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城下面也有夜間班,也有早間班,”
張彥明點了點頭:“工作的需要誰也沒有辦法,個人要生活,公司需要生存,職業作息必須得符合市場的需求。
但是,我感覺可以做些事情來彌補,或者說緩衝一下這種工作性質帶來的負面影響。”
他看了看張導:“國家臺連臺大巴車也買不起了嗎?夜間班早間班的員工需要自己三更半夜的跑到馬路上打車來上班?
這事兒,我有點難以理解呀老張,尤其你們這邊兒基本上都是小姑娘。”
“也考慮過這個問題,但是大家住的太分散了,不好解決,也就不了了之了。
大多這麼辛苦的,住的遠一些的基本都是新人或者實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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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的條件相對要差一些,臺裡也不可能因爲實習生去改變一些什麼,這個誰也沒辦法。”
“我剛來臺裡那會兒還住地下室呢,半夜馬路上一個人也沒有,巷子裡陰森森的,我就一邊走一邊唱歌,經常被人罵。”
周卿回想起了當初的不容易,有些感傷,把肩膀靠在了張彥明的肩膀上低下頭。
“我做早間那會兒,到是沒住地下室,不過離臺裡二十多公里,幾乎全靠打車,一個月的車費都比工資高,還要吃飯買衣服買化妝品,吃飯都捨不得。”
“電視臺的工作有這麼辛苦?”搭話的是那個人民藝術家。老頭花白的頭髮梳理的一絲不苟的,雖然花老但精神頭比較足,眼神很有力。
“聽你們這麼一說,那可是比我們還辛苦。都不容易啊,各人總有各人的難處。”
老頭估計也憶苦思甜想起了往事,感慨了一句。房間裡的氛圍不斷的低沉起來。
“咱們這好好的,怎麼開上憶苦思甜大會了?”張導笑起來:“趕緊吃飯,吃完休息一會兒,今天晚上估計要晚一點,大家多辛苦。”
“平時都要錄這麼晚嗎?”張彥明問周卿。
“不,”周卿搖了搖頭,小聲說:“我們這邊的節目基本上都是白天錄,很少會弄到晚上,今天這都是因爲等您來着。”
原來我纔是那個一切事情的源頭小丑?張彥明目瞪口呆。
也許是因爲年輕,也可能是因爲思維方式角度不同,張彥明從來不會認爲別人等待遷就是應該的。
大家都是初次爲人,都只活這一輩子,哪有那麼多的應該?
“這個可真是不好意思了呀,怎麼辦?要不我給大家弄點水果吃的過來?還是一會兒出臺車把大家送回家?”
張彥明也小聲向周卿請教。
“不用,正常工作而已。只是少,也不是沒有,加班對電視臺來說是太正常的情況了,不加班纔不可思議。”
周卿把張彥明吃完的飯盒撿了一下,極其自然的拿過紙巾給張彥明擦了一下嘴角,然後把紙巾塞到他手裡。
這個動作,其實兩個人都特麼相當意外,就是不知道怎麼就這麼自然的做出來了。
周卿臉都紅了,不過主持人的強大自控力讓她保持着鎮定,好像什麼都沒發生,張彥明也是差點出一身汗。
這種事兒,你越想去解釋修補就越完蛋,就不如當沒發生過。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張導眼珠子差點掉飯盒裡,一口飯噎在了嗓子眼上,連咳了好幾聲才恢復喘氣兒。
好在大家都在吃飯,除了張導別人也沒注意這邊兒。他離的太近。
“我去門口等等小悅她們。”張彥明擦了擦嘴站起來:“正好出去抽根菸。”
“小悅來啦?”
“嗯,聽說我在電視臺非要來,說要看現場演出。”
“我也去。”周卿跟着站起來:“我都有一陣子沒見過豆豆和小悅了,你也不帶她們來看我。”
“你好好把飯吃完,進來看不到啊?”張彥明斜了周卿一眼,轉身出去了。這個傻娘們,這會兒跟着自己出去,這是沒事找事兒?
“你這段時間沒去看紅葉和孩子?”張導沒話找話的問了周卿一句,還刻意的提到了孫紅葉。
“沒有,這段時間咱們也忙,她們倆更忙,暑假還全家去了渝州,回來就是開會出差的。我是真想這兩個孩子了。”
“嗯,招人喜歡嘛,忒懂事兒。”張導點了點頭,把飯盒裡的飯扒拉到嘴裡,把飯盒放下去拿紙巾,周卿伸手幫他抽了一張。
“張主任,這位是?看你們挺熟悉的。”人民藝術家湊過來壓着聲音問了一句。他是確實不認識張彥明。
一邊問他還不自覺的看了周卿一眼。
主要是剛纔周卿的動作顯得有點親膩了,很難不讓別人產生什麼聯想,尤其是這兩個人看上去還蠻郎才女貌的。
再加上張導這邊,主持人小菲那邊明顯都和張彥明很熟的樣子,這不就是自己人嗎?
“勝老師,”張導衝他點了點頭:“他是彥明,著名的詞曲創作家,也是著名的編劇作家,出品人,您應該看過或者聽過他的作品。
就是平時有些不太喜歡湊熱鬧,難得出來走走,這次還是費了好大的勁才請過來的。
勝老師你真不認識?
他上過兩屆大年晚會的,帶着兩個小丫頭,張小愉張小悅,”張導指了指周卿:“她乾女兒。”
“這麼一說,”勝老師偏着頭想了想:“到是有點印像。年紀大了記憶力也不行了。他是哪個單位的?”
“原來在軍部文藝局,副局長,今年這剛調到軍部科學院去了,副院長。”
張導壓低了些聲音:“來參加節目是早早就說好的,要不肯定是請不來了,彥明是這屆的中委委員,剛開完會。
咱們節目延遲了幾天就是等中委會結束,那可不能請假。”
“哎喲,那是領導啊。”勝老師驚訝了一下。主要還是張彥明看上去太年輕了點兒。
張導點了點頭,往肩膀上比了比:“軍部的青壯派,實職中I將。”
“年紀不大吧?”
“三十出頭,”張導故意往大說了幾歲:“據說是功營夠大特殊提拔,這些事咱們也不能問,也不敢問。”
“那是那是,那是。”勝老師點着頭贊同,眼神裡就有了些變化:“張導你的面子是真大,這可不是一般的人情。”
“呵呵,也是巧了,運氣好點,認識的比較早。我這還不算什麼,周卿可是他女兒的乾媽,人家纔是一家人。”
“我是跟着張導借光。”周卿笑着捧了一句。
“他和軍影老黃,黃廠長是哥們,當初是老黃把他拉過來演節目,這麼認識的。我和老黃有點私交。”
“老黃我熟悉,老演員了。老黃也晉了中I將我記着?還說大夥湊一起喝酒呢,結果他跑去拍電影去了。
這會兒應該回來了吧?這邊大年晚會他肯定得上,再不回來就晚了。”
“回來了,”張導點了點頭。
這圈子就這麼大,大家低頭擡頭見的,說不上誰和誰就有些關係是朋友,這個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