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在少女懵懂的時候也有想過,未來的丈夫只有自己一個人女人,比肩佇立,相攜到老。
可是一旦長大,人的勇氣便慢慢消淡,忍耐成爲必學的東西。
慕炙一的話像是一本禁書展現在所有人面前。有人明知道這是不該的,可內心總被牽引着。
誰能說那些看着丈夫娶進一個又一個的女人是安分守己的,她們的心中都有那麼一個陰暗的角落,訴說着不能被人聽到的故事。
最後由女子投相思豆時,慕炙一的豆數是最多的。
似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幾個女子甚至沒有把豆放在協同而來的才子面前,轉投到了慕炙一面前。
不過這一切都不在慕炙一的思考範圍之內。
按照事先說好的,慕炙一得勝了,那那盞走馬燈就是屬於他的。
那張主持同時還附上了筆墨,若慕炙一想要即興在那素布上作畫也是可以的。
慕炙一看着沈弱水想了想,接下了筆墨。
慕炙一做事的時候,表情總是很認真。畫畫的時候,基本是目不斜視。
沈弱水看着他在素布上一筆一劃地勾勒着輪廓,細線粗線處理得完美。看着那隻批閱奏摺的手,教她寫字的手,拉她抱她的手,勾她鼻子的手,擦她眼淚的手慢慢,慢慢地勾出她的輪廓,一顰一笑都活色生香。嘴角勾起的弧度都恰到好處。
他的畫的不是人人眼中的絕世佳人,而是他眼裡心裡的傾心女子,那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美人。
畫中的她有騎着馬張狂笑着的,有賭氣撅着嘴的,有失措哭泣着的,有帶着笑睡着的。。。。。。。
慕炙一畫得很快,卻不敷衍,等畫完,幾個留下來看的百姓都不由驚歎,一則是爲這絕妙的筆法,二則是爲畫中之人的絕色。
那樣的姿色,即使是京城中數一數二的美人都難以匹及,有人轉開眼看向偷偷打量起沈弱水,又回到畫上。心中想着:若是配這位公子,倒是不需此貌。
今晚是沈弱水覺得來月國後過得最開心的晚上。不過未免出麻煩,慕炙一決定讓她早點回宮。走馬燈收好,慕炙一便帶着沈弱水準備回宮了。
韓凌照例還是陪着走一趟,慕清一便徑直回了王府。
這回慕炙一倒是沒再讓韓凌坐外面。三人入座,車簾放下後,馬車便朝着城門方向趕去。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
馬車離開後,露出一具纖巧的身子,站在樹下,有些迷茫地看着馬車離開的影子。
在聽到侍女的驚呼聲後,少女纔有了反應,搖了搖頭,淡淡說道:“沒什麼,應該是看錯了吧。。。。。。”後面的話變成了喃喃,實在不肯定卻又不免懷疑的樣子。
這女子正是楊月真,前些日子心情不好,家裡人看她整日待在房中,怕她想不開,便慫恿着讓她趁着才子佳人會出門逛逛。
楊月真走前頓了頓,回頭又看了一眼,然後心中嗤笑:自己真是魔怔了,怎麼隨便一人便看成了是他?這時候他應該在燈下批閱奏摺吧。。。。。。
這一晚,沈弱水強硬地沒讓慕炙一陪她。她知道,他陪她出去,一定放下了公務,若是晚上再陪她,也許他要忙到很晚了,況且早朝又那麼早。沒來由的,沈弱水開始埋怨起祖宗的規矩了。
慕炙一也沒反對,在沈弱水額頭留下一個吻後就與她分手了。
守城門的人雖好奇韓凌爲何來來回回地走,不過也沒爲難他,畢竟不想惹麻煩。
清瀾殿中,看到沈弱水安全回來,小櫻大鬆了一口氣。
偏生沈弱水沒心沒肺的,一點不知道旁人的心思,只知道今晚很開心,抱着走馬燈笑得張揚。
“太后,你都不知道我擔心死了。”
沈弱水這纔看向小櫻,笑着說道:“擔心什麼呀,他們還能不把事情安排妥當?”
小櫻揶揄地看着沈弱水那絕對信任的樣子,然後目光被沈弱水手中的走馬燈吸引了。
“哇,太后,好漂亮的燈啊,欸,這畫的不是你嗎?畫得可真好!”
“是啊,這是炙畫的。小櫻,我今晚好開心啊。你知道嗎?別看他老是一張冷冰冰的臉,可今晚,他居然當着衆人的面許諾‘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他可溫柔了。。。。。。”這般親密的暱稱,在慕炙一面前多少會不好意思,到了別人面前倒是說得很溜。
小櫻看着沈弱水停不住誇讚的嘴,不由釋然笑開。她無法想象慕炙一溫柔起來時什麼樣子,可是看走馬燈上的畫,若不是誠心誠意,是決計畫不出這種樣子的。
“公主,你也真是不害臊,這樣的話講得這般口無遮攔。”
“呵呵,我高興,我就是高興,呵呵。。。。。。”
第二天,心竹小蓮見到這走馬燈,都驚歎而好奇地問道:“太后,這燈怎麼來的啊?”哇塞,裡面是夜明珠吧,還真是費盡心思啊。
“哦,御匠一早送來的,你們剛好不在。”沈弱水心中暗誇自己反應快,一邊又是懊惱自己一時得意。
幸好心竹她們忙着欣賞走馬燈去了,沒怎麼注意。而小蓮則是轉着自己的脖子暗暗好奇昨晚上發生的事,好像有人從後面給了她一刀,可會是誰呢?又怎麼會無緣無故襲擊她一個丫鬟?
平平淡淡的日子又過了一陣子,沈弱水的生辰也快到了。
這天,清瀾殿裡一陣喜氣。
“真的?我父皇他們已經到月國了嗎?”沈弱水驚喜地站起身,一雙大眼似確認般看着來報信的高喜。
“太后,是真的,清皇方纔送來帖子,說是黃昏左右便能到宮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