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了。”冷衍瞟了魯營一眼:“按說你有更要緊的事情要處理。”
這話,刺的魯營心裡難受。“我再怎麼做,雙虞也回不來了。”
“所以,人我帶走了。”冷衍省略了一句很重要的話。魯雙虞雖然不在了,可二皇子府與魯家的情分不應該就這麼葬送。
他相信,魯營不蠢。
“二殿下,這人你帶不走。”魯營的脣角,滲出一絲冰冷的笑容。
冷衍回過頭的時候,綠袖揪着寧璞玉的後領,把人提了上來。
“二殿下不要奇怪,奴婢是奉命引你和寧氏過來。至於是奉何人之命,想必你心裡明白。”
不等冷衍開口,寧璞玉已經得出了結論:“有沒有搞錯,好好的朝廷不效忠,魯家竟然勾結徐飛這種草寇,不是瘋了麼?”
徐飛聽着音兒走出來,一臉的霜意。“棄暗投明不好麼?難道非要跟着朝廷去送死纔好?”
“人,這會兒便算是聚齊了。”魯營勾脣而笑。“二殿下啊,有這麼多人陪着您上路,您也該知足了吧?”
“明明是一條光明大道你們不走,偏偏要走一條死路。”寧璞玉不禁唏噓。“好好的,什麼都玩完了。”
魯營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默默道:“二皇子府那麼多人,雙虞最討厭的就是你。寧側妃,你這聰明用的也未免不是地方吧?”
“聰明不聰明的不要緊。你不是斷定今天二殿下救不走子媚嗎?那我就和你打個賭,人是一定能救走的。”她微微揚起下頜,斂眸而笑。
這樣的自信,叫在場的幾人有些不安。
冷衍也配合的相當默契。他根本不去看徐飛和魯營的臉色,只是替子媚解開了繩子。
“山下有人正在上山。”綠袖驚訝的發現遠處有異動,連忙走到徐飛身邊稟告。
“來的挺快的麼!”寧璞玉咯咯的笑了起來。
冷衍看她這樣高興,也不禁勾起了脣角。
“什麼時候搬的救兵?”綠袖很不解的看着兩個人。
“就在你扭頭不願意看我們的時候。”寧璞玉皺眉。“二殿下懷裡的鴿子,是我撒出去的。鴿子腿上系的布條,也是我在馬背上用刺破手指寫的。”
捏了捏自己的食指,寧璞玉並不覺得有多疼。“你說你在意子媚,我就很奇怪。子媚被困在山上的時候,你可還記得你說的話嗎?你不過是擔心徐飛的部署被她供出來,你哪裡有隻言片語是爲她好?且,知道我會因爲這件事情而心軟的人,沒有幾個。憑你對我的瞭解,你不會聰明到利用我的’情敵’來博取同情。所以這背後一定有人知道。”
下巴微微揚起,寧璞玉看了徐飛一眼:“這一定是你的好計謀。”
徐飛默不作聲,只是淡淡的看着她。
“那就是默認了?”寧璞玉笑了笑。”你們這樣折騰過來,又折騰過去的,真的不累嗎?”
魯營看了一眼山下的兵士,心口堵得慌。
這些人,原本都是被父親鎮壓在營中的,怎麼現在還有力氣爬山?
難道父親那裡失手了?
馮鋮和竹節用最快的奔了上來。
竹節看見你給璞玉的第一眼,眼眶就溼潤了。“娘娘,奴婢可算是見到您了。”
寧璞玉笑着伸出了雙手:“竹節。好久不見。”
兩個人親暱的握住了手,場面頓時變得有些奇怪。
明明是生死一刻間,她們卻有說有笑的好不熱鬧。
馮鋮恭謹道:“竹節調製的藥特別有效,軍營的飯菜吃了叫人沒力氣,就只能靠她的藥提神。”這話是說給魯營聽的。“說來也是奇怪,我們出發之前,特意去稟告魯將軍一聲。可是將軍竟然不在營帳之中。怕是已經丟下了少將軍,一個人先走了。至於是去哪裡,還真是不得而知。”
魯營皺了皺眉。這些天,他沒少花心思去部署,可是沒想到,即便是連同徐飛做了這麼大一齣戲,逼着冷衍中埋伏,卻還是棋差一招。
“得了,都散了吧,該怎麼辦怎麼辦。”寧璞玉看着徐飛:“師徒一場,這回也叫當徒弟的好好伺候伺候您。”
徐飛嗤笑了一聲:“我正好想回皇城呢。這裡,窮山惡水的,什麼都沒有。你那種好吃的桃花餅,也怕是要等這回去才能吃到了。”
“是。”寧璞玉點頭。
這時候,馮鋮帶來的人,已經將這類重重圍住。
魯營的兵士,連同徐飛的屬下,也都被包圍在其中。
冷衍下了山,就馬上將地形圖交給了自己人去研究。雖然山勢險要,可他能逃出來,他們就一樣能偷偷潛進來。
“這就是你的功勞對麼?”久不開口的子媚忽然問了冷衍這麼一句。“你接近我,就是爲了弄清這些對麼?”
寧璞玉走過去:“下山再說話。”
不等子媚反應過來,她手裡的銀針就已經紮在對方的昏睡穴。“爺,這裡容易節外生枝。”
“嗯。”冷衍沉着臉:“竹節,馮鋮,帶徐飛、魯營先下山。”
“爲你們準備好的繩子叫天殘金,韌性十足。捆綁時越是掙扎就越纏得緊。”竹節得意的揚了揚眉:“所以千萬不要亂動哦。”
走到徐飛耳畔的時候,竹節輕輕恥笑:“你的機關還真是不怎麼樣。不怪側妃在你皇城的府裡,輕而易舉就搗毀了你的苦心研究。這山上的機關,也叫我給弄壞了。得空你再好好想想怎麼改進,不然太沒趣味。”
徐飛蹙眉,一臉的不高興。
“走。”冷衍則衝寧璞玉點了下頭,把昏睡中子媚交給了馮鋮。
“馮鋮,你把她也捆起來。”寧璞玉認真的說。“子媚性子柔中帶剛,剛中帶柔,知道自己這麼被利用一定會想不開的。”
“你總是爲別人着想。”冷衍捏了捏她的指尖:“怎麼就不多爲自己想一想。”
“我什麼都沒有,也什麼都有了。還有什麼好想的?”寧璞玉嘆了口氣:“就是想回家了。出來了這麼久,也不知道姐姐和茵茹怎麼樣了。爺,咱們回家好不好?”
“好。”冷衍很愉快的答應。“回家,我帶你回家。”
寧璞已經沒有了,寧璞玉唯一的家,就是在他身邊棲息。有他在,不管面對什麼樣的困境,心裡都是溫暖的。
冷衍啊冷衍,你在哪裡,哪裡就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