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陳子書坐在桌邊,桌子對着窗戶,窗外是搖曳的青藤,。
他左手拿着一塊黑色的玉料,右手拿着一把匕首在玉料之上小心翼翼的刻畫。
聽見身後的動靜,他擡頭淡淡的說道:“等一下,等我把手上的事情忙完再和你們說。”
“你難道不知道我們是何人?爲何而來?”爲首的黑袍人冷冷的說道。
“東冥域的人,爲了殺我而來。”陳子書淡淡的說道。
他的手指微微拂過納戒,大風車之刃便已經出現在了手中,他將其放在桌子上繼續刻着手裡的玉料道:“但是不管你們是誰,我都希望你們能稍等片刻,等我把手裡的事情做完,我在進行創作,創作的時候是不應該被打擾的。”
“反正已經要死的人了,做這些東西又有什麼意義呢?”爲首的黑衣人冷笑,“還是說你以爲你能從我們手中生還?”
“我……從來沒有想過從你們手中生還。”陳子書手上的活依舊沒有停下。
陳子書這種風輕雲淡的態度讓爲首的黑衣人隱隱有了一絲怒火:“站起來,跪到我面前來刻,我就允許你刻完。”
“那樣進行創作我沒狀態,恕難從命。”陳子書道。
“那你現在就去死吧!!”那黑衣人驟然拔出了腰間的長劍,劍刃之上令其席捲宛虎嘯山林,洶涌的劍意蓬勃而起。
三品功法赤霄劍,一品法寶金石絞劍,築基境九段巔峰實力,這黑衣人從來都都不認爲這一擊會失手。
劍鋒所指,陳子書的背影在不斷的放大,不必劍鋒穿過,只需靈氣衝過去便能在陳子書的後心開一個巨大的口子。
但是下一刻,他眼角的餘光瞥到了陳子書桌子上的某個事物的突然消失了。
是那個……彩色輪盤?
哧!
他只覺得脖子微微一涼,隨即聚集起來的靈氣便聲驟然擴散,也無法再掌握自己的身體,只是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動彈不得了。
在臨死之前,他聽到了一個微妙的聲音。
“大風車吱呀吱悠悠的轉,這裡的風景啊真好看……”
僅僅是一瞬間,首領便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剩下的三個殺手頓時臉色變得無比的蒼白。
而陳子書還輕描淡寫的說:“築基之內無敵,就只有這種水平嗎?還真是不堪一擊。”
“你……你是結丹境?”一個黑衣人艱難的說出了這句話。
“鳳凰沒動,他不是結丹境。”另一個黑衣人嚥了口唾沫。
“不是結丹境怎麼可能這麼強?”
兩人的對話之中充滿了對於陳子書深深的恐懼,而這種恐懼讓最後進來的那名符師心理防線崩潰了。
他驚恐的大叫了一聲,然後朝着門外跑去。
剛剛跑到門口,哧的一聲輕響,他整個人摔在了門上,然後身子慢慢的向下滑,在木門之上留下了一道清晰又顯眼的血跡。
“我讓你們等着,有沒讓你們走。”陳子書又開口說道。
僅剩下的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恐懼,宛若驚濤駭浪一般的恐懼。
那聒噪的大風車之刃飛回了陳子書的桌案上,然後安靜了下來,幾滴鮮血順着刃葉緩緩的落在桌子上,而陳子書依舊在無比專注的雕刻着手中的東西。
“等一下,等我雕刻完,有事情要問你們。”陳子書又道。
兩人安靜的站在那裡,等待着陳子書將手中的事情做完,房間裡並不熱,但是兩人額頭之上都是細密了冷汗。
客棧之中,那一批人還是那一批人,沒動,沒走,雖然大家都在吃吃喝喝,卻也時時刻刻在關注着樓上的動靜。
他們想知道若是陳子書死了,龍源城究竟會是一個什麼反應。
“這都快半個時辰,要殺人的話怎麼都殺完了吧?”有人道。
“難不成東冥域的人遇見了什麼問題?”
“怎麼可能遇見問題?”王珂淡淡的道,“東冥域的人手段殘忍,恐怕不會讓陳子書死的那麼輕鬆。”
他這句話再度讓客棧裡的衆人一陣沉默。
“這東冥域真的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種人盡皆知的東西何必再複述一遍呢?”有人搖頭嘆息。
房間之中,陳子書終於將玉料雕刻完成了,它將其雕刻成了一支漆黑的玉簡,還在上面雕刻了許多裝飾性的符號,甚至還特意做了舊,讓它看起來頗有年代感。
陳子書長長的伸了個懶腰,然後站了起來,身後的那兩個來自東冥域的殺手不由得渾身一顫。
其中一人連忙將手放在劍上道:“陳子書我警告你,你若是敢動我們的話,那就是與東冥域爲敵!東冥域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陳子書很好奇:“哈?你該不會認爲我和東冥域現在還是朋友?一起吃個飯?我給你倒個酒夾個菜?然後再唱一個朋友一生一起走?”
那黑衣人的身體微微顫了顫,卻還是擺出了一副強硬的姿態。
“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們。”陳子書道,“你們幾個人住一個房間?”
片刻的沉默之後,另一個殺手說:“三……三個。”
哧,一聲輕響,那個依舊倔強嘴硬的殺手脖子上轉眼之間便多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痕,他悄無聲息的倒在了地上。
“好,這樣一來便能給我騰出一間上房了。”陳子書笑道。
僅剩的最後一名殺手狠狠的打了個寒戰,他萬萬沒先到陳子書殺人居然會出於這種荒謬的理由。
但是值得慶幸的是,至少他不用死了。
“你很疑惑嗎?”陳子書聳聳肩道,“你們進來殺我的那一刻起,你們的命就是我的了,你知道什麼叫善良嗎?善良就是,我沒有把你們全都殺光,這就叫善良。”
吱呀一聲輕響,樓上房間的們打開了,伴隨着門開的那一刻,血腥味洶涌而出,門板上的鮮血清晰可見。
在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扇門後面,等待着將從門後走出來的那個人。
然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中,陳子書一臉淡然的走了出來,左手和有個各拎着一具屍體。
他將屍體丟在過道中,而最後一具屍體是由那名倖存的東冥域殺手拎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