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洗完水果後, 把罈子也沖洗乾淨,全放着晾乾。
接着楊濤把柿子去蒂,把果肉擠出果皮, 再把皮和肉全碼入壇中, 每碼一層柿子就抹一層糖, 裝了大概四分之三滿的時候, 就停手不再往裡裝了, 在壇口蓋上蓋子,又用布條緊緊纏繞幾圈,確保密封性。
安雅在旁看着, 問:“這樣就行了嗎?”
楊濤摸摸頭:“不曉得啊,看看吧。”
這個柿子酒, 楊濤是完全照搬楊媽媽的葡萄酒釀法, 他心中也沒底, 心道,管他呢, 成不成,試試就知道了。
楊濤總共做了十幾壇柿子酒,有些糖放的多些,有些放的少些,在罈子外都貼了標註, 看到時哪種口感最好。
另外兩種水果也如法炮製了一些。楊濤還兩兩配對, 做了幾罈子混合果酒, 有些期待它最後出來的味道。
最後, 幾十個酒罈堆放在屋裡陰涼的地方, 看着着實有成就感。
然而實則楊濤早就歇菜了,到後來幾乎全靠安雅一個人忙活, 楊濤就動動嘴皮子而已。
真不是他想偷懶,而是他現在稍微累着點,就眼冒金星、四肢乏力,身體素質比個老人家還不如。安雅瞧在眼裡,便體貼地提出讓他去休息。
楊濤覺得很不好意思,安雅卻說,要是楊濤想感謝他,可以送他一些糖。
楊濤方知糖在羅然大陸也是屬於昂貴物品,市面上比較難買到。想也是,只有富裕的人家纔會做些甜點,一般平民家裡哪會需要這種東西。
不過不論是糖,還是鹽,還是其他調料,在他的儲物手鐲裡都有許多。無從得知當初往手鐲裡塞調料的人是何種心態,估計是個吃貨吧?倒是方便了此刻的楊濤。
這個要求對楊濤來說簡直小菜一碟,他給了安雅一大袋糖,可還是感覺自己佔了很大的便宜。
安雅卻很滿意了,把糖袋子小心的揣進衣服內,照例戴上斗篷上的兜帽遮擋住面容,施施然走了。
僅剩楊濤無聊的對着四面牆壁發了會呆,便拿出特意帶來的建築類書籍翻看起來,手上握着那隻“耳朵”,希望能再聽到安斯艾爾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當熟悉的聲音真的響起時,他反而有點呆住了。
這一次,安斯艾爾也同樣只說了寥寥幾句。不是不想多說,而是不能。
安斯艾爾告訴楊濤,每次使用這個傳信音筒都要消耗一塊晶石。好吧,這沒有什麼,反正他媳婦是個壕,再多都消耗得起。然而“耳朵”這坑爹貨,竟然一天只能用一次,每次只能用短短兩分鐘,冷卻時間未滿無法再次使用!
楊濤只想罵爹!
他麼的!他一天就指望着這兩分鐘過了!
幸好有安雅天天來找他,兩人隨便找點樂子,有時是下棋(五子棋,楊濤教的),有時到鎮裡逛逛。拜他所賜,楊濤在這個陌生地方也不覺得如何寂寞難耐。
這天安雅一進門就帶來了一個消息。
原來楊濤和漢克的比試被另兩家酒館得知,竟也說要參加,而稀奇的是,漢克竟答應了,還讓安雅帶話給楊濤。
屁大點的鄉下小鎮,平時哪有什麼大事發生?三大酒館和踢館的外鄉少年比試酒藝、並且請全鎮的人蔘與品評的消息一經傳出,登時整個鎮子沸騰了!大街小巷、老的少的、男的女的,無不在議論這件“盛事”。
楊濤懵了一會,覺得那漢克真是多事,他們之間的比試與其他人何干?再說,即使真的要讓其他人蔘與,也得要經過他的同意吧?這樣事後通知一下算怎麼回事?
見楊濤的臉色不虞,安雅道:“這件事,我也覺得漢克做得不太對,我猜他是急於想證明自己的酒是鎮上最好的,才答應了此事。以前雖然大傢俬底下知道另兩家的酒比不上他的,但到底沒有在明面上說,於是他就想借着這次的比試,一勞永逸,徹底把格蘭鎮第一的名頭坐實了。”
楊濤翻了個眼,不客氣地道:“第一又如何,無非也就是矮個裡面挑高個的!”
安雅嗤的一下笑了出來:“對對,你說的對。反正事已至此,你打一個也是打,打三個也是打,一次性解決了也好。”他頓了頓,又道,“假如你不願接受,我陪你去找漢克說清楚。”
“別,別,算了,就這樣吧。”楊濤連連搖頭。
說完正事,兩人又去瞧了瞧那幾壇酒,明知瞧不出什麼花樣來,可每天還是忍不住要去瞧上一眼。
算一算時間,離楊濤釀下第一罈酒,轉眼已過了十五天。
以前家裡自釀的葡萄酒,也是差不多半個月左右就開封了,前後可能會相差幾天,應該和溫度有關。
楊濤是個菜鳥,下不了判斷,只能看着差不多了就開封一罈試試。
叫來了安雅,一塊開了一罈,楊濤嚐了嚐,咂舌,好甜,這個糖加多了!
柿子本身就夠甜了,大概並不需要加這麼多糖,而且也沒有什麼酒味,估摸是發酵的時間不夠。
但是有人不這麼認爲。
“嗯,很好喝啊!”
“你不覺得甜的掉牙嗎?”
“我覺得正好。”
靠!嗜甜如命的傢伙!
“喂,少喝點,這個雖然度數低,但後勁很大呢。”
眼見安雅一杯接着一杯,如同喝水一般,瞬間豪飲了大半壇下去,楊濤額頭滴下一滴冷汗,看不下去地說。
“沒事哦,呵呵,你看我,還能拉弓呢!”安雅說着,晃晃悠悠的取出弓箭,準着空無一物的天空就放了一箭,因爲酒意上涌而更顯明媚的臉龐揚起一絲得意:“楊,你看,我射的準不準?”
“……”
夥計,你這還叫沒事?
楊濤走過去奪下他的杯子,扶住他快要歪倒的身體。安雅像小孩一樣,在楊濤扶着他的時候扭來扭去,咯咯直笑。
這醉漢就是以優雅著稱的精靈嗎?喂,安雅,你的人設全毀了好不好!
楊濤無奈的用自個的小身板辛苦地支撐住他,半拖半抱地把人弄進屋裡躺好。擦了擦滿頭的虛汗,楊濤瞥了一眼兀自睡着的安雅和被他佔了大半江山的牀鋪,沒好氣的把爛醉的精靈往裡推了推,自己也合衣躺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