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雷火九門陣遁門傳回隧道之中,吳子纖卻不知曉如何走出隧道,不久前由古霓可帶出隧道,吳子纖閉着眼一切都沒見到。
謹慎幾想,吳子纖腳踏隧道內金色地毯前行,張望四周,警惕的防備地毯兩旁的石像攻擊,手中一柄白色長劍緊握,他不傻,這許多怪異的石像絕不僅僅是裝飾所用。
吳子纖一步步慢慢走向地毯盡頭,直到緊閉的木門前,石像還是石像,沒有活轉,沒動分毫。
吳子纖舒出一口氣,開始猶豫要不要推門進去,古霓可說門是假的,但隧道卻只有這一道門像是出口。
糾結良久,吳子纖終究沒敢去推門,卻不想門自己打開來了。
漆黑的門內,一雙閃光的眼睛嚇得吳子纖魂不附體。上一次在無桐下懸崖下叢林裡,同樣擁有這種閃光眼睛的地傑仙獸雷鴉毫不客氣將他雷倒電暈,現在,又會出現怎樣一個怪物?
“整整一千年,終於有人進來了。”
並不恐怖的聲音響起,怪物慢慢由門內走出,一尊石像,確切的說是一個石人,一米五左右身高,男性,娃娃臉,面貌頂多十來歲。
石人五官清秀,身穿雪白道袍,舉止動作毫不僵硬,簡直與真人無異,若非肌膚石頭褐色,聽不見呼吸心跳,吳子纖甚至以爲眼前站着的便是一個人。
徐徐退後幾步,吳子纖手中白色長劍橫於胸前,“前輩意欲何爲?”
石人哈哈一笑,“凡人?小娃娃,我佩服你的運氣,但老祖若收下你做弟子,必定氣死老祖……”
“斗膽煩問前輩一句,我怎樣才能由此出去?”打斷石人說話,吳子纖再退幾步,背後白色羽翅伸展開來。
石人面色一沉,“沒出息的東西,大好機緣放着不要,人家千般乞求萬般跪拜都得不來的機緣,你就這麼隨手摘得,卻是奇怪,你使瞭如何手段,石奴們怎都沒曾你攻擊?”
攻擊?石像會攻擊?吳子纖回頭左右望望,金色地毯兩邊的石像仍是分毫未動,不似會攻擊傷人。
吳子纖再扭頭回來去看石人,石人擡起單手指尖對向他,面沉如灰,“小娃娃來吧,我給你機會,打敗我,由我身後門裡進去,老祖在那等你。”
“必須打敗你?”吳子纖劍身翻轉作出攻擊姿勢,“能否不打,我只求能夠出此隧道。”
石人搖頭,“不能,天之渾土,穿心槍刺。”
石人要戰,吳子纖早已做好準備,羽翅扇動騰空飛起,先觀對方虛實,再作分析打算,對方口喊屬性天土,未知真假,若真,斷斷不能被其打中。
但出乎意料之外,許久,吳子纖也未曾見到石人發動的屬性攻擊。
“奇怪,連我都不能對你攻擊,小娃娃,你究竟做了什麼?”雙目愕然望向吳子纖,石人腦袋裡滿滿的不解。
收回目光低頭思考一陣,石人笑了,低聲自言自語:“我道如何?原來是老祖血脈後人,怪不得無法對你攻擊。”
吳子纖停在空裡,靈敏的聽覺將石人自言自語收入耳中,明白了一件事情,石人石像都不能對他發動攻擊,也就是說,他在隧道安全無憂。
“拜見小公子。”興許想得明白了,石人雙膝一彎跪在地下,“石童拜見小公子。”
180度大轉彎,吳子纖陷入迷糊,“你剛剛叫我什麼?”
“小公子。”石人邊說邊磕頭,“石童是老祖以天晶石創造分身灌以靈智,你乃老祖血脈後人,石童自然稱你小公子。”
“小公子?”吳子纖口中唸叨,心中回味一下,似乎不錯的稱呼,石童所說的老祖血脈後人如何回事?多年前身爲迷絕仙王,祖宗底細早被仙界翻得一清二楚,祖輩中根本無一人習武,更沒有人登仙長生。
見吳子纖將信將疑,石童忙不迭補充一句:“小公子不必擔心,進去老祖住地見過老祖便一切可知,石童判斷不會錯,老祖創造石童時在體內設有禁錮,不能對老祖與老祖血脈後人攻擊。”
石童說得煞有其事,吳子纖愈加迷糊,“敢問前輩,老祖如何稱呼?”
“不知道。”石童搖搖頭,“幾千年來,老祖從未對石童提起他的名諱。”
見問不出什麼來,吳子纖徐徐落到地面,手中白色長劍收回心臟,扶起跪於地上的石童,指一指金色地毯盡頭處敞開的門問道:“請問石前輩,可是通往老祖住處?”
石童不答吳子纖,雙掌合於胸前拍了三個巴掌,響聲清脆入耳,響聲停止,隧道正上方石壁自中間一分而二敞開。
吳子纖擡頭去看,藍天白雲映入眼簾。
吳子纖會意,“前輩要我上去?”
“別急,小公子。”火速一把扯住吳子纖衣角,石童似乎生怕吳子纖騰身飛走,“先聽石童爲小公子指路,小公子由此處飛上去後,會直接進入老祖設置在院府前的雷火九門陣,陣有九門,六死一生一玄一遁,若不幸走進死門,馬上便會雷霹火燒灰飛煙滅。”
吳子纖一驚,冷汗直下,幸好沒有直接飛身上去,“那我該走哪一道門?又怎樣分辨出生門死門玄門遁門。”
鬆開吳子纖衣角,石童不慌不忙細細解釋道:“雷火九門陣是由八根石柱合圍百丈範圍而成,八根石柱上分別刻有天、地、乾、坤、宇、宙、仙、魔八個黃字,柱與柱之間的空隙便是一生一玄六死八門位置,遁門隱於地面。陣中九門的位置不是固定不變,可以由佈陣者隨意更改,老祖所佈雷火九門陣,仙與魔兩柱之間是生門,乾與坤兩柱之間是玄門。”
“前輩要我走仙與魔之間的生門?”吳子纖不懂陣法,但生與死字分得清楚。
石童目光一閃,面色陰沉,上下打量起吳子纖來,心中直犯嘀咕,這榆木疙瘩真是老祖血脈後人?
打量一陣末了,石童恢復一臉平和,“小公子有所不知,生門不可走,生門連接着萬陣窟,陣陣相套,變幻莫測,進去者凶多吉少,幾千年來,唯有一人成功闖過。”
“前輩的意思要我走乾與坤石柱之間的玄門?”吳子纖不解問道:“玄門纔是通往老祖住處?”
石童眯眼微微一笑,沒有回答,徑直轉身走回金色地毯盡頭門內,門立刻恢復關閉狀態。
吳子纖振翅一躍,向隧道上方飛去。只一秒後,落到雷火九門陣中,原來,古霓可便是如此出了隧道。
環顧四周,吳子纖沒發現古霓可、赤皇、紅憶蹤跡。
難道先行一步?千萬別有事,全部都要平安,吳子纖心中暗道一聲,一頭扎進乾與坤石柱間的玄門。
只覺強光刺眼,吳子纖穿過玄門來到一座院落之前,青磚綠瓦,氣派非凡,儼然古代帝王家宮殿建築。
十幾步青玉臺階走完,吳子纖正欲去叩古銅色虛掩大門,大門應時自動打開,兩個石童恭恭敬敬跪在門檻內,異口同聲道:“恭迎小公子。”
吳子纖受寵若驚,連忙進門扶起兩個一模一樣的石童,“敢問哪位是我剛剛在下面見過的前輩。”
面貌一樣,身材一樣,衣飾一樣,吳子纖分不清他們。
“小公子剛剛見過的是老九,我是老八。”左邊的石童舉手指向自己眉心,示意吳子纖去看。
吳子纖順着石童手指望去,頓時看出門道,說話的石童眉心之間印有一個硃紅色小小“八”字,再一扭頭去看右邊石童眉心,又是一個小小“六”字。
“六前輩,八前輩。”吳子纖抱拳拱手,禮節還需應該有的,小公子當得不明不白,總得從他們口中問出一些事情,至少問一問有沒見過失散了的古霓可、赤皇與紅憶。
吳子纖隱隱感到,天玄島並非獸鬼三惡居住之地那麼簡單。單就眼前幾個石童就百思不得其解,石木創造人獸分身灌以靈智,袁閒曾經提過,是一類傀儡仙法,施法者仙級要求甚高,連仙尊元聖仙百獸仙子方曉珊都無法做到,獸鬼三惡修爲最高才是七品上仙,更是想都別想。
“小公子在想什麼?”打斷吳子纖思考,六號石童側身做出一個請的姿勢,“小公子先請入內稍作安歇,老祖正在閉關,老九已經前去通報,詢問老祖何時出關來見小公子。”
“煩勞六前輩帶路。”
跟在六號石童身後,吳子纖細心記下走過的路,穿過的廳,院落實在太大,每隔不遠便有與隧道之中相似的獸首人身石像立於路旁。不像擺設,或許真會攻擊他人。
六號石童熱情非凡,一面走一面爲吳子纖答疑解惑,獸首人身石像喚作石奴,平時就是一尊死的石像,生人接近時便會活轉過來進行攻擊,每個石像戰力均不次於四品次仙,而他們石童,老祖當年一共創造九個,單論戰力,任何一個都不弱於七品上仙。
至於老祖,六號石童也不知道真實名號,只知道曾是仙界鼎鼎大名大仙,隱居天玄島幾千年,幾乎都在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