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怎麼樣了?”
“回皇上,太后大多的傷都是外傷,外敷了藥粉幾日便可痊癒。不過後背的傷傷及了肺腑,需要一些時日的調理方可。就寢時也不可躺着,只能側臥或趴伏,且動作也不能太大。”
慕炙一聽完點了點頭,說道:“你先下去到太醫院爲太后準備藥方,無論什麼藥材,一定要儘早將太后的傷治好。”
“是,微臣告退。”
等御醫走開,慕炙一便走到牀邊,伸手將沈弱水翻過身來。
“御醫方纔說的你也聽到了,平日注意點知道嗎?”
沈弱水聽話地點了點頭,有着慕炙一將她翻過身,喃喃道:“又不是小孩子了。”
慕炙一冷眼看了她一眼,沈弱水便住了口。
跟慕炙一比強硬,沈弱水還沒有那個膽子。
不過一會兒,沈弱水又想起了一件事,便嚷嚷起來:“小櫻呢?不是說早些回來了嗎,人呢?不行,我得去看看。”
沈弱水說着就想要掀開被子下牀,不過還沒來得及掀開被子就被慕炙一按住了手。
“你忘了自己還有傷了嗎?”
“可是我得去看看啊,都不知道受了多重的傷,那人那麼兇殘,小櫻一定傷得不輕,心藍就是,就是這樣。。。。。。”
到最後沈弱水就說不下去了,心藍的死在她心中紮了根,永遠沒法忘記。未來的日子裡,她要盡全力保護自己身邊的人,不讓她們受傷,尤其是爲了自己。
“怎麼說着說着就哭了呢?”慕炙一有些挫敗地輕輕擦去沈弱水臉上的淚水,哭了那麼久,這眼睛都腫得跟核桃似的。
“聽着,小櫻被救回來後就受到醫治,現在已經睡下了,你就算要去看她也要等到她醒了。我已經安排人在那邊照顧了,如果人醒了,就會來通知你的。”事實上,他特別命令了,一定要遲些再來通報。
“傷得很重對不對?”
“沒有生命危險。”對一個女孩子來說,那樣的傷確實是挺嚴重的。要是真被沈弱水看到了,估計又得哭了。
沈弱水看了一眼慕炙一,爲着他的體貼周到感動,算是聽話地沒有再要下牀。自顧自地說着:“我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遇上過這樣的場面。我見過死人,母親去世的時候我就在一邊,可是除了孃親蒼白冰冷的臉,我並沒有看過鮮血。
今天,我卻看見了,到處都是血,敵人的、侍衛的、心藍的,全是血,好像就灑在我的臉上一樣熱熱的。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
那個時候,我一個人在竹林裡不停地跑,實在害怕得受不了,我就喊人,喊孃親,喊父皇,喊落哥哥,最後。。。。。。喊了你。
我一開始覺得好奇怪,可頓下來,我聽你的——從心,那個時候,我聽到了我的心,我就是想你,想見到你。”
沈弱水直勾勾地看着慕炙一的眼睛,深情款款地說着心中的話。
慕炙一已經坐在了牀邊,聽完沈弱水的話後,將人慢慢扶起,抱在懷裡,輕輕撫着她的後背。那裡在她離開他視線的時候受了傷,連大幅度的動作都要謹慎。
“你的心意,我聽到了。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受傷了。”慕炙一鄭重地在沈弱水額頭落下一吻,讓沈弱水無來由地羞紅了臉。
“韓大哥說的是真的嗎?”
“什麼?”沈弱水突來的一句話,讓慕炙一有些摸不着頭腦。
“就是說你只能有一個女人的,是真的嗎?”沈弱水其實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不過在她的心中,一份真摯而堅固的感情需要用雙方的忠誠來建成,只有那樣,她才能心甘情願地讓自己陷進去。什麼都可以與他人分享,男人,不可以。
慕炙一聽明白沈弱水的話後倒是沒有露出尷尬的表情,而是很淡定地說了句:“嗯。”
“那你跟姚千尋怎麼回事啊?”慕炙一剛答完沈弱水就天衣無縫地接上去了。
慕炙一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用一種奇怪的有些戲謔的眼神看着沈弱水不放。
“怎麼了?幹嘛這樣看我啊?”被慕炙一的眼神盯住的沈弱水疑惑地低頭看了看自己,又摸了摸臉,奇怪地問道。
“你。。。。。。不高興?吃醋?”
“哪有!”
“呵呵。”
沈弱水原本閃躲的眸子突然睜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方纔看到的——慕炙一笑了!
“你笑的樣子挺好看的啊,爲什麼平時都不笑啊。”豈止是挺好看啊。
“那你喜歡?”
沈弱水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
“那以後只笑給你看。”
“嗯。。。。。。誒,你還沒說到底怎麼回事呢。那天你明明沒有去瓊玉殿,怎麼姚千尋好像。。。。。。”
“用了點東西,給她製造了幻想,她看到的和真實的情況不同。”
“哇,還有這種東西?你怎麼來的啊?”
“。。。。。。以後再說吧,你趕緊休息一下。”慕炙一突然沉默了一下,眸色有些深沉。
沈弱水是有些累了,也沒有追問便聽話地趴下睡了,感受着頭頂上方溫柔的撫摸,甜甜地進入了夢鄉。
“記住,看住這兒,若太后醒來就好好伺候,小心她後背的傷,別讓她動作太大。還有,若是有人求見,一律不準,太后需要休息。”
“奴婢遵旨。”兩個宮女看着慕炙一漸行漸遠的身影不由吃驚地互看。他們的皇上除了議論朝事,何曾在旁人面前說過這麼長的一段話啊。
“你的意思是,那些是雪鳶樓的人?”
“回皇上,確實如此,因爲是組織上的,事先便服了毒藥,成功了可解毒,失敗了就只有死這一個結果,那個人就算沒有咬舌自盡最後還是要死的。”
“雪鳶樓?哼,吩咐下去,朕不想再看到雪鳶樓在這個世界上存在。”
“是,皇上。對了皇上,之前派出去的人回來稟報,那隻信鴿最終的落腳處是清國皇宮。”
“清國?確定?”
“是。”
“你下去吧。”
怎麼會是清國。那丫頭有時候雖然笨了些,可處事上不可能會招來大麻煩,況且有齊落在,應該是不會與人結下什麼深仇大恨的,怎麼會有人想要殺她?還是清國皇宮中人。
“炙,怎麼回事啊,怎麼清瀾殿的人不讓我進啊,說什麼太后需要休息,我又不是去打擾她的,就看看啊。”御書房的門又被大力推開,不用想都知道會是誰,不用想也知道來人時什麼目的。
“她睡下了。”
“那,那到底傷的怎麼樣啊?”韓凌急得抓頭,看不到人他就是不放心。
“其他都是外傷,後背的傷需要些時日調理。”
韓凌聽了擔心不減,一時半會兒還不能痊癒的傷,怕是傷到裡面了。
“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去看看。”
韓凌正要回頭去清瀾殿,卻被慕炙一叫住了。
“先別去了,有件事需要你現在去辦。”
“什麼事啊?”韓凌趕着去清瀾殿,態度有些不耐煩。
“這次出手的是雪鳶樓的人,該怎麼辦,你知道的。”
韓凌聽完,果然停下了腳步,臉色也有些肅殺,往日嬉皮笑臉的樣子不復存在。
“你放心,我會親自去會會他們的。”說完,韓凌就這樣離開了,也顧不得去清瀾殿。
若是被方纔的暗衛看到了,肯定會腹語慕炙一這隻老狐狸。明明事情已經交代下去了,底下的人自會處理乾淨,可他硬是用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騙走了想要靠近沈弱水的男人。
“趙管家。”
“老奴在,王爺有什麼吩咐?”
“將府中上好的藥材收拾一下送去太醫院,讓御醫看看,也許能用到。”
“是,王爺。王爺既然擔心太后的傷勢,不親自去宮裡看看嗎?”趙管家看向慕清一問道。他是安郡王府的老奴了,也是看着慕清一長大的,自然能瞧出慕清一對沈弱水的關心。
慕清一想了想,還是呼了一口氣,說道:“還是算了。”畢竟有七哥在,不可能會讓她有事的。
沈弱水一睡便睡了一天一夜,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了。
“太后,你終於醒了!”
“嗯。。。。。。怎麼了?我睡了很久嗎?”
“您都睡了一天一夜了,皇上來過好多次了,差點要了御醫們的腦袋。要不是御醫們保證您最遲明早會醒來,恐怕現在是不會罷休的。”
沈弱水聽那宮女越說越激動,腦袋還是模糊。
“一天一夜?怎麼睡那麼久啊。”
“是啊,許是之前太累了。太后您餓嗎?皇上走之前已經吩咐人準備了點心。”
沈弱水拍了拍自己的臉,總算是清醒了不少,正想着說來點點心,就聽到房門被打開,進來兩道倩影。
“太后,太后你終於醒了。”
“心竹。你們怎麼樣,有沒有受傷啊?”
“沒有,我們一點兒傷都沒有,只是,只是心藍她。。。。。。”心竹忍不住捂住了嘴。
“怪我,是我害的,都是爲了我,心藍才。。。。。。”
“太后你別自責,我相信心藍是心甘情願的,若是換了我,我也是會這樣做的。”
“不,聽我說,心竹,往後,你們要好好照顧自己,你們的命與我的命是一樣的,並沒有貴賤,若真遇上危險,一定記得先顧好自己懂嗎?”
心竹知道沈弱水若是認定了一件事,就會變得很執着,她只能點頭應下。
小蓮看着那抱在一起神色哀痛的主僕兩人,眼神變得複雜。
“來,心竹、小蓮,咱們去看看小櫻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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