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把四叔四嬸送回家,張彥明和孫紅葉帶着張彥兵來到縣賓館。
賈市今天也不回了,晚上危險,這邊的交通確實是算不上方便。
山路多,冬天又有積雪,有的路段像鏡子似的,幾十年的老司機到這邊也得趴,晚上也得老老實實的找地方睡覺。
張彥明和孫紅葉去送四叔四嬸的時候,賈市這邊已經把賓館這邊安排好了,房間,水果,早餐什麼的,服務人員二十四小時在崗。
他還順便給市裡打了個電話,說了一下情況,算是通報一下好消息,另外讓主管教育的副市關注一下週欣冰這個人。
領導可以隨意,但下面可不能隨意,看張彥明的態度他也知道這個女人在張彥明心裡的地位不低。其他的不敢猜測。
何況人家親姐是賀辦的工作人員。
都瞭解到這種程度瞭如果還不能把事情辦明白,那大家就不如直接集體跳河得了。
劉小冬沒留在魚莊陪同學,也沒回家,直接去了老丈人那邊,把今天的事兒說了一遍。
“爸,公司的事兒還得你幫我辦辦,儘快把這個執照手續拿下來,我明天把周欣冰的身份證複印件給你。”
“這個公司不能在縣裡辦。”
他老丈人年紀不大,農村人結婚早,現在也不過就是四十多不到五十,很有些氣勢,必竟是縣城首富。
九十年代能坐擁幾千萬的人,那都是狠人。
“明天我去趟省裡,這個公司得掛省字頭才合適,然後公司這邊我給你先配幾個人張羅着,以後你再慢慢調換。”
“行,我聽爸的。反正第一個活兒就在軍溝,實際上還得爸你來操心,我得跟你學學。”
他老丈人笑了笑,給他扔了根菸:“現在知道學了?原來一說你們就一蹦達,死丫頭還處處護着你。
學吧,也不晚,你有這步機會那是你的運氣,誰也搶不走,我儘量幫你圍着吧,還是要多聽多看,多考慮,眼力界兒是磨出來的。”
“我現在其實就是耽心工人還有一線管理,怕咱們現在這一套不頂用。那邊說了要求肯定高。”
他現在其實算是給老丈人打工,負責市裡兩個城改的普通住宅小區項目。
說實話,這種工程根本談不上什麼管理,找一羣農民工,怎麼得勁怎麼來就行了,就是六七層的磚混樓。
“我明天去省裡幫你找找,看看請幾個人回來,應該能行。你自己心裡也有點數,要把公司當正經的大公司去經營。
這個周,周什麼是吧,你得圍護住,她長的肯定挺好看吧?身邊亂七八糟的人你幫着清清,有什麼事該幫忙幫忙。
公司的賬目,分紅,項目相關的這些都要清清楚楚,明白吧?”
“明白,放心吧爸,別的不行,這方面你就放心。再說我們都是老同學了,關係是真的好,不是社會上那些。”
他老丈人點了點頭:“真是沒想到啊,你們同學裡能冒出這麼個牛人來,也幸好你小子算是重情的,一直和同學關係都不錯,也不玩心眼。”
劉小冬和他媳婦就是同學,只不過今天這個聚會她因爲別的事沒去,原準備是明天過去的。
從上學的時候就是這些人成天玩在一起,這個關係畢業了也沒改變,還是那麼親近隨意,沒因爲財富或者社會地位發生變化。
也確實不容易。主要大家基本上都是農村出來的,都苦過難過,有共同的經歷和語言。
而且和時代也有關係,在九十年代以前,同學的之間的友誼那真的是純潔的,深厚的,一生一世的。
九十年代以後,這最後的一塊聖土也玷污了,不復存在,慢慢變得面目全非。
“爸,史縣長和我說,周欣冰她姐姐現在在賀辦工作。他也沒說太清,我也沒敢問,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笨蛋。只有最上面那幾個人的辦公室,才能稱爲什麼什麼辦,這都不知道?人家的辦公室就是一個單位。
再想想誰姓賀,新聞不是看了嗎?你這同學要上天哪,厲害,就算是她姐姐的關係,她在國內都是橫着走。
她沒和你們提過?”
“沒,真沒說過,她就說她姐調京城去了,誰知道藏着這麼大個漏。估計是不想在我們面前顯擺唄,差這麼多層呢。”
“她這個朋友纔是大佛,真佛。這個小周啊,上輩子怕不是積了幾百世的德喲。這得是什麼樣的運道?他就直接喊出你名了?”
“啊,直接叫的,好像認識我。”
“……看來是以前和你見過,接觸過,你小子忘到腦後勺去了。這也是你的運道,好好把握吧。他纔多大?起碼四十年哪。”
……
“這點錢拿着過年,想買什麼就買點什麼,給四叔四嬸也添置點東西。”張彥明扔給張彥兵一個整疊,一萬塊。
“給我這麼多幹啥呀?用不着,我拿一千塊夠花了。”
“小伍也有,給他的比你多,都是我弟弟總不能偏一個向一個的,拿着吧,家裡該換的換換,四叔四嬸都買身好衣服。”
“行吧,那我可就不客氣了,正好我想買臺電腦……這也不夠啊。”張彥兵拿着錢忽然發現也沒多少,買臺手提電腦都不夠。
“電腦不着急,等你明年上了大學我送你一臺,還有手機。自己家產的還用買?”
“也是哈,那我就留着花了。貪財貪財,嘿嘿嘿。”
“以後就保持這樣,笑呵呵的多說點話多好,和同學老師的也多接觸,現在還在學校,等你進了社會,原來的性格得吃大虧。”
“儘量吧,”張彥兵有點抽抽臉:“主要是,總感覺沒什麼可說的呀,到不是我不愛和人說話。”
張彥明搖了搖頭,不再提這個話題:“明天那個劉小冬估計要過來,你和他說你家要買房,讓他幫你尋摸一套差不多的。”
“好嗎?”
“有什麼不好的?你還打算白要不給錢哪?縣裡這樓差不多都是他老丈人蓋的,別人還真不容易弄出來,都不夠分。”
“那得不少錢吧?我媽手裡那點錢夠啊?夠嗆,估計我媽捨不得,那不得像剜心割肉似的。”
“有你這麼說自己媽的嗎?熊孩子。這錢我借你,畢業了工作還我。我明天給你拿十萬。”
“要得了十萬?不太可能吧?別墅啊?又不是市裡。”
“買套樓,再買個帶院的平房,你姥姥爺肯定要過來,住樓怕他們不習慣,有個院子還能活動活動種點地,剩下的你自己留着。”
“那……我媽要是問我我咋說呀?我說你給的我媽肯定不能要。她那人,死要面子活受罪,一點事兒能想出一個電視連續劇來。”
“你就說通過我的關係你自己這兩年掙的唄,編瞎話還不會呀?小伍和羅靜這兩年都掙了上百萬了,又不是什麼大錢。”
“乾的什麼呀?搶啊?”
“做設計,接印刷業務,跑運輸業務,還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反正逮着什麼都能比量比量,不過基本上是羅靜乾的,彥伍也就是跑個腿兒。”
“嘖,命好,找了個好媳婦唄。我以後可得注意點,也得找個差不多的,要是找個我媽這樣的……那這輩子可就慘嘍。我爸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