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彥明看着地圖,臉色有些沉。
他到不是針對這邊的工作人員,而是想到了那幾棟塌的徹徹底底的幾棟八層樓。新華廠的家屬樓,老舊的上個世紀的建築。
這個廠子再有兩年就會整體搬遷,連人帶設備全部搬去了蓉城市內的開發區,但是退休和其他一部分職工並沒有走,還是居住在這裡。
說實話他們廠這地方是真的背靜,和縣城之間隔着整座玉壘山,到老街都將近一公里,房子又破舊,真的是一點好都沒有,各種不方便。
但是住在這裡的人也沒有辦法,廠子就這麼個條件,能給套房子住就已經不錯了。
“我本來是要在這裡打造一座五星級別墅度假酒店,用來和老街這邊配套的,”
張彥明頭也不擡的說:“即然省裡感覺難辦,那就算了吧。”他根本就沒提市裡,市裡也不夠格和他打交道。
其實也不怨工作人員,最開始劃地的時候張彥明標的地塊其實並沒有包含這個新華廠,是張彥明後面想起來又加上去的。
“至於電力這邊,包括保險和水力,如果也談不動那就不用談了,快點把其他地方遷出來免得影響施工進度。
這幾處地方的佔地可以從河對岸補給項目。
但是你要和他們說清楚,以後,除了正門以外,其他三個方向這邊肯定是要修圍牆封堵起來的,不會給他們留空間。”
張彥明心裡還在琢磨新華廠這裡。
想一想,幾年以後廠子搬走了,人去樓空,留下一個破舊的家屬小區。
事後,他們又把廠子地皮整個賣了,和人家合作開了酒店……廠子一丁點損失也沒發生,連拆舊樓都省了。
可是那些埋在土裡的職工誰管?
“奇飛。”
“嗯?在。哥。”
“找找新聞局的電話,你問問他,我想要這個廠的地方,用咱們產業園的地和他換……如果他不幹,你再幫我問問總署。”
“別,別別,奇飛你等一下。那個,我再聯繫一下,等我打個電話。”工作人員急忙攔住喬奇飛,轉身跑出去打電話去了。
這事兒要是讓張彥明自己把事給辦了,那這邊這個臉面就丟大了,做爲協調小組的負責人,他肯定難辭其咎。
雖然事情沒辦法沒能具體的解決遇到的困難,他肯定也是要挨批評,但兩權相害取其輕,總比張彥明自己去辦的結果好。
說實在的,還是他級別低了,管理局都壓他一頭,到不是他有什麼沒做到的地方。
但也沒辦法,這邊必竟是市裡的項目,省裡的專項小組在綿遠河蹲着呢。
你看那邊,一帆風順,什麼問題也沒有,要速度有速度,要效率有效率。級別到了。
張彥明笑了笑,讓喬奇飛等這位工作人員的消息,他繼續翻着資料考慮事情。
廖娜拉着楊洋說去給楓城基金那邊的工作人員幫忙,張彥明感覺她們就是去看熱鬧。其實人家真的是在幫忙。
過了有二十分鐘左右,工作人員打完了電話過來:“張委員,市裡聯繫了新聞局,和新華廠這邊通了電話。
現在新華廠這邊基本同意地皮交換,但是有兩個問題。
一個是家屬區這邊,很多已經不是廠裡的職工了,包括退休的,這個他們沒有辦法解決,另外就是他們提出要兩百畝土地。”
“他們想屁吃。”張彥明看了工作人員一眼:“一百畝。這邊也不過就是這麼大小,我一比一換給他就不錯了,兩邊的價值能一樣嗎?
還有就是,非新華廠職工,包括新華廠退休職工這一塊,我們可以接手,不用他們負責,而且可以同意他們先拿地皮,建成以後再搬離。
但是需要籤合同,對他們的搬離期限要做出合理要求,不能說三五年我也得等,對吧?”
“那是那是,另外,管理局這邊說可以遷走,但是有一個小區是剛剛建好的,所以這個補償希望能合理一點。”這個合理的味道就有點不言而預了。
張彥明笑了笑:“電力和管理局真的是搬不搬都行,這邊也不差那麼一兩個小區的地方,就像我剛纔說的,只要同意我們把小區封閉就可以。
你就這麼彙報,這麼談,相信你的工作也好做些。其實小區封閉對他們來說是好事兒。”
呃……工作人員小心的觀察了一下,確認張彥明不是在說反話,笑着問:“那我能問一下,爲什麼要把他們的小區封閉呢?”
“我打算把小學建過去,”張彥明沒在意他的問題,直接講明白了:“而且會在現在的基礎上擴大規模,”
張彥明攤開地圖指給工作人員看:“北側是主路,開校門感覺不太合適,所以還是開在南邊,這樣一來,正好在他們兩個家屬院中間。
而且這邊這一片都是住宅,配套相關商業和職能設施是肯定的,你說,不封閉能行嗎?”
工作人員看着地圖琢磨。
張彥明點了點計劃中學校大門的位置:“這裡的大門不會頂到路邊,必竟裡面都是孩子。
爲了安全着想,校門肯定會往裡縮進來,如果他們這兩個小區不封閉,那麼會不會很混亂?他們會不會把車停過來?
而且我們所有的小區都會是封閉的,有利於更好的規劃和綠化工程,也方便管理。明白吧?”
工作人員聽懂了,點了點頭:“好,明白了,我去溝通。”這下子信心滿滿了。
老孫擡頭看了張彥明一眼:“其實硬叫他們搬,能搬,省裡能協調。”
張彥明搖搖頭:“沒必要,咱們也不差這點地方,都沒多大。”
張彥明拿着地圖走到老孫面前坐下:“這裡這個醫院要擴建,向西到路邊,向後推一百米,路口這裡要有個廣場。”
老孫看了看:“多少?這得有一百來畝了吧?”
“按一百二到一百五來吧,不能建高咱們可以建的大嘛,”張彥明笑了笑:“從路邊廣場往東建,這邊建好搬過來再拆舊樓。”
“都要拆掉?”老孫看了張彥明一眼。
“拆吧,重來。原來這樓都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太醜了,而且也不好用。”
事實上是,這座住院樓塌了,塌的相當徹底,是灌縣最悲傷的地方。96年的六層鋼筋混凝土大樓,轟的就沒了,近三百人被埋。
邊上的學校,商場,住宅,很多都是七八十年代的老樓……一座也沒塌,最嚴重的就是開裂,好像在嘲笑。
混凝土手握成沙,沒什麼鋼筋,剪力樑不如普通民宅……大樓建成就被舉抱,可是沒什麼結果,院長說,他們的大樓堅固無比,可以用一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