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皇宮中舉行了大型宴會,目的是爲大單王子一羣人踐行,兩國間達成了一些友好協議,哈頓也不便久留,大單還有許多事情需要籌謀。
晚宴甚爲熱鬧,文武百官皆攜妻兒到來,既是宴會,少不了賣弄一下才藝的,即使不爲選秀,大夥兒也希望自己的女兒能露露面,增增彩。
除此之外,各家少年有成的公子也參加了此次宴會,韓凌等人自然也在列。
到處歌舞昇平,宴會上用來招待的是沈弱水帶來的茶葉泡的茶,酒水則是宮中久釀的美酒,來參宴的人倒是沾了哈頓的光。
“王子明日便啓程了,今晚朕特設此宴,爲王子踐行。朕敬王子一杯。”歌舞停下,慕炙一率先舉杯,對着哈頓說道。然儘管言語客氣,慕炙一臉上仍是平靜一片,不見波瀾。
“哀家不勝酒力,便以茶代酒也敬王子一杯,望王子歸路平安。”沈弱水的座位在慕炙一身邊,隨即也端起面前的茶杯,向哈頓舉杯。
“得太后吉言,小王謝過月皇、太后。”哈頓爽快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隨後笑着對沈弱水說:“清國真是人傑地靈,不僅養出了太后這樣的佳人,更是有如此非同常物的茶葉。”
真是輕佻的可以!沈弱水暗暗想着。然後掩着嘴笑了一聲後說道:“清國是個好地方,遺憾的是怎麼也養不出像王子這般嘴甜的男子,清國男子都老實巴交的很呢!”
似乎一陣風吹過,捲起樹下的落葉,蕭瑟而過……
宴會上的觥籌交錯聲停頓了一會兒,上演了另一場百變表情秀。韓凌難得戲謔地笑了一聲,看着沈弱水的眼光溫柔的像春日的陽光。
孫玉祈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宴會,本不欲來,只是作爲家中的獨子只能前來。如今見到了傳聞中的“太后”,倒是覺得此行也不是完全無聊。似褒實貶的話說的一點不含糊,這太后有些有趣。
慕清一倒是平靜的很,只是勾着嘴笑了笑,青蔥般的手輕輕摩擦着手中的酒盞。十一皇子扯了扯慕清一的袖子,靠近耳邊低聲說了句:“九哥,我覺得咱們母后真是特別,不像一般的女人。”
慕清一衝着十一阿哥笑了笑,沒說什麼。當然特別,不特別,怎麼會讓這麼多人失了理智……想到這裡,慕清一嘴角的笑容漸漸收斂,添了一抹苦澀。
哈頓挑了挑眉,眼中精光乍現,並不在意這暗諷的話,欣然接受了這樣的“讚賞”,“太后謬讚了。”
沈弱水似乎聽到身旁傳來短促的笑聲,好奇地瞥了眼。只見那人眸光低垂,看不清表情,只是嘴角勾出的弧度讓她看得分明。沈弱水心下一震,真是妖孽!
插曲過後,歌舞繼續。只是之後的表演來自各家的千金,比之之前的娛樂多了分競技的味道。
幾個表演過去,除了左相府千金楊玉真的作畫,戶部尚書千金孫菁的琵琶,兵部尚書千金姚千尋的舞劍外,鮮少有讓人轉不開眼的表演。
沈弱水看的有些悻悻,宴會上只備了酒水和一些水果,參宴的人來之前必先吃過一些,空腹喝酒身子受不住。然而沈弱水午睡後起身時有些晚了,又因爲要裝扮,也沒來得及吃一點,這會兒只覺得餓得很。手不由自主地撫了下肚子。
余光中看到慕炙一喚來一個宮女,然後那宮女便離開了會場。沈弱水並沒有在意,仍怏怏地看着表演,直到眼前多了一份盤子。
盤子裡裝着幾塊糕點,隱隱散着熱氣。沈弱水按壓着驚喜轉頭看向慕炙一。自從那天山崖下的一幕發生後,沈弱水便是有意無意地躲開他,頂多偷偷地打量,這樣正視慕炙一倒是頭一次。
慕炙一併沒有轉過頭,只輕聲說道:“御膳房做得匆忙,你湊合着吃點,宴後再用點好的。”
沈弱水看了幾眼,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回過身的時候輕聲說了句:“謝謝。”
慕炙一眨動了下眼皮,似有笑意顯現。
有人得意,自有人失意。韓凌雖看着表演,但餘光總忍不住瞥向那個倩影,剛纔的一幕盡在眼底,韓凌的神色有些不敢相信,眸光一暗,手中的酒杯不慎跌落在桌案上。
身旁傳來中年男子的聲音:“韓大公子莫不是溫柔鄉待久了,連拿酒杯的力氣都沒了。”字裡行間頗爲嘲諷。
右相聽到這樣的話,轉頭看向說話的人,見是平時便看不過眼的吏部尚書,沒好氣的“哼”了一聲。韓凌甚至都沒轉過頭,重新拿起桌上的酒杯,眼中陰鬱一片,他極少這樣直接地不留情面:“聽說李尚書家的二公子幾日前在賭桌上差點賠了一條胳膊。”
聞言,李尚書老臉一羞,收起嘲諷的笑,心裡暗罵家中的不孝子,沒想到這樣的醜聞居然被人知曉。
宴會漸漸接近尾聲,哈頓倏然起身,笑着對慕炙一說:“臨別之際,小妹爲皇上獻上一舞,衆位不妨看看我大單的歌舞。”言語中有些曖昧。
慕炙一心情似乎不錯,難得勾着嘴回道:“如此甚好。”
話落不久,會場上響起特殊的異域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