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筆墨麼?”孫紅葉扭頭問經理。
“有,二樓請。”經理真誠的笑了一下擡手請下樓。
看來這筆訂單是成了,別說寫字,你要在我身上畫幅畫都行,管他好看難看的。錢最好看。
“你們這裡店員好像不多,能忙的過來嗎?”
“還好,客人也不是很多,必竟我們這個您也知道,還是有些偏貴的。”
“你是這家店的經理還是公司銷售經理?”
“這兒就是我們公司的銷售部,我是銷售部的經理,在江寧我們也只有這一家門店。我們的商品算是比較小衆的,沒必要搞太多店面。”
“一直在這兒?”
“那也不是,原來就在廠裡,後來這邊開街才搬過來的,主要是各方面都合適吧,我們老闆的決定。”
“那感覺過來以後對銷售有沒有什麼促進?”
“還好,要比在廠裡的時候好一些,必竟還是有些流量的。”
“以後會更好,這纔是剛開始,以後旅遊業會越來越火,全國各地的人都會來,那個時候你們的生意也會熱起來……還是得多琢磨一下產品。”
“那是老闆的事兒,設計方面有專人,我們說了也沒什麼用。”
“你是銷售部經理,應該是老闆的自己人吧?怎麼沒用?你纔是市場的最直接反饋,如果你的意見都沒用,那你們這個廠子……呵呵。”
“我不懂設計,只能和老闆說說客人的反應,產品設計方面什麼作用也起不到,還得要靠設計那邊。我也說過的。這邊。”
三個人進了二樓一間屋子,裡面佈置的古色古香的,有條案墨寶,中間擺着具大茶海。
“這是我的辦公室,也算是接待室。”經理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過去拿紙:“筆就是這幾管,先生您自己挑一下。”
張彥明過去看了看,筆架上掛着五支大小粗細不一的毛筆,他隨手拿了管兼長毫試了試,感覺還不錯。
這些筆不是掛着裝樣子,是真的有人在用,而且還用的不錯的樣子。
“我們老闆喜歡寫字,有時候會在這裡練練字給朋友寫點什麼,這都是他的東西。”經理拿了幾張條幅宣紙過來擺鋪:“要折一下嗎?”
“你還真是不懂。”張彥明笑着把筆掛回去接過紙看了看:“這是熟宣,要生宣纔好寫字。”
“啊?他平時都是用這個呀。”
“熟宣不洇墨,可能是他感覺比較合適吧,到是也沒有硬性要求,大家習慣不一樣。只有這個麼?”
“只有這個。”經理點了點頭。
“行吧,其實也差不多。”張彥明把紙鋪好,用鎮紙壓住紙邊兒。
生熟宣最大的區別是存放保管,熟宣時間長了易脆裂,較生宣來說比較不好保存。
一般給人寫東西都不會用熟宣,就是怕裱好以後時間一長髮生漏礬或者脆裂,你說到時候人家是扔還是不扔?還是花錢去修復?
還有就是熟宣便宜,比較經濟,而且它不洇墨,比較適合初學者練字用。
而經理問的需不需要折一下,就是把紙按照要寫的字的大小折出暗紋來,方便字的定位整齊。很多初學者習慣這麼弄。
“你要給我媽寫什麼?不準拍馬屁啊,我怕我媽不讓掛。”孫紅葉站在一邊囑咐。
“寫首古詩吧,是祝壽的,湊和掛。”
“誰的?”
“辛棄疾寫給他丈母孃的。”
“好不好哦?”孫紅葉有點懷疑。
“還行,表達的意思還是挺好的,我寫出來你看看。”
經理在一邊已經給倒好了墨汁。這會兒誰還磨墨呀,都是用現成的墨汁。
‘住世都無菩薩行,仙家風骨精神。壽如山嶽福如雲。金花湯沐誥,竹馬綺羅裙。
更願昇平添喜事,大家禱祝殷勤。明年此地慶佳辰。一杯千歲酒,重拜太夫人。
錄宋辛棄疾臨江仙一首,壬午季夏於江寧,劣婿彥明書鴉謹奉。’
經理在一邊拍掌:“好字,真沒想到。”
“還能湊和看吧?”張彥明衝孫紅葉挑了挑眉毛。
“德行。”孫紅葉翻了個白眼:“你就是個劣婿,到是有自知之明。臨江仙是牌名吧?詞名呢?”
“爲岳母壽。還是不寫上了,太直白。”
哼哼哼哼,孫紅葉湊近了點仔細看了兩遍,心裡有點美滋滋的。這臭老頭兒,挺有兩把刷子嘛。
“先生這一筆字都完全可以進書協了。”經理由心的感嘆了一句,本來在想這是個裝逼的,結果是個打臉的。
“那可差遠了,”張彥明搖了搖頭:“那得寫的像幼兒園小朋友才行,我功力不夠,這輩子也別想了。”
孫紅葉噗哧一聲樂了出來,瞪了張彥明一眼看向經理:“就這一幅字要多久才能織好?一定要用點心,用最好的絲。”
“就是黑白的嗎?那到是能快一些。”
“還是好好設計一下,雲錦的精華都要走纔是那麼回事兒。那爸媽那邊中堂織什麼呀?”
“十大牡丹圖吧,我媽喜歡花,寓意也合適。”
“行。能行吧?”孫紅葉問經理。
“可以的,牡丹圖我們做過很多次了,大幅小幅都有足夠的經驗。”
“那要是咱們家掛中堂應該掛什麼呀?”孫紅葉琢磨了一下問張彥明。
“咱家?猛虎下山圖,小輝適合像長城圖啊,山川畫這種,我哥那兒,金雞報曉,或者豬五子圖之類的。”
“要不要做?”
“不要。”張彥明搖了搖頭把筆掛好:“麻煩你洗一下筆。”
“沒事兒,應該的。”經理笑了一下。
“現在咱們是爹媽都在,我們幾個哪有資格掛中堂?你不是亂來嗎?”張彥明去孫紅葉頭上搓了一把。
“我又不知道。”孫紅葉皺着鼻子反抗:“小輝不是自己住的嘛,他算獨立門戶了吧?”
“嗯,這到是。不過他弄的那個玩藝兒是西式的,沒法掛,不倫不類的,要掛也是壁畫,大一點那種。”
“不是你設計的嗎?”
“是啊,那一片兒都是西式建築,你總不能弄箇中式的出來吧?他自己搞的那東西沒法看了就,沒一點水平。”
“那什麼,先生太太,這兩幅作品是決定要織了嗎?”
“嗯,織吧,需要多長時間?”
“如果完全按照雲錦的織造方式,大概需要一個半月,可能還不太夠。”
“行,兩個月差不多,到時候我叫人來取。需要先付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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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得籤個合同,您需要交一些定金。
還有,如果是由別人代取的話,您需要留下他的電話,最好有身份證號,這東西必竟比較貴重,出了問題也不是小事兒。還請理解。”
“行。”張彥明掏出電話翻號:“那我叫他過來直接和你籤合同吧,還省着費兩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