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陸紀堯替她拿起一旁的外套,給她披上。
蕭立嶸說:“陸總什麼時候這麼關心我的家務事了?”
他冷冷淡笑:“蕭總,這桌菜我特意給你們點的,不要浪費了。”
蕭立嶸笑而不語。
等上了車,夏如秋還在發抖,那股子的寒氣似乎是從心底深處迸發而出的,怎麼止都止不住。陸紀堯似乎在旁邊對她說了什麼,她全沒聽清楚,直到他拉着她手要開門,“你剛纔一點東西都沒吃下去,去吃點東西。”
她沒拒絕,由着被拉往一間熟悉的麪館,黃魚面。
夏如秋極愛這家的面,往常來過幾次都吃得不亦樂乎的,今次卻將筷子撥着碗裡的麪條,堪堪吃了一點就沒胃口。望着面前吃得正香的陸紀堯,她小聲問:“陸家和蕭家有什麼世仇嗎?”
記得以前陸老爺和蕭正海就挺不和諧的。
陸紀堯沒擡頭,光顧着吃碗裡的美食,“沒什麼世仇,只是彼此看不順眼。陸氏剛起步時,蕭正海沒少背後陰損,彼此看不順眼。蕭正海這人,心眼不大。”
“哦……”她小小應了一聲。
“真巧,簡素素竟然也是南城郊縣的。”他突然擡頭,說了這麼句話。夏如秋望着他漆黑的眸子,有些心慌,垂眸不去對視,只是嗯了聲,埋頭吃麪喝湯。
這一晚,夏如秋泡在按摩浴缸裡都在想簡素素和蕭正海的對話。太像了,和自己的經歷。媽媽生前的確會嘆息,偶爾半夜獨自飲泣,村裡那會兒有人說媽媽未婚先孕,被婆家不要趕出來的。但有一點她很清楚,簡素素一定在撒謊,因爲她根本就沒生長在南城郊縣。那會兒她初中父親去世,母親另嫁給江斌,雖然家庭破碎但絕對是個在城市生長的小姑娘。
什麼南城郊縣,根本不可能。
整晚沒睡好的代價,就是掛個黑眼圈去學校,精神也不好。上了半節課,她就已經瞌睡,愣是沒聽進去導師講的內容。兩節課一完,同學A興沖沖抱着沓廣播捲進來,炫耀道:“哎,我可爭取到播音公司的實習資格了,你們也趕緊加油,朝着專業目標前進!”
“恭喜啊!”
同學A嘿嘿笑:“改天請你們吃飯!哎對了小秋,剛路過校長室時,校長讓我叫你過去一趟。”
“校長找我?”夏如秋有點發蒙,無緣無故找她做什麼?
她懷揣着疑惑往校長室去,敲了敲門,校長來開的門:“夏如秋同學,你總算來了,快進來。”
“校長,您找我有什麼……”
話沒說完,她就語塞。
蕭立嶸正坐在正對門的沙發上,朝她微笑。她心頭一駭,轉身要走,沒想到校長先一步出去了,還順帶將門給戴上鎖住。她使勁拉了幾下,猛烈拍門:“開門!”
“小秋,你這麼不想見到我?”蕭立嶸從沙發上站起來,步步靠近。
夏如秋整個人抵在門上,冷冷喝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他無奈搖了搖頭,“我是蛇蠍嗎?你就這麼怕我?”
“我不是怕你,我是煩你!”
蕭立嶸撲哧
笑出來,“哦?小秋,你昨晚約我吃飯原來是假的,你在算計我?”
雖然是笑着說的,可夏如秋卻覺得他似乎是咬着牙齒髮出的聲音,不禁往旁躲開:“怎麼算是算計呢,我只是想讓你們一家團聚,據說蕭董事長還不知道自己女兒找到的消息,我只是想給他個驚喜罷了。怎麼?蕭先生不贊成我這種做法嗎?”
他豁然嘭的一聲,撐在門板上,陰森森得說:“小秋,你那麼騙我,我很不高興。你說,我該怎麼討回公道呢?”
說罷,一隻手已經準備往她臉頰襲去。
夏如秋迅速後退,將早就藏在衣袖裡的美工刀掏出來,惡狠狠得警告道:“你敢碰我,我先殺了你!”
“呵。”他似自嘲般笑了幾聲,“你就這麼防着我!”
“蕭立嶸,有些話我已經說得非常明白了,你不要一直來招惹我。原本在你救我姐姐那一刻,我對你有所改觀,可你偏偏在遊輪上……你的行徑我這輩子也不會原諒!”
說完,夏如秋猛地踹了門一腳,大聲喊了句:“開門!”
他知道校長在門外。
門紋絲不動,她又踹了幾腳,不見響動,索性搬着椅子要去砸。蕭立嶸這才喊了聲:“開門。”
校長聞聲,趕緊將門打開,見夏如秋一副要掄起椅子砸門的架勢,愣了下:“你要砸校長室的門!”
夏如秋沒理他,丟下椅子。
走到門口時,夏如秋頓住步子,說:“蕭立嶸,雖然我不喜歡你,但有件事我必須要提醒你。簡素素根本不是你的妹妹,她是高中同學,叫蔣熙媛。她的家底我一清二楚,什麼南城郊縣根本全是謊言。”
蕭立嶸側眸,“你不喜歡她?”
她點點頭,“她曾經差點害死我。”
說完頭也不回得離開校長室,徒留蕭立嶸站在那,所有的想法都停留在那句,'她差點嚇死我'上。蕭立嶸回家時,直接往樓上臥室走,簡素素不在,最後在家庭私人溫泉那找到她。
對於他突然的闖入,簡素素有些震驚:“哥哥?”
蕭立嶸拿起一旁的浴袍,朝她招手。
簡素素也沒顧慮,直接從水裡站起來,不着寸縷的朝他走過去。蕭立嶸眸色如舊,只是脣角揚起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替她將浴袍披在身上,像個體貼的人一樣。袍子還沒穿好,兩隻袖子卻被他驟然拉起,纏在脖子裡。簡素素赫然瞪眼,驚恐的去拽脖子裡的束縛,連連掙扎着喊:“……哥、哥!”
“蔣熙媛啊蔣熙媛,你也太心急了。”
簡素素一怔,拼命掙扎。等她臉頰發紅充血,蕭立嶸才赫然鬆手,她沒了束縛整個人滑倒在地,捂着脖子連連咳嗽。慌亂的將浴袍穿好,瑟瑟發抖地看着他:“我又怎麼惹到你了?”
他睥睨着她,“趙有荃的事,我可全知道。好妹妹,你手段挺狠的。”
“原來是這個呀。”簡素素嬌笑兩聲,“我和哥哥彼此彼此,洪曼雅的事,我也全知道呢。”
蕭立嶸眼峰掃過,驟降寒意:“哦?看來我只能殺了你了?”
“我還不能死,因
爲哥哥想得到的東西還沒到手,我現在還是一顆很好的棋子。”她甜美一笑,忽閃着大眼一副惹人憐愛的模樣。蕭立嶸看了她幾眼,驀地笑出來。
夏如秋放學後,沒直接回別墅,而是讓老傅將車開往原本的家。
原本住着夏向磊和夏如花的家裡。
她抱着無望的心情去翻找倉庫,翻了好半天,纔在一個收納盒子裡找到那隻普通的小盒子。盒子裡是一枚戒指,很普通的銀製品,內裡一圈雕刻着幾個字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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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她沒在意,只記得母親臨走將這枚戒指交給她,叮嚀道:“要是有天,爸爸來找你,替媽媽將這枚戒指交給他。”
所以,夏向磊來接她時,她將這枚戒指給了他。夏向磊好賭,幸虧這枚戒指不值錢,才倖免於難留存至今。取了戒指,她藉故打發老傅先回去,自己拿着戒指打車去往蕭氏。
母親的遺言,她會完成,但不會選擇接受蕭正海。
若是那般,門閥的繁文縟節就令他放棄當初的母親,娶了別的女人。母親盼了一輩子,臨終都在盼,可他到底還是沒出現。夏如秋沒上樓,直接將東西交給底樓前臺,“麻煩您,要是蕭董事長來的話,請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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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說什麼呢?您留個名字和聯繫方式吧。”
夏如秋搖頭:“不用留,你直接給他就好。”
前臺有些疑惑,還要追問什麼,夏如秋已經捏着包往外走。也真是不巧,剛出來就碰上好幾輛車停在門口,蕭正海正在高層職員的簇擁下慢慢下車。
夏如秋趕緊往旁側的建築後躲。
蕭正海剛進大廳,前臺小姐就將那隻戒指盒交給她,蕭正海正奇怪,狐疑得將盒子打開。看到戒指和刻字的一瞬間,渾濁眼底呈現震驚,問她:“誰送來的!”
前臺被嚇一跳,連忙說:“是位年輕的小姐,剛出去不久。”
蕭正海幾乎頃刻撥開人羣衝出去,寫字樓前到處是人,要找一個剛出去的到處都是,儼然大海撈針。他握着戒指,腦袋低垂着,半晌捂着心口搖搖欲墜。職員趕緊攙住他,關切道:“董事長,您沒事吧!”
他整個人失了精神,擺擺手,“叫蕭立嶸去我辦公室。”
“是。”
夏如秋全程捂住嘴巴,避免會哭出聲來。爸爸,這是她小時候念想很久的爸爸嗎?本來尚存疑惑,可戒指拿到之後,蕭正海的反應這麼真切。
像把利刃捅入心窩。
整頓好情緒,叫了車準備回別墅。儘可能表現自然,生怕陸紀堯會瞧出端倪來。車上時,她收到一封匿名的郵件,短短几句:“趙有荃,線索在閣樓。”
她頃刻恢復清醒,這次又是誰?
“師傅!先去趟警局。”她趕緊令出租車師傅掉頭,往警局去。
到的時候給鄭英祁打了通電話,他正好在值班,在門口等她:“怎麼了?”
“關於趙有荃的案子,我剛收到一條匿名的郵件,你看。”她將手機頁面打開,遞給他。鄭英祁接過看了幾眼,有些震驚得看看她,接着說:“先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