秋。”
她一面安撫他,一面想對策,“難道沒什麼補救的方法了嗎?”
“有是有……”夏向磊恢復生氣,告訴她,“合同這會兒不知道還在不在他家,你能找一找嗎?找到的話帶出來,我給換張紙把金額修正過來,也算亡羊補牢爲時不晚。”
“好,我去找找。”
她掛了電話就去臥室裡找,沒有,都沒有。最後只得冒次險去書房翻找,在背後的文檔案夾裡找到那份合同,很清楚的寫着金鶴灣開發項目一事。她約了夏向磊按照吩咐將修正的一頁夾上,小心翼翼放回書架。
這剛修正完,下午時候就有公司的秘書來拿合同,說是陸紀堯遠程電話通知,明天下午直接拿合同給競標局。這秘書夏如秋認得,就是上次把她一個人擱會客室的。
“夏小姐,您好。”上次陸紀堯的指責後,她學乖不少。
夏如秋微笑,“你好。”
“我替陸總把合同拿回公司蓋公章。”Emma解釋道。
“有勞你了。”
Emma心裡翻白眼,但臉上還是做得相當得體,客套幾句才抱着材料離開。天,原來這女人早就住進總裁家了!真是氣人,到底哪裡好,怎麼就看上這種發育不全乳臭未乾的毛丫頭了。
而南城那邊也不太平。
陸紀堯去夜總會和赴約張彥晟,一進去兩個人就許久未見得互相兄弟抱了抱,“好久不見,二少。”
“張公子纔是,去了國外鍍金這麼久終於捨得回來了。”
“還不是想着要跟你撈金賺點外快嗎。”張彥晟張的非常好看,膚白貌美的,屬於陰柔型。從前他就笑話他,要是裝成女人樣肯定沒人看出破綻。
陸紀堯呵笑,“你真會開玩笑,我還得承蒙你多加擔待呢。”
張彥晟是北京城出了名的少爺,軍區大院長大的,家裡祖輩都有官銜。因和陸紀堯年輕那會兒沒少做壞事,警方對他也十分關注,但可惜都是些子虛烏有。
就算有,有本事壓下來。
服務員將酒端上來,蹲在一邊替他們夾冰塊開酒。陸紀堯眼尖得看到他耳朵裡掛着的耳麥,並不是這裡統一的。他眸尾一挑,將一袋白粉丟在茶几上。
那服務員一愣,繼續手裡的動作,似乎沒感覺有什麼吃驚得。倒是張彥晟有些疑惑,
很有興致得去劃開袋面,沾了點往嘴裡嚐了嚐,怔了下噗嗤笑出來,直誇:“好!你的貨一向上道,我試了很多家就對你給的最滿意。”
“既然這樣,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陸紀堯很滿意他的回答,揮手示意周遊將一個銀色的箱子拿出來。那服務員終於將酒水、冰塊水果準備好,起身時還特意瞄了眼那帶白麪。
走出包房時,陸紀堯看到他往耳麥那輕敲了三下,類似於暗號般。
果真等媽媽桑將小姐帶進房間沒一會兒,就有大批警察衝了進來。外頭一團亂,幾個爲首的緝查闖入包房,嚇得那些“公主”尖叫起來。
那會兒張彥晟還在唱歌,被打斷非常不高興。
陸紀堯倚在沙發裡抽菸,背景燈光忽明忽暗將他整個人罩在其中,越顯戾瑟。他正在抽菸,一隻手搭在膝蓋上,吐着煙,呵笑:“警官,我這[萊夜]可是正規經營,沒犯法吧。”
“例行檢查!站起來!”警官喝道,身後的特警還持着槍械。
陸紀堯歪脣將煙擰滅在菸缸裡,詳裝乖順地站起來,說:“掃黃還是掃毒啊?”
“少廢話。”警官不悅,眼神示意幾個人上去搜。果真在茶几下搜出那隻銀色的箱子,將要打開,張彥晟不滿的衝過來,“喂!你有搜查令嗎!你這是侵犯個人隱私!”
能來這,肯定有搜查令,警官也不在乎他的大呼小叫。去開箱子,果真發現好多袋的白麪疊在一起,他冷笑起來,似乎很滿意今天抓到現行:“人贓並獲,銬起來!”
“怎麼?一箱霜糖就要抓人?現在法律有這條規定,不能私下交授霜糖?”張彥晟哈笑起來,那警官臉色微變,迅速蹲下身去檢查,指甲裡沾了白沫送嘴裡,甜甜得,果真是霜糖。他臉色不太好,強硬地質問:“好好一箱霜糖,需要偷偷摸摸到這裡來交易嗎?”
分明是耍他們,看來陸紀堯早就察覺到了才搬出這齣戲。
張彥晟拍上箱蓋,冷哼道:“我家老頭的小老婆喜歡吃甜的,我買一箱回去孝敬她,不成嗎?”
“警官,還有事嗎?”陸紀堯看好戲似得看着他。
警官氣憤得收隊,帶着人往外走,邊走邊對着身邊的警員喝道:“這什麼情報?被他當猴子耍!去告訴PC99367,寫份最詳細的檢討報告來見我!”
“是!”
等人一走,張彥晟纔好奇地問他,“你是不是早知道他們會來?”
陸紀堯重新拿了支菸,攏手打火遞在菸頭上。他往後仰躺在沙發裡,望着炫彩多變的燈光,目光有些淒厲。夏如秋……夏如秋,你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啊。
“陸少。”周遊見他晃神,喊了句。
他這才坐起來,指了指門外,說:“之前來倒酒那個服務生,揍一頓丟海里。”
周遊怔了下,很快反應過來,點頭就往包廂外走。張彥晟倒了杯酒遞給他,順勢碰了下杯,“聽說你有未婚妻了,什麼樣子的女人?能讓你金盆洗手、浪子回頭?我可好奇得很。”
他昂頭喝下杯中酒,彎脣邪笑:“你聽錯了,我沒未婚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