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冰美也不廢話,提起一條魚,利索的處理好了之後說道:“第一遍你仔細看,仔細聽我說,然後不要問爲什麼,只要好好記住。第二遍,你親自來,你做錯了的步驟我會教你。我就先教你怎麼做紅燒魚。”
顧青嵐站在一旁仔細的看着,耳朵也豎起來仔細的聽着何冰美說的。
只是,這些亂七八糟的她一時也記不住啊。什麼油要到什麼時候下鍋最好,什麼水和澱粉的勾兌比例多少最好。還有什麼各種調料各放多少最好。
雖然顧青嵐有些記不住,但還是記着何冰美的話沒有打斷她。
整個過程花了大概二十分鐘,香噴噴的紅燒魚就出鍋了。
聞着紅燒魚的香味,顧青嵐忍不住的誇讚道:“冰美還真是好廚藝,我什麼時候能有這廚藝就好了。”
何冰美拿了一雙筷子給顧青嵐:“試試。”
顧青嵐夾了一塊放進嘴裡,由於吃得太急有些被燙到,不停的用小手當扇子扇着。
何冰美笑笑:“別急,慢點吃。”
顧青嵐中午就啃了三明治和牛奶,現在她還真的有些餓了。不過她現在沒時間吃東西,只想着怎麼能把魚做的這麼好吃。
“放下,有我何冰美在,很快你的廚藝就會突飛猛進的。”
何冰美身體靠在桌弦,對着顧青嵐挑了挑眉,眉宇間全是自信。
可在看着顧青嵐加調料的時候,她突然懷疑她剛纔說的那句話了。
這個妹子居然把醬油當做醋,鹽當做白糖來撒。
廚房裡的大廚對這些調料自然都是敏感的,所以基本都是直接兌調料,以至於調料上面沒有標籤。
現在顧青嵐對着一堆調料,她看着醬油和醋都是黑的啊,沒什麼差別啊。
在顧青嵐毀了第四條魚的時候,何冰美終於出去吩咐人把調料上面都貼上標籤。
顧青嵐的小臉上有些頹廢。
何冰美摸了摸她的臉,揚起一抹笑:“乖,第一次做菜都是這樣的,你應該都沒怎麼進過廚房吧。”
“我昨天跟李阿姨做過炒胡蘿蔔絲,學了一下午呢。”
何冰美真想扶額,學了一下午還分不清調料?當然她並沒有說出來。而是笑得和諧:“才學一下午而已嘛,而且今天我們做的是紅燒魚,比胡蘿蔔絲的難度大多了。”
顧青嵐聞言眼裡閃爍着堅定的表情:“嗯,我會好好學的,我就不信我還弄不熟一條魚。”
廚師貼好了各調料的標籤後就退了出去。
何冰美看着顧青嵐身上的圍裙都是五顏六色了,忍住笑沒有再去看她的圍裙。顧青嵐壓根沒注意到這些,一心全在面前的魚身上。
看着顧青嵐在奮鬥着第五條魚的時候,何冰美終於好事忍不住的出聲了:“嵐嵐,鹽只要半勺,多了味道就鹹了。”
顧青嵐聞言立馬把一整勺的鹽倒了一半出去,然後小心翼翼的倒在魚的盆裡。
“糖要一勺半。”
顧青嵐又連忙再舀了大半勺的糖倒進去。
七八種調料終於加完了,顧青嵐回想起何冰美做魚的步驟,可是卻基本步步都錯,都是何冰美出聲提醒的。
顧青嵐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何冰美只是好笑的安慰她說第一次做菜都這樣的。
就這樣折騰了一整個下午,人家做一條紅燒魚二十分鐘,還外帶幫自己解說。自己卻還是慢吞吞的花了快一個小時。
在顧青嵐的第三條魚出鍋的時候,終於像樣了一點。看着桌上擺着的三條魚,第一盤魚賣相就不要提了,基本是看不出魚的樣子。第二盤魚好了一點,勉強算是全屍了,只是那個顏色吧,怕是黑了一點。第三盤魚除了尾巴掉了,其他的屍身都還在。顏色也比前面幾盤好了很多。
顧青嵐拿起筷子夾起魚吃了一口,跟何冰美的自然還是沒得比,不過味道也還勉強,至少是能吃的。
何冰美也嚐了一口,豎起了大拇指:“很不錯。”
顧青嵐放下筷子:“哪裡還不錯了,跟你剛纔做的紅燒魚比起來真的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
何冰美挑了挑眉,安慰道:“嵐嵐,你可是第一次正式學做菜哎,能達到這個水平已經很不錯了。”
顧青嵐還是有些不滿的看了一眼紅燒魚,嘟嘴道:“冰美你不要安慰我了,說實話,我是不是很笨啊。”
何冰美笑着搖搖頭:“沒有安慰你,真的,很不錯了。當初我第一次進廚房的時候,差點沒把廚房燒了。”
顧青嵐聞言一下子來了興趣,繼續追問道:“怎麼回事怎麼回事,怎麼會把廚房燒了呢。”
“那時候我才五歲,還在孤兒院,孤兒院的老師並不多,正好遇上她們都有事出去了,我餓得受不了了,就自己跑去廚房想做點吃的。那時候的廚房啊不像現在的這麼好,那時候是用的土竈你知道嗎。”
顧青嵐搖搖頭,在她的記憶裡,她的生活一直都還算比較優越的,也只有這幾個月天信集團被收購後纔開始家道中落的。
何冰美眼光悠遠的望着遠處,隨即壓低了眼瞼,似乎是在回憶那個時候的事情。
“你沒見過,電視劇應該還是看見過的吧。”
顧青嵐點點頭,電視劇她肯定還是看到過的,她這個表演系出身的學生,怎麼都對這些東西不陌生。只是,她沒有想到這麼高貴優雅的女子是會從孤兒院出來的。
“就是八九十年代用的那種土竈。那時候畢竟太小,想下面條吃就只能自己端個小板凳放在土竈旁邊,踩上去才能夠得着。火燒好後,我由於來不及把柴火遞進去,結果柴火就掉了出來。導致整間廚房都燃燒起來,那時候我嚇壞了。”
顧青嵐靜靜的聽着,她沒有開口打斷,也沒有追問什麼,只是等着何冰美自己說下去。做一個最好的聆聽着。
“好在那時候有一個路過的年輕男人,見廚房着了火就跑了進來,看到我就好心的救下來了。後來他看我一個人可憐,就收養了我。只是後來,很不幸的在我十三歲那年得了重病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