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旁的人好似完全不怕被人追蹤一般, 他們樂呵呵的喝酒吃肉,好一會兒之後,在身體熱騰騰的情況下躺在了火堆旁睡去, 只留下了兩個人守着。
這兩個人不是別人, 一個是剛剛被稱呼爲老袁的袁胡, 在這個毒販羣體中也算是能力非常強悍, 有帶頭的作用。
另外一個則是王瘦子, 他讓其他人也都睡了,此時做在這裡看着火堆,跟身旁的袁胡說話。
“老袁啊, 你真的覺得這種地方有寶藏?就算是有,咱們找到了怎麼弄出去?我還是覺得這事情邪門。”
王瘦子其實有些膽小, 他做過最大的事情就是把自己搞成了毒販子, 早些年他也是個無知的人, 人家說去外國打工,他跟着過去, 結果沒想到遇到了毒販子掃蕩,他剛好會英語,就留了一條性命,後來一步步也發展出了自己的下線,這麼多年, 他也沒想過自己會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恩, 一定有。”袁胡給出答案, 他這一次出來, 其實除了尋找寶藏之外, 就是因爲有人給了他一大筆錢,只要願意進入大興安嶺這邊找這個所謂的墓穴, 不管找不找到,他都已經拿到了錢。
他說完,便在夜色中咳嗽了兩聲,拿着手帕捂住了嘴,結果看一眼手帕裡面,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他捏緊了手帕,沒有讓王瘦子看到。
旁人不知道,袁胡得了病,是絕症。
他這次出來,就是爲了妻女能夠好好的過生活,收了人家好幾百萬過來探險的,雖然不知道那個人是如何聯繫上了他,可是袁胡知道妻子收到了六百萬之後,便答應了來這裡探險,不掛那最後有沒有結局,是葬身大興安嶺也好,總好過到時候回去被抓,再讓妻子和女兒爲難。
沒有人知道袁胡除了女兒之外還有一個兒子,袁胡接觸這個圈子早,他只販毒,但是自己從來不搞,也不讓手底下的人搞,只是你一日進了這種圈子,周圍的人都是壞的,沒有人想讓你好。
所以袁胡的大兒子被人算計染上了毒,當時袁胡氣瘋了,跟那人逞勇鬥狠,兩人差點兒把對方弄死,還是因爲上線那邊的人認爲那個人破壞了江湖規矩,這才把那人踢出去,沒多久那人就死在了賭上,是吸死的。
袁胡的大兒子很抗拒毒,袁胡找人親自盯着兒子戒毒,只是戒毒的感覺實在是太恐怖了,袁胡的大兒子只是一個普通人,特別是他本來極其優秀,知道父親在外面工作努力打拼是爲了他的未來,卻不曾想父親竟然做的是這樣的事情。
當毒素侵蝕他的神經,正直的孩子一想到多少人因爲父親家破人亡的時候,他忍耐不住了,他是咬斷了自己的舌頭死掉的。
發現的時候身體都涼了。
至此,袁胡跟妻子正式離了婚,剩下的女兒也跟妻子,再也沒有出現在妻子面前,害怕妻子和女兒會受到無妄之災。
眼看他是活不了多久了,袁胡承認自己不是好人,爲了妻子和女兒以後的生活,跟手裡頭的人說大興安嶺有寶藏,帶着人進來,其實有腦子的人都知道,這種地方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袁胡帶着人進來,就沒有打算帶着人出去。
他會死在這裡,還有身旁這些毒販子,也會死在這裡。
在兒子死亡那一刻,袁胡已經後悔了,他已經不想當毒販子了,可是人走到那一步又怎麼能回頭呢?
他覺得自己得病就是報應,死了也活該。
只要妻子和女兒都好好的,他就算是死在這樣的荒山野嶺之中,屍體被動物啃食了,那也無所謂了。
王瘦子沒有在說什麼,對於袁胡是非常相信的,袁胡說什麼,他就相信什麼。
這一次來了十幾個人,還有一個被威脅進來的導遊,他們不知道自己正在踏入一條怎麼樣的路程之中,但是依舊抱着能夠發財的想法。
火堆就這麼燃燒了一整夜,袁胡沒有睡覺,他身上的病痛讓他幾乎是睡不着覺,每分每秒都在疼,所以這幾日都是他在守夜。
不但是守夜,白天還要趕路,這身體素質,都要讓其他人敬佩了。
早上衆人起來,拿出了一些壓縮乾糧吃了幾口,算是對付了。
“老袁你行啊,幾天沒睡了?”
老鼠感嘆袁胡守夜好幾天身體棒棒的,袁胡則是臉色不怎麼好,但是依舊笑起來。
“比不上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年齡大了,晚上睡不着,沒那麼多覺了。”
衆人整理行裝,繼續朝着前方走去,好似沒有任何的目標,但是又好像有目標。
“什麼時候能找到寶藏啊,怎麼會有人把墓穴弄在這裡呢?不科學啊……”
老鼠一邊走,一邊吐槽,腳底下溼漉漉的東西令人噁心,特別是在大興安嶺這種遮雲蔽日的地方,到處都是溼漉漉的,潮溼感將你整個人黏黏糊糊的包圍,實在是讓人覺得格外的難受。
也幸虧這會兒是冬日,如果是夏季的話,誰要是敢來到這種地方,蛇鼠蟲蟻就能把你輕而易舉的弄死,好歹冬天這些都不在,人家蛇類是要冬眠的。
“繼續往前走吧。”
袁胡其實想着這個所謂的墓穴根本就不存在,不過收了錢的,所以知道人家肯定在監視他,因此袁胡覺得自己只要死在這裡,無論找到沒有找到,妻子和女兒都會過上好日子。
雖然現在六百萬不算是什麼錢,但是袁胡做這樣沒心肝的生意這麼多年,上面抽成,下面也要給弟兄們分錢,其實袁胡手裡沒有那麼多錢,他們這些毒販子遠遠沒有普通人想象中的光鮮亮麗,因爲他們的錢還需要買武器,如果遇到敵人的話,是要動手的,不然的話就只能夠等死了。
至於什麼金盆洗手,不好意思,入了這一行哪還有什麼金盆洗手的?都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人沒了,也就洗了手了,活着的人,根本就不可能離開這一行。
衆人這邊埋頭往前走,後面的紅鷹特種兵部隊也已經整裝完畢正在這個大興安嶺裡面穿行。
總有一些普通人認爲在這種地方探險是一件很有趣事情,認爲這裡不危險,可是實際上,當你正式進入了這個地方之後,你纔會知道,擡頭看不到天空和太陽,朝着前方看不到盡頭是一種多麼可怕的體驗。
所有特種兵們此時幾乎是跟叢林的綠色融爲一體,一邊往前走,一邊搜尋着關於前方是否有人來過的蹤跡。
他們帶的有指南針,但是有些地方指南針就會失靈,這是一種無法用科學解釋的現象,但是卻經常發生。
特種兵們都有屬於自己的一套辨別路線的方式,路過的地方,會用匕首在某些特殊地方刻上記號,這樣的話,也能夠讓他們在這樣恐怖的叢林中儘快找到自己的隊友。
如果大家不小心走散了,這就是最好的聯繫方式。
你不要妄圖在這樣大興安嶺的地方去找什麼信號,這裡外面的天空就算是鋪了信號,也會被樹木還有腳底下的岩石或者是土木所隔絕,因爲沒有人知道這些叢林下面到底隱藏着怎麼樣的存在,這個世界上很多奇觀都是無法用科學解釋的。
在這樣的叢林中尋找着,下午兩點鐘,他們終於發現了有人生火的痕跡。
所有人看到了滅掉的火堆,還有旁邊扔掉的生活垃圾,檢查一番之後,凌翼開口。
“他們昨晚就在這邊過夜的,不過看這裡面的東西,我覺得他們不像是在逃亡,他們好像是早就做好了準備,要在大興安嶺裡面穿行,或許他們應該在找什麼東西。”
地上扔着的各種垃圾都太有針對性了,就好像一開始就準備好了一樣,而且看着這個火隊,竟然還有喝酒,很明顯,如果是逃亡的路,誰敢去喝酒啊?那麼他們一定是還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而且他們找了嚮導,到底是要去哪裡?
此時此刻,他們所有人都在逐漸接近大興安嶺的中心,只是他們自己不知道而已。
這還是這幾天紅鷹特種兵第一次找到了這些人的下落,隨後確定了前進的路線,繼續往前追了上去,給剩下的人留下了符號。
袁胡這幫人則是跟着導遊彭坤朝着前方走去,只覺得這段路更加的黑暗一些,原本就算是頭頂的樹木遮蓋住了所有陽光,但是偶爾還是有一絲絲的陽光投射下來,但是這一段路卻格外的黑暗,甚至都沒有聲音,讓人覺得莫名的恐怖和嚇人。
王瘦子打開了手燈,照射前面的路,發現腳下溼漉漉的都是水,甚至有的水跟泥混合在一起看着嚇人的很。
“這不是沼澤地吧?怎麼看着這麼邪門?”
他這麼一說,衆人都看向腳下,是有些黏糊糊的,但是也不至於是沼澤地,擡起腳還是可以的。
這會兒大家已經無法從天氣判斷時間了,打開了手電筒照射一下手機,看到上面的時間竟然是下午三點半。
可是這裡的天空完全黑了下來,簡直是跟入夜一般。
“邪門啊!現在才三點半啊,怎麼這麼黑?”
說話的人是老虎,他擡起頭來,終於忍不住將受電投照射在頭頂,結果下一刻,他看到的景象讓他整個人頓時發出了尖叫,下一刻跌倒在地。
“啊啊啊啊!!!”
他整個人跌入了泥潭裡面,把所有人嚇得也是頓時慌亂起來,袁胡眉頭緊皺,舉起了手電筒,也看向了頭頂,結果下一秒,整個人也僵硬在原地。
只見原本應該是樹枝和樹葉的頭頂,到處都是藤蔓,關鍵是這些藤蔓纏繞着長方形的物體如同棺材一樣,就這樣懸掛在衆人的頭頂,入目可見的沒有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