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事情讓她們去辦了,所以今兒沒在。”
唐子魚回過神,立刻笑眯眯的開口道。
沈秋荷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眼中閃過一抹疑惑。不過也沒有再多問,拉住她的手開口道。
“你自己也多注意一些,還有耀兒這裡也讓人多看着點。”
唐子魚點點頭,將話題轉移開。一直到將沈秋荷送走後,才鬆了一口氣。
看着睡的香甜的兒子,唐子魚的目光越發的柔和。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臉,親了一口才躺到牀榻上休息。
景承軒從外面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兒子睡的十分的恬靜。他走到牀邊,俯身看着她們。心裡漸漸的被一股滿足感包裹住,一抹溫情在眉宇間氤氳。
他勾起嘴角,在一邊的貴妃椅上一歪。拿起一邊放着的書安靜的看了起來,屋子裡飄散着淡淡的香氣有一種說不出的溫馨。
唐子魚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景承軒歪在貴妃椅上翻看着書籍。聽到她這邊的動靜,擡起頭望向了她。
“醒了?”
唐子魚揉了揉眼睛,低頭看着還在睡的兒子。動作輕柔的下了牀榻,走到景承軒的身邊坐下。
“嗯,什麼時候回來的?”
景承軒眉頭微微一皺,起身拿起掛在架子上的披風披在了她的身上。
“下午的時候就回來了。看你和耀兒正睡着就沒有叫醒你。”
唐子魚聞言捂住嘴角打了一個哈欠:“今天到時回來的早,既然你沒什麼事了。那就從她們準備的禮物裡,選出一樣送給太后吧。”
說着她起身拿出她們寫好的禮物紙條,遞給了景承軒。
景承軒接過紙條,卻是一眼都沒有看。伸手將她撈入自己的懷中,勾了勾嘴角。
“你做決定就行了。”
他不知道自家王妃爲何要將給太后準備禮物這麼重要的事交給那些女人去想,不過他相信她自有自己的主意。
唐子魚瞥了一眼被丟在一邊的紙條。要是讓那些女人知道她們絞盡腦汁想的禮物他連看都沒看一眼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不過,爺你裝裝樣子爺好啊?
“今天岳母過來了?”景承軒把玩着唐子魚柔軟的小手,漫不經心的道。
“嗯,杜秦楚背後的人一直沒有查出來。她暗中給母親下毒,如今侯府的中饋已經落入了她的手中。”唐子魚慵懶的靠在他的懷中,聲音帶着幾分剛剛睡醒的嘶啞。
“這件事我會派人去查,你不用擔心。”景承軒心裡已經隱隱有了幾分的猜測。只是還需要去確認一番。
唐子魚擡起頭看向他,凝視了良久纔開口:“好像自從嫁給你以後,我越來越依賴你了。你說,以後如果有一天你不愛我了,我可怎麼辦?”
景承軒聞言一愣,隨後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伸手捧住她的小臉,雙眸直視着她鄭重的道。
“這輩子我都不會不愛你。不離不棄。”隨後勾起一抹淺笑:“何況,我就是喜歡你依賴我。”
唐子魚嘴角微微上翹,心中被甜絲絲的感覺脹滿。
她眸子閃爍着比星光還要耀眼的光芒,忽然身體向前一頃吻上他略微冰涼的脣瓣。
景承軒的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不過面對自家小王妃難得的主動。他怎麼可能會錯過這麼一個大好機會,很快就掌控了主導權。
...........
京郊,一處偏僻的院子。
杜秦楚安靜的坐在椅子上,吱呀一聲房間的門被推開。一名身穿寶藍色長衫的男子走了進來,在她的對面坐下。
“侯府的三爺似乎在調查你的事情,而且好像有了一些眉目。你的動作最好快一些,不然等到你的身份暴露了那就沒有下手的機會了。”
男子帶着圍帽,看不清面容。聲音十分的冰冷,不帶有任何的感情色彩。
杜秦楚聞言心裡一驚,不過很快就平復下來。她的身份豈是那麼好查的,當初知道的人都已經被滅口。而且她遭了那麼多的罪,可不會白遭了。
“我知道了,不知道這次你們叫我出來是有什麼事。”
對於這個主動與自己合作的神秘人,杜秦楚心裡還是有着幾分的防備。
男子聞言也不再囉嗦,從懷中取出了一個盒子交給了她。
“找個機會,將這個盒子放到唐徽的書房裡。”
杜秦楚聞言一愣,看着盒子做工十分的精緻。上面還有一個暗釦,一般都是用來裝很重要的機密用的。
“唐徽的書房不是那麼容易進的。”
她眉頭糾結在一起,就連沈秋荷都沒有自由出入書房的權利。她不過是暫時管着侯府的中饋,怎麼可能有機會進去。
而且就算唐徽不在的時候,也都有人在書房那裡守着。
“這個就看你的能力了。”
男子冷冰冰的道,隨後起身離開。根本就沒有給杜秦楚再說話的機會。
杜秦楚看着手裡的盒子,抿了抿嘴角。她嘗試着打開盒子,可卻怎麼都打不開。隨後也不再管這些,將盒子收起也離開了屋子。
在她離開後,一道?色的身影也閃身離開。
馬車裡,依雲看着自家小姐一直在看着手裡的盒子沉思。
“小姐,您怎麼了?”
杜秦楚擡起頭看向依雲:“你說,有什麼辦法能進入唐徽的書房?”
依雲一愣,在侯府也住了不少的時間。她自然也清楚唐徽的書房,那可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
“小姐。侯爺的書房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擅自進入的。不過,如果侯爺不在的時候將守在書房外的那些人調開的話也許會有機會。”
杜秦楚思索了片刻,覺得這辦法到是可以試一試。
“這件事不能着急,回去咱們從長計議吧。”她揉了揉眉心,將盒子收了起來。
依雲看杜秦楚臉色有些疲憊,便什麼都沒有再說。安靜的坐在一邊,低頭不再說話。
而此時的唐徽正和同僚一起商議事情,等到事情商議完天色已經?了下來。
他看了一眼外面漆?的夜空:“今天就到這裡吧,我先回去了。”
說完他起身先離開了屋子,立刻有隨從將駿馬牽了出來。他翻身上馬,帶着侍衛離開。
清冷的月光傾瀉而下,照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沒有了白日的喧囂,顯得格外的寂靜。
微涼的夜風吹過,讓唐徽略微有些昏沉的腦袋清醒了幾分。
“侯爺,起風了咱們還是快些回府吧。”
跟隨在一邊的長隨看着他眉宇間淡淡的疲憊,關切的開口道。
唐徽聞言點點頭,夾緊馬腹提高了速度。幾名侍衛也立刻加快速度,跟了上去。
只是在經過一條漆?的巷子口的時候,一個暗箭破空射了過來。目標儼然是騎在馬上的唐徽。
“侯爺小心。”長隨抽出腰間的長劍,飛身迎了上去。
劍氣掠過,險險的將箭羽震開。隨後其他的侍衛立刻上前,將唐徽護在了中間。都抽出自己的武器,警惕的環顧四周。
刷刷刷幾道?影從不同的方向閃出,將他們團團圍住。目光冰冷,周身散發着濃濃的殺氣。
唐徽眸子眯起,目光圍住自己的?衣人。
“你們是誰派來的?”他眸光深邃,不見絲毫的緊張和害怕。可拉着繮繩的手卻微微一緊,表露着他內心並沒有表面那樣平靜淡定。
“一個死人不許要知道那麼多。”其中一名?衣人冷冷的開口,隨後下令道:“上,全都殺了。”
隨着?衣人的話音落下,幾名?衣人十分?契的飛身上前。很快兩方的人就打了起來,不過很明顯?衣人佔了上風。
護着唐徽的侍衛有幾個都受了傷,不過依然將他護在中間。
“侯爺,您先離開。這裡屬下們會拖住他們的。”
這些?衣人雖然人數不多,可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動作簡單利落。都是殺招。
唐徽皺着眉頭,很明顯他們這邊的人已經快堅持不住了。眼看着?衣人的長劍就要朝着自己刺過來,他立刻從懷中取出一個紙包。
打開後朝着?衣人撒了過去,隨後立刻沉聲道:“走。”
隨從和侍衛反應過來,立刻護着唐徽飛速離開。
“不能讓他們走了,追。”可他的話音落下後,所有?衣人全身都出現了無力的狀況。只有他一人,還有餘力。咬了咬牙,他立刻飛身追了上去。
手中的長劍灌滿內裡,一劍朝着唐徽刺了過去。因爲是他的全力一擊,那劍的速度非常的快。就算是護在唐徽身邊的人都來不及反應,只能看着長劍直逼着唐徽的面門。
叮一聲吹響,長劍的方向一偏。刺入了唐徽的手臂上,鮮紅的血立刻浸透了衣服。
“侯爺,快走。”
一道身影閃了出來,快速的和?衣人打在了一起。
唐徽看向來人,眼中劃過一抹疑惑。不過也沒有再逗留,吩咐道:“立刻回府。”
他不知道出手相救的人是誰,可現在他必須儘快趕回侯府。那劍上應該是淬了毒,他現在半條胳膊都已經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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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身血的唐徽回到侯府的時候,立刻驚動了府裡所有的人。
“快去請府醫過來。”老夫人一臉心疼和着急的看着自己的兒子,立刻吩咐道。
隨後管家立刻跑了過去,沒一會的功夫府醫就被帶了過來。
“快給侯爺看看。”沈秋荷臉色蒼白,眼中滿是擔憂和關切。
府醫也不敢有片刻的耽擱,立刻上前給他診治。只是臉色越來越凝重,隨後收了手。
“侯爺的傷口上有毒,這毒太厲害了。我先幫侯爺止血,服下這個清毒丸能暫時的減緩毒性蔓延。儘快將慕容神醫請過來。不然晚了就是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侯爺。”
說着府醫手腳麻利的爲唐徽清洗傷口,然後止血包紮。
聽到府醫的話,沈秋荷立刻吩咐道:“快,快去淵王府請慕容神醫過來一趟。”
因爲要爲皇上調理身體,慕容神醫就一直住在了淵王府這是滿京城的人都知道的事。管家立刻安排人,去淵王府請慕容神醫。
沈秋荷看着牀榻上臉色蒼白的唐徽,眼中閃過一抹心疼。可現在屋子裡有不少的人,她也不想給府醫添亂只能安靜的站在一邊看着。
她就知道那些人肯定會暗中對侯爺的下手的,只是沒想到會如此的快。
唐徽忍着手臂上的疼,聲音透着幾分虛弱卻仍在安撫衆人:“我沒事,你們不要擔心。這麼晚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這裡有夫人照顧就行了。”
沈秋荷呼了一口氣,轉頭看向老夫人道:“母親,你先回去吧。這天色晚了,還是早些休息。等慕容神醫來了,這邊有結果媳婦再通知您?”
老夫人搖了搖頭:“徽兒現在這樣,我怎麼可能還休息的好。不如就在這裡等着,還能放心一些。”
誰也勸不動老夫人,便只能都留下一起等着慕容神醫過來。
杜秦楚看着衆人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唐徽的身上,而此時整個侯府的人都幾乎聚集在這邊。其實這是她動手最好的時機,可現在她卻沒有理由離開。
不行。錯過了這個機會她不知道要再等到什麼時候。想到對方告訴她的消息,如果真讓唐家的三老爺找到自己不是杜秦楚的證據。那麼她一旦被趕出侯府,就什麼都完了。
她眸子轉了轉,開始思索起該怎麼離開這裡。
淵王府
唐子魚剛將小包子哄睡,正準備沐浴後也休息呢。就看到錦冬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臉上帶着幾分的焦急和慌張。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唐子魚眉頭微微一皺。停下了脫下外衫的動作看向錦冬。
“王妃,侯爺遇刺了。剛纔侯府的派人過來,將慕容神醫請過去了。”錦冬焦急的開口道。
唐子魚的臉色微微一變,立刻穿好外衫。
“準備馬車,我要去侯府。”
她看了一眼躺在牀榻上睡着的兒子,又有些不放心將他留在王府。只能用襁褓將他包好,抱了起來。
“是。王妃。”錦冬知道王妃心裡擔心侯爺,她想攔着也攔不住只能去準備馬車了。
她轉身離開,正好和回來的景承軒擦身而過。
“王爺。”請了安,她立刻朝着外面跑了出去。
景承軒看向唐子魚,臉色微微有些凝重:“你已經知道岳父遇刺的事了?”
“嗯,剛纔侯府派人將慕容神醫接走了。”唐子魚說完,擡起頭看向景承軒:“我要去看看。”
雖然有師父在父親不會有生命危險。可不親眼看到他沒事她總是不能放心。
景承軒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將掛在架子上的披風披在了她的身上正好將她懷裡的小包子也罩在了裡面。
“我陪你一起去。”
唐子魚聞言擡起頭看向他,眸光微微有些溼潤。
“王妃,馬車已經準備好了。”錦冬跑回來,氣喘吁吁的道。
唐子魚點點頭,然後和景承軒一起離開上了馬車朝着侯府的方向駛去。
............
侯府這邊慕容神醫一到,立刻開始爲唐徽診治。這個時候唐徽已經昏迷過去了,整個人氣息微弱。
“慕容神醫,侯爺他怎麼樣?”
老夫人目光含着幾分的緊張望向慕容炎,如果連慕容神醫都沒有辦法的話那兒子的性命.......
慕容炎的眉頭微微皺着,從箱子裡取出了一枚藥丸喂入了唐徽的口中。
“侯爺中的毒有些難解,這解藥的配置可能需要一段時間。不過我已經給他吃了百青丸,可以壓制住他的毒性蔓延。”
慕容炎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霸道的毒,和從前遇到的完全不同。不過卻也勾起了他的興趣。他一定要配置出這種毒的解藥。
“只要能配置出解藥,不管是什麼藥材您儘管說。侯府一定會盡全力去找。”
老夫人聽到慕容神醫的話,這心裡更加的忐忑。
慕容炎剛要說話,就聽到外面有人喊了一句:“淵王、淵王妃到。”
屋子裡的人都露出一抹詫異,不過都立刻迎了出去。
唐子魚裹着一件披風,景承軒走在她的身邊懷中還抱着小包子。
“師父,我父親怎麼樣了?”
她急匆匆的上前,也顧不得打招呼立刻詢問慕容炎。
那些虛禮這個時候自然沒有人會在乎,她跟着衆人一起進了屋子。
看到躺在牀榻上昏迷的父親,唐子魚眼中滿是擔憂。
“他中的毒有些難解,爲師也只能試一試。如果配置不出解藥的話,那侯爺......”
他後面的話不用說,大家也都知道什麼意思。衆人的面容都沉了下來,臉上露出了凝重之色。
唐子魚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快步走到牀邊坐下。伸手爲父親診脈,絲絲靈氣順着之間流入唐徽的身體之中。
滋養着他的身體,可唐子魚依然感覺到他身體裡的毒快速將靈氣淹沒。這樣的現象,讓她臉色不由得更加的凝重。
收回手,她從懷中取出了銀針。運氣木養決,開始施針。一根根銀針在她的手底下如同活了一般,行雲流水的動作彷彿是一場視覺盛宴。
她的動作十分的快。衆人只看到不斷的銀光閃過。只是一會的功夫,唐徽的身上就佈滿了銀針。
慕容炎站在一邊,此時眼睛都要看直了。眸子裡是掩飾不住的震驚,這是他第一次見自己的小徒弟施針。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他根本就不會相信有人會將施針做到如此的地步簡直出神入化。尤其這手法,更是沒有幾個人能做到。
唐子魚的額頭已經冒出了汗水,小臉也微微有些蒼白。看着十分的辛苦。可她依然在堅持着。
運行木養決十分的耗費精神力,爲了將他體內的毒逼出來只能這樣做了。
精神力的極度消耗,讓唐子魚的腦袋裡如同針扎一樣的疼。可她卻依然不願意停下來,父親身上的毒,如果要配置解藥。就算她和師父兩人一起研究,等到配置出來父親的命也早就沒有了。
只能靠自己利用木養決和銀針,將他體內的毒給逼出來。
“啊。?色的血。”唐棕忽然驚呼一聲,指着從唐子魚銀針處一點點流出來的?色血液。
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吸引了過去,唐子魚看到?色的血液也鬆了一口氣。
身上的力氣被抽乾,無力的倒了下去。景承軒身形一閃,一隻手扶住了她。
“魚兒,你怎麼樣了?”沈秋荷和慕容炎等人立刻詢問道,目光中都帶着關心和擔憂。
唐子魚靠在景承軒的身上。有些虛弱的道:“我沒事,只是精神消耗的有些多。父親身上的毒已經逼出來一些,可還有餘毒在。這幾天我就住在家裡,每日爲父親施針逼毒。很快父親就能醒過來。”
“可是你的臉色這麼差,真的沒事嗎?”老夫人擔心兒子,自然也擔心孫女。
慕容炎上前,抓起唐子魚的手爲她診脈。眼中閃過一抹詫異,隨後放開她的手後道。
“小魚兒她沒事,只是有些累。只要休息一晚上,就沒有的大礙了。”
有了慕容神醫的話,衆人這才放心。
“師父,接下來就交給您了。”唐子魚實在是沒有什麼力氣,而且她也看出來了自己這便宜師父肯定會留下來研究她的施針手法。
“嗯,你去休息吧。”慕容炎點點頭,目光一直停留在唐徽身上的銀針上。
衆人也都散了,杜秦楚則扶着老夫人回了壽安院。她望着窗外漆?的夜色,眼中閃過一抹算計。
而唐子魚和景承軒則回到錦繡院休息,沈秋荷將鄭嬤嬤派過去照顧。
唐子魚因爲有靈泉滋養,精神力恢復的挺快的。所以休息一晚上,第二天就恢復了精神。
看到臉色恢復紅潤,沈秋荷才徹底的放下心。
“母親放心,我不會讓父親有事的。”唐子魚握住自己母親的手,輕聲安撫道。
沈秋荷點點頭:“嗯,走吧咱們去看看你父親。”隨後兩人一起朝着主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