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裴揪着原煬的領子把他按到了牆上,冷聲道:“你到底做了什麼,原煬,如果你陷我於不仁不義,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原煬皮笑肉不笑,“放心吧,我說了跟你沒關係,你只要一直失蹤就行了。我只是覺得,我爸也想要,王晉也想要,連你都這麼賣力想要的東西,一定不錯。”原煬摸了摸顧青裴的臉蛋,“所以,我也想要。”
“招標已經結束了,就算舉報也未必會真的立案,憑王晉的手腕,一定能阻止調查,更何況你爸也不會讓司法系統的人展開,否則早晚他也要被牽扯,在這種情況下,最多能掀起個小風小浪,到最後就不了了之了。你以爲自己是誰,你除了攪混水,還能幹什麼?難不成你想中標?”
“爲什麼不行。”原煬眯起眼睛,臉上的表情讓人心生防備,“難得有這麼一個機會,一次教訓兩個,我怎麼能錯過呢。”
顧青裴咬牙道:“原煬,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原煬看了他一眼,“我不會輸給王晉,他有的,我都要有,但是我有的……”原煬摟緊了顧青裴的腰,“我讓他想都不敢想。”
顧青裴深深地看着原煬,心往下沉,他覺得原煬整個人都不一樣了,以前生氣了會擼袖子上去打架的原煬,現在卻會在背後捅人刀子,而且連自己的老爹都可以拉下水。
這並不是他想教給原煬的。
在被原煬扣在別墅的第四天,顧青裴越來越煩躁。
外界的事情他一概不知,哪怕他每天心急如焚地想回公司,原煬卻幾乎24小時在他周圍晃悠。白天原煬會跟他一起討論工作,哪怕他愛答不理,也不會放棄,到了晚上,原煬會把他按在牀上,盡情地侵-犯。倆人之間的那根弦崩得越來越緊,只要有一字不合,顧青裴就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他已經忘了自己曾經有極好的修爲和風度。
他實在無法再呆下去了!
原煬當天出了門,屋裡多了兩個陌生的魁梧男人,也不跟他說話,只是他一下樓就盯着他看,直到他上樓。
被軟禁的滋味兒讓顧青裴怒火中燒。
顧青裴強迫自己靜下心來,讓頭腦降降溫,想想辦法,跟原煬硬碰硬果然對自己沒有半點好處,可現在原煬明顯偏執過了頭,他要怎麼才能說服原煬放他走。
顧青裴頭痛不已。
到了晚上,原煬回來了,那兩個人也走了。顧青裴就坐在客廳等着他。
原煬看了看錶,居然笑了一下,那笑容還有往日裡的幾分直爽,“你是在等我嗎?”
“對,我要跟你談談。”
原煬這才發現,顧青裴穿了一身他來時的衣服,而不是睡衣,他心沉了沉,臉上的笑意也不見了。他走過去,把手裡的東西放到桌上,“我給你打包了你喜歡吃的湯粉,吃一點吧,不然米粉就把湯吸乾了。”
顧青裴看也沒看,“你坐下。”
原煬面無表情地坐了下來,“無論你跟我說什麼,我不會放你走。”
顧青裴壓抑着怒意,沉聲道:“原煬,你瞭解我是個怎樣的人嗎。”
原煬微微一愣。
“我是個完美主義者,我好強,我不服輸,我最討厭屈居人後,我對自己的要求一向比別人苛刻,我討厭自己身上發生失敗。”顧青裴靜靜地看着原煬的眼睛,“我跟王晉之間,沒有任何私情,有的只是老闆和僱員之間的信任和責任。我不管你能不能理解,在我經歷人生低谷的時候,是王晉拉了我一把,給我一個漂亮的頭銜,讓我主持工作,而且旗開得勝,讓我重新找回了我自己。我很感謝他。這個投標項目,我帶着一堆年輕人忙活了大半個月,爲的不僅僅是回報王晉,更重要的是,我想從你爸那裡,給我自己爭一口氣,可你現在卻想把我的努力摔在泥地裡。原煬,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原煬低着頭,低沉地嗓音在空蕩的客廳響起,“我沒法忍受你和王晉站在一起,你表現得越好,他對你越是覬覦,眼看着他對你百般示好,你讓我忍?我從來就不是能忍的人。”
“哪怕是爲了我?”顧青裴看着他,“你說你爲我這爲我那,卻不能爲了我,心胸寬廣哪怕一星半點。”
原煬瞪着他,“太晚了,我不給王晉一個教訓,他怎麼知道有些東西他碰不得。我知道你口才好,但你跟我說下去,毫無意義,你想離開,等這件事結束吧。”
顧青裴暗自握了握拳頭,“只要你讓我回去把事情處理完,我可以從王晉的公司辭職。我做事不能有始沒終,不能把爛攤子扔給下屬,我必須回去。”
原煬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我說了,太晚了,現在讓你回去,是跟我對着幹。我一定會把這件事推動到x鋼集團做廢標處理爲止,我要讓他們重新招標,而且讓王晉和我爸沒有資格再參與。”
顧青裴臉上的肌肉因爲憤怒而有些扭曲。
原煬突然苦笑了一下,“你生什麼氣,如果你跟我一條心,中標之後,我的項目就是你的項目,這跟你在王晉的公司有什麼區別?除非,你捨不得離開王晉,捨不得那個副總裁的頭銜。”
顧青裴寒聲道:“原煬,我一年之內從原立江那兒跳到慶達,轉眼耍手段把慶達踹了自己奪標,我在別人眼裡會是個什麼東西?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在北京城哪裡都混不下去,只能跟着你灰溜溜的離開!”
原煬沒有反駁。
顧青裴瞠目欲裂,他怒極攻心,抓起桌上的玻璃菸灰缸,狠狠地原煬的腦袋砸了過去。
原煬眼神一暗,哪怕他的反應神經快到看清楚了顧青裴的所有東西,他也硬是沒有躲。
砰地一聲巨響,原煬從沙發上摔倒在地,鮮血順着額角嘩嘩流了下來。
顧青裴抓着菸灰缸的手劇烈地顫抖着,他確實氣瘋了,好長時間都處於大腦缺氧的狀態,看着地上的原煬,愣是無法對眼前的畫面進行有效的認知。
原煬腦袋直迷糊,額頭很疼,可身體裡還有一個地方更疼,他抹掉了眼睛上的血,默默地看着顧青裴,“解氣嗎?沒解氣的話,繼續。”
顧青裴上前兩步,把菸灰缸扔到了地上,然後猛地抓起茶几上的車鑰匙,往門口衝去。
原煬使勁甩了甩被砸得暈暈乎乎地腦袋,站起身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