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側妃,您快來看看吧。”芽枝驚訝的發現,魯營的沐浴的香湯都變了色。
寧璞玉答應了一聲,就邁了進來。說真的,即便是冷衍沐浴,她都沒有這麼殷勤的進進出出,守候陪伴,現在這感覺,別提多彆扭了。
“娘娘,您快看看,這原本是有花汁的水,有些褐色,但是才泡了這麼一會兒,就已經變成了奶青色。”芽枝皺着眉頭,心裡有些牴觸:“這裡面是不是……”
“估計是把他身上的毒泡了出來。”寧璞玉鬆了口氣:“這樣就好,有效果就好。青檸不愧是解毒的高手,只憑一種花,就解決了這麼大的難題。”
“那接下來怎麼辦?”芽枝看了一眼閉目養神的魯營,也感覺怪彆扭的。
“你叫小丫頭們手腳利落些。花汁水要供應的及時,並且水溫一定不能涼。”寧璞玉心想要是這麼就解了毒,那下毒的人才真是要鬱悶了。
“好,奴婢這就去。”芽枝快步退下,緊忙跟外頭的竹節和喬木打招呼。
兩個丫頭眼瞪着眼,正在互掐呢。
“都什麼時候了,你們倆還要爭?”芽枝幾乎天天都能看見她們互掐,自從側妃回來,這竹節沒有一天不和喬木找彆扭的。喬木也喜歡和她爭。小到一件衣裳,大到側妃的一句吩咐。兩個人都覺得自己一定能比對方做的更好。
“娘娘說了,誰準備的花汁多,誰送過去的及時,誰燒的熱水更燙,就算誰能幹。”芽枝皺着眉頭道:“你們那麼喜歡比過對方,今天就是你們大顯身手的好機會,我可給你們計數呢。”
她這麼一說,竹節和芽枝分別召喚手底下的小侍婢加把勁兒,倒也不吵了。
寧璞玉聽見我外頭沒有了動靜,頓時覺得更尷尬了。
守着個光着身子的男人,還在泡澡……怎麼都彆扭。
“去哪?”魯營眼睛眯成一條細縫,看她要走,少不得問一句。
“你就這麼走了,不怕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有危險?”他故意板着臉,很不高興的樣子。
“你有手有腳,功夫又好。即便是身上有些來歷不明的毒素,也不至於就泡個澡就讓人割斷喉嚨吧?”
“那是自然,你想我死我都不想死。”魯營對她的態度緩和了不少,所以語氣也比較隨意,沒有之前那麼的冷淡和牴觸。“不過我倒是想問問你,他們用什麼辦法在我身上下毒?你知道嗎?”
寧璞玉背對着他沒有動:“不知道,如果知道就不用這麼頭疼了。不過……你確定你自己沒有偷偷服毒?”
“你懷疑我下毒害自己?”魯營不由得詫異。“在你眼裡,是不是魯家的每個人都這麼多心機?”
“除了你,還有誰能跟着你,一路從西南下毒到二皇子府?”寧璞玉沒懷疑是茵茹。畢竟茵茹只在府裡。可是還有誰,能在這一路上對他下手,起初他以爲是徐飛乾的。然而徐飛逃走之後,這症狀都沒有減輕。
魯營想了想,道:“反正我沒做過,至於是誰做的,那就要你自己去找出答案了。”
說話的同時,他皺眉輕哼了一聲。
“怎麼了?水涼了嗎?”寧璞玉下意識的回過頭,只見他正挺直背脊,胸口一片光潔的肌膚都露出了水面。“呀,你幹什麼?”
“你又不是沒見過!”魯營莫名其妙的看着她:“都已經是側妃了,還大驚小怪。”
“你廢什麼話啊!”寧璞玉急的臉都紅了。“誰曉得你在做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
“我怎麼稀奇古怪了。我就是胸口的舊傷有點疼。”
說話的時候,魯營低下了頭。
不看還好,一看自己都嚇了一跳。“怎麼會這樣?傷口明明已經癒合多時了,怎麼會……”
寧璞玉強忍着彆扭轉過去看,果然見到魯營胸前一片黑紫色。
“你什麼時候受的傷?”
“兩個月之前。”魯營仔細想了想:“對,是兩個月之前。”
“你的身子這麼硬朗,兩個月之前的傷,應該早就康復了。”寧璞玉仔細看了那傷處,頓時一驚。“難道有人把毒埋在你的傷口裡了,現在才發作?”
魯營一聽這話,也是一頭的冷汗。“不會吧,我和誰有這麼大的仇啊?”
“你等着,我去叫青檸過來。”寧璞玉一個人不敢肯定,連忙讓人請了馮青檸過來。這時候,魯營還泡在剛換好的熱水裡。水色還比較清,馮青檸不那麼敢靠近。“你用手指按一按,看看舊傷的位置疼不疼。”馮青檸側着臉,說話的時候眉頭一直皺着。
“哦!”魯營點頭按下去,還真是難受的不行。“疼。可是之前好了,根本沒有這種感覺啊。”
“就是這裡了。”馮青檸皺眉:“你不用泡澡了,稍後換件衣服,把傷口剖開,把埋在裡面的藥清理出來就行了。”
說真的頭皮有點麻,魯營聽見那個剖字的時候,心還是顫了一下。
“好。”他點頭答應的時候,下意識看了看胸口的那道疤。
“咱們先出去。”馮青檸拉着寧璞玉的手,一起走了出去。
“怎麼了?”看得出她臉色不要,馮青檸不免皺眉:“是不是魯營那個匹夫招惹你了?他敢欺負你看我怎麼收拾他。”
“不是的,沒有,你別想多了。”寧璞玉搖頭:“我不過是在想,魯營的藥是一早就埋在傷口裡的,可姐姐身上沒有傷口,應該就是塗抹的脂粉造成。那麼,到底是不是一回事,一種藥?青檸,你有沒有辦法查查看?”
“人走了,血脈也就不運行了。就算現在把皇子妃泡進這種花朵的花汁裡,也查不出什麼。還……讓皇子妃遭罪。”
“是啊。”寧璞玉也是這麼想。“不過不要緊,不管怎麼樣,既然有懷疑就有追查下去的必要。”
“你說的對,你放心,稍後我會好好研究這種毒。”馮青檸握了握她的手指:“對了,光顧着說這些事情,我都沒有問你,爺好不好?有沒有話對我們說?”
“爺很好。”寧璞玉拉着她的手,道:“爺有說,讓咱們都放心,事情很快就會解決,不要因爲外頭的事情,牽累到府裡。他希望咱們都好好的。”
“等下是你來,還是我來?”馮青檸含着淚點了點頭,怕再說下去,自己忍不住要哭出來。於是趕緊轉移了話題,語氣有些嚴肅的問她。
“你來吧。”寧璞玉皺眉:“施針我倒是可以下手,但是剝開皮肉,好像還是差那麼一點點。”
“好,我來!”馮青檸衝她笑着搖頭。
“娘娘,娘娘,您要的花汁,還有熱水。”
“我們也準備好了……”
竹節和喬木氣喘吁吁的奔過來,兩人都是一手提着一個桶。累的呼哧呼哧的。
“你們這是做什麼呢?”寧璞玉很是奇怪。“怎能弄的這麼狼狽?”
“這不是您叫我們準備的嗎?您看看,我們弄得比他們多多了。”竹節得意的仰起頭。
“胡說,我們怎麼會輸給你們。自不量力。”喬木也不甘示弱。
寧璞玉被她們逗樂了。“這是比賽嗎?還得有輸贏。你們這樣辛苦,那就趕緊下去喝一碗菊花茶,好好歇着。這些暫時用不到了。”
“可是,娘娘,用不用得着,你總的說說我們誰贏了吧!”竹節撇了撇嘴。
“哎呀,不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還得去熬藥。茵茹姑娘的湯藥不能斷。”喬木一拍腦門,氣氛的瞪了竹節一眼:“都是你,耽誤了正經事看我怎麼收拾你。”
馮青檸疑惑的不行:“茵茹的湯藥不能斷是什麼意思?不是說她的身子都好利索了嗎?即便是服藥,也只是起到調理的作用,怎麼就不能斷?”
喬木如實的說:“姑娘您三年來都不能動彈,經絡很多堵塞。如果不是靠藥物每日維持這疏活,行動就不會有這麼便利了。病去如抽絲,只怕還要調理好多日子呢。”
“哦。”馮青檸點了點頭:“那你快去吧。”
側首看着璞玉的時候,她勾起了脣角:“茵茹也不容易,之前我懷疑她對魯營下藥,是我多心了,你別往心裡去。”
“怎麼會呢。”寧璞玉拍了拍她的手背:“我知道你和我都是一眼的心思。那就是希望能儘快幫爺,幫二皇子府度過這個難關。”
“要不怎麼說,咱們相處的最好。”馮青檸抿脣而笑:“最懂彼此的心意。走,動刀子去。”
“那我呢,娘娘?”竹節鬱悶的不行:“總不會還要我去照顧子媚吧?”
“去吧,她也該換藥了。你去看看方便些。”寧璞玉衝她一拱手:“有勞了,多謝。”
“奴婢不敢當。奴婢這就去。”竹節一臉的委屈:“這子媚還真是厲鬼纏身,冤魂不散了呢。要走要走的,也走不了了。”
“你呀,就少些怨氣吧。”寧璞玉有轉過臉來,笑呵呵的說:“她也不容易。既然我們的敵人都是徐飛,想來是可以共同進退的。”
“是。”這一點竹節深信不疑:“徐飛就是隻老狐狸。奴婢也等着看他的狐狸尾巴露出來。”
馮青檸已經抽出了一把匕首,朝着房裡走進去。
推開門,魯營一臉惶恐的看着她:“你幹嘛!”
“你說我幹嘛?真是的,還不趕緊躺下。”馮青檸一臉的嫌棄:“速戰速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