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堂果然離得不遠。
寧璞玉跟着芽枝走的小路,也就是片刻的功夫。
芽枝看了一眼堂前不遠處停着的花輦,小聲低問:“姑娘,咱們進去麼?靳主子可在裡頭!”
“咱們不就是來找她的麼!”寧璞玉勾起了眉頭。
既然清心堂的事情由她在管,那麼少沒少蠟油,她一定知道。
“可是……”芽枝有些不敢說。
不是很久之前,府中有個妾子得罪了這靳主子,竟被活活打死了……
這靳主子還真不是一般人開罪得起。
“你別擔心,凡事不過一個理字。”寧璞玉衝她眨巴眨巴眼睛。
寧府這些年,什麼刁鑽的女子,她沒見過。怎麼會輕易被嚇退呢!
芽枝雖然害怕,可走進清心堂,她就自覺挺着腰桿走在前頭,一副護着寧璞玉的樣子。”姑娘,您跟奴婢來。”
看着她害怕卻硬着頭皮往裡走的樣子,寧璞玉不覺笑了。這丫頭,還挺夠意思呢!
堂上靜悄悄的,似是沒有什麼人在。
越往裡走,淡甜的香味也就越濃。
垂落地面的輕紗是淺淺的杏色,隨着冬風輕移盪漾,倒是漸漸的將涼風捲暖。
走到裡間的時候,別緻的燭臺精緻的蠟燭隨處可見,燭光薰暖了水汽,氤氳舒適。
“這是……”寧璞玉還沒問出口,芽枝已經捂着臉退去一旁。
暖帳裡,一雙人影相依相偎。
男子纖細的手指,撥弄着女子披散的髮絲,掠過香雪肩頭。
那膚色一淺一濃,映着柔軟愜意的燭光,生出了好看的光輝。
寧璞玉哪裡能想象到,這名字清雅的清心堂竟然是個大澡堂子!
畫面香暖也就算了,還豔的跟春宮圖似的!
她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
當然,爲了表示尊重,她轉過了身子,背對着暖帳池中的兩個人。
“爺,這闖進來的是誰?”靳佩瑤豎眉,清冷的細聲透着嫌惡與不悅。
冷衍餘光掃過帷帳外的女子,嫌惡的目光有些冷:“不過是個婢子。”
“是麼!”靳佩瑤遊移的目光,來回打量着背身的女子,輕佻勾脣:“府裡幾時來了這樣的婢子,妾身竟沒見過。”
說話的同時,她往二殿下精壯的胸前蹭過去。
寧璞玉默不作聲,只瞟見手邊的架子上垂着兩條棉紗。
右手一扯,其中一條卷在手裡,她轉過臉笑盈盈的說:“奴婢是特意來伺候殿下和靳主子出浴的。”
“出浴?”靳佩瑤莫名的看着她,纔不過剛和殿下纏綿片刻,就有人這般不識趣。
心裡不舒坦,語氣就顯出刻薄來了,她不輕不徐的說:“爺,這婢子好生無理,竟做起咱們的主了。”
寧璞玉見二殿下不做聲,硬着頭皮往前走了一步。她躬着身子,雙手託着綿巾伸進了帳中。
這個舉動讓靳佩瑤意外的瞪圓了眼睛:“這還真是有趣,你這丫頭,莫非不怕死麼?”
“死奴婢自然怕。可奴婢更怕事情沒弄清楚,冤枉了靳主子您,那可就不好了。”寧璞玉猜想,這脾氣越壞的女子就越受不得委屈。
她這樣一說,自然勾起了對方的好奇。
“你到底想說什麼?”靳佩瑤這時候才覺出,這女子竟然是衝着她來的。“我怎麼被冤枉了,你倒是說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