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
“稟皇上,河西七天前突遭洪水,且來勢兇猛,大部分地區百姓流離失所,如今京畿也涌來了不少災民。”
“怎會如此嚴重,河西太守縣令呢,都在幹什麼?”慕炙一皺着眉說道。
“這……來人報說賑銀不夠,無法安排所有災民。”
“戶部尚書。”
“臣在。”
“你怎麼說。”
“啓稟皇上,河西洪水的消息是五日前收到的,微臣及時便調了賑銀,按說是不會這麼快便用盡了的。”
慕炙一聞言,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不由冷哼一聲,厲聲說道:“不過幾日時間,災情居然蔓延得這麼嚴重,連京畿都不例外,他們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膽敢這麼放肆,置百姓於不顧。”
河西是月國比較富饒的地方,能去那裡的官員一般都能從中撈點油水,但這樣的情況已經不是撈油水這麼簡單了。
先帝在時,對那塊地方也是很關注的,河西太守基本上一兩年就會換一個,可終究不治本。不過幾日,龐大的賑銀已經維持不了生計了,可見涉及的官員還不少。
慕炙一想了想,決定一次解決這個問題,便開口說道:“戶部再準備一批賑銀,朕要親自去看看。朝中之事,若不是緊急的,便由兩位丞相和安郡王督佐處理。工部派人去安置草房,收納京城中的流民。”
“臣等遵旨。”
御書房中。
“皇兄,貪污之事解決起來雖麻煩,但也不用你親自去,況且還鬧着洪災,你何必親自去一趟?”
“派人去怕又多了個同流合污的,這事還是早點解決的好。大單那邊情況如何?”
“老可汗似乎有些力不從心了,哈頓的勢力建得很快,其他幾個王子根本無法匹及,看來他對這汗位是勢在必得了。”慕清一淡淡地說道。其實若拋開其它聯繫,他對這哈頓還是有些欣賞的,手段高明,謀略過人。
慕炙一微微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是個人才,將來草原上的部落被收並是遲早的事。不過,他的目的不是那麼簡單。”
“皇兄,我一直在想,他和十九年前的事會不會有什麼關係?”
慕炙一聞言,微皺了眉頭,卻沒有說話。十九年前的事,他也是慢慢查的,有些東西並沒有全部瞭解,不過哈頓的行徑倒確實讓人懷疑。
“對了,皇兄,天機閣近日查到另一個人,身份不明,但與哈頓密謀過幾次,很是神秘。”
“嗯,讓人繼續盯着。”
慕清一走後,慕炙一坐在桌案前,神情有些恍惚。安靜的時候,有些不想想起的事便開始洶涌。
他少有這麼失態的時候,可那天看着沈弱水無辜甚至是有些高高興興地與他商量選秀之事時,他忍不住大聲責問。
那個女人肯定是個笨蛋,他這樣想着。若不是笨蛋,怎會固執地記着一個不存在了的人;若不是笨蛋,怎會揀不出一點蛛絲馬跡來探尋他的心思。
慕炙一深深地閉上眼睛,終是嘆了口氣。愛上笨蛋的自己,又算是什麼呢?罷了,不管她真笨還是裝傻,總陪着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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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見皇上。”
“平身。”
沈弱水還在書房練字時,突然聽到外面傳來的聲音,手下一個不穩,寫好的字便被毀了。沈弱水失神地看了眼自己寫的字,然後慢慢把它捏成塊丟在一旁。無奈地嘆了口氣,放下筆走了出去。
“皇上今……”
“朕來是想對你說明日朕動身去河西,後宮的事你多照料着點。”沒等沈弱水發問,慕炙一就道出了來的目的,看那樣子像是不太耐煩,說話速度也是極快的,好像急着要走一般。
這會兒沈弱水倒是傻眼了,正要應下,突然反應過來慕炙一說了什麼,有些驚喜地問道:“去河西?”
“嗯。”
“那……那我可以去嗎?”
“河西鬧洪災,朕這趟是去處理,不是遊山玩水的。”
沈弱水聽着慕炙一有些拒絕語氣的話,心中一陣煎熬。如果不是宮中的生活實在太無聊了,她也不會求着去外面。
救災就救災吧,好歹能出去,不管了。話說後宮就這麼一個人,怎麼都看不出哪裡需要照料的。
“我不打擾你們,我也可以幫忙啊,絕對不會給你們拖後腿的,大不了你們別管我啊。”沈弱水“毫無尊嚴”地懇求道。
慕炙一好笑地聽着對方的撒嬌。沒錯,就是撒嬌,雖然當事人認爲是種屈辱。對於沈弱水同他說話時,自覺地省略了敬語,慕炙一表示十分滿意。“踟躕”了一會兒,看沈弱水有些不耐煩了,慕炙一才“勉強”地應下,然後快步離開。
沈弱水也不在意,自個兒歡歡喜喜地去準備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