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上那些歲月 501,生死五日(20)
沒過過久,對那四名朝廷軍官的隔離審問就結束了,四人被龐萬春等人重新押回鄭飛處,經過對比從四人嘴中審問出來的內容,發現四個人的回答基本上都一樣,也就是說,除非朝廷在派他們出來前就已預見了今日所會發生的事而對他們有所交待,否則,足以證明這四個人說得都是實話!
當前高唐州與齊州所發生的一切就都清晰的展現在了鄭飛的眼前,他所關心的幾個重要問題也都有了答案,
原來,這支官軍果然是來自河北東路的禁軍,主將姓張名及第,他奉命率領河北東路兩萬禁軍圍攻高唐州,採取的策略是主力一萬六千人將高唐州團團圍住,剩下的四千人兵分四路,對高唐州境內實行地毯式的掃蕩,而這支千人的禁軍就是四路中之一,主要負責高唐州西南方向,恰巧鄭飛率領獨立師是從博州往東北方向而來,便被鄭飛給撞了個正着,落得個全軍覆沒的下場。
至於高唐州現在的情況,據他們說,張及第禁軍大隊人馬已經強攻了高唐州兩天兩夜,但遭到了高唐州內天道軍猛烈的還擊,使得禁軍大隊人馬損失慘重,至少在他們奉命離開時高唐州還處於堅守之中並未被攻破。鄭飛一聽高唐州還沒事,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除此之外,鄭飛最關心的一個問題也有了答案,那就是不幸真被他給言中了,朝廷果然調來了禁軍西軍五萬人馬加入東征軍,此刻正與三萬河北禁軍合攻齊州!
鄭飛心中暗暗驚歎,西軍,果然是西軍!歷史終於發生了一次重大的轉變,雖然來的西軍並不多隻有五萬人,卻也象徵着西軍提前了數年拉開了進入中原戰場的序幕!
只是這支西軍的領軍者卻不是鄭飛所熟悉的種家將或折家將或楊家將中的人,而是一個叫做劉法的將領,來之前的職務是矯熙河經略使,須知這經略使可不是個小官,可以理解爲一路或數路的最高軍事長官,
所以,鄭飛雖然沒聽過劉法的名字,但只聽他的職務就知道這個人來頭肯定不小,能做到西軍的經略使,絕非庸俗之輩!至於朝廷是如何決定急調西軍來此,這裡面又有什麼內幕就不是他們這四個禁軍低級軍官所能知道的了。
除此之外,四名軍官爲了活命,還說出了許多軍事機密,比如另外三路禁軍所處的具體位置,行動路線,接應口號等等,比如圍攻高唐州的這支禁軍的糧草存放位置,駐守兵力等等,通過對比,基本可以肯定他們所說的都是真的。
這些情報對鄭飛來說不可謂不重要,鄭飛也立刻召集扈三娘與天道軍衆將開了一個緊急軍事會議,根據這些情報制定下一步的行動方案,
經過討論,大家都認爲雖然高唐州也已陷入了層層圍困之中,但相比齊州的情況還要好很多,至少圍攻高唐州的只是兩萬河北禁軍,武松與七千高唐軍應該可以守住高唐州,當務之急還是必須先去救援齊州,但在救援齊州之前,也應該儘可能的幫武松緩解一下壓力,那就是儘量將官軍派出來掃蕩的三千人也幹掉,並儘可能的燒掉那兩萬禁軍的糧草!
鄭飛隨即根據這個目的進行了分工,他命龐萬春率領兩個步兵旅再加上一個騎兵團繼續向齊州方向前進,並根據那四名軍官提供的其餘三路禁軍的行進計劃在路上找尋東路與北路的那兩千人,爭取全殲他們,然後繼續趕去齊州。
鄭飛自己則率領兩個騎兵團,穿上官兵的衣服冒充已經被剿滅的這一千禁軍,然後快馬奔襲高唐州的西面,如果順利的話,在殲滅西邊那一千禁軍後就再直撲那兩萬禁軍的糧草所在地,爭取燒掉他們的糧草!
如此一來,只要大家都能做到預期目標,兩萬禁軍就會減少到一萬六千人,又面臨失去糧草,軍心必將大亂,留給武松和高唐軍的機會也就來了,
至於這四名禁軍軍官,鄭飛已經問出下令屠村和折磨自己五名士兵的是他們的上司,那人此刻也已經死在了天道軍的刀下,再加上殲滅的這一千人,也算是已經爲後李村的數百百姓和五名士兵報了仇。而這四人也確實還有用處,鄭飛決定先不殺他們,一番威逼利誘之後,四人一看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再多背叛朝廷一兩點也無所謂了,爲了活命,四人都發誓願意爲天道軍做任何事情。
鄭飛則滿意的對他們做出承諾,只要他們聽話,待事成之後自己就會信守承諾放了他們,至於他們是願意重返大宋還是隱姓埋名跟着自己就悉聽尊便,說完這些,鄭飛也終於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四個人這才知道原來此刻站在自己眼前就是朝廷懸賞百萬貫取之人頭的梁山賊寇的賊首鄭臨風!
四人都是大驚失色,再一次跪倒求饒。
接下來,鄭飛命騎兵二團三團將那些已死的禁軍士兵的軍服都脫了下來再換上,這就搖身一變成了禁軍的騎兵打扮,然後與龐萬春等人約定好事成之後的會合地點,再將四名軍官中的兩人交給龐萬春用作尋找那兩路禁兵的嚮導後,這便率領兩個騎兵團共一千五百多騎,舉着禁軍的大旗向西邊疾馳而去了,
龐萬春也一聲令下,率領着一個騎兵團與兩個騎兵旅朝着東面而去。
且說鄭飛等人的情況,
鄭飛帶領千騎,在那兩名禁軍軍官的指引下一路向東,一路上又遇到了不少村落,雖然大多數鄉村只是受到了官兵的一些騷擾,被燒掉了辛辛苦苦剛剛收上來的糧食以及被搶走了許多財物,但令人心痛的是還是有幾個村子遭遇了與後李村一樣的悲慘命運,全村人盡數被屠,甚至許多婦女也遭受了更加慘無人道的姦殺!
而且相比剛剛被殲滅的那一支禁軍,這支禁軍的惡行明顯更爲可惡,因爲他們不但殺光了幾個村的村民,更將他們所有人的頭顱都割了下來帶走了,只留下滿村的無頭死屍,對於他們爲什麼這麼做,即便那四名軍官支支吾吾的不敢回答,鄭飛也很快猜出了原因,他們的目的分明就是想用無辜百姓的人頭來冒充天道軍將士的人頭,以此來增加自己殺敵的數量,邀取功勞!
鄭飛與扈三娘還有衆將士目睹了這一切都是怒火中燒,更加拼命的開始四下搜索犯下這累累罪行那支禁軍,只幸蒼天有眼,終於,他們在高唐州的東邊發現了那一支千人禁軍的蹤跡,
鄭飛僅帶了數騎悄悄靠近他們偷偷觀察,只見此刻那一千多人似乎是累了,正在距離高唐州西邊五十里遠的一個小土坡下休息,而令人憤怒的是,他們的身邊都多少擺有幾個人頭……!
鄭飛看得眼都紅了,他怎麼也想不到身爲堂堂朝廷禁軍,竟會做這等喪盡天良的比土匪強盜還不如的事情,看來這一次朝廷派他們來攻打自己,對他們中的許多人來說,這根本就是一次升官發財以及打撈一筆、宣泄獸慾的機會,所以纔會做出這些喪盡天良的事情!
對於這種人渣敗類,只有一個字,殺!
鄭飛迅速作出作戰部署,他讓扈三娘和二團團長謝老六各領三百騎繞行到這支禁軍的西北方和東北方,自己則帶領已打扮成禁軍的九百騎光明正大的接近他們,
扈三娘和謝老六隨即領兵出發了,約莫過了一炷香,鄭飛估計他們也該到位了,這便命兩名禁軍軍官騎馬行在前面,同時派幾人若有若無的擋在他們逃跑的所有路線上,只要他們稍有異動就能瞬間斬殺他們,安排好這一切,這就率領九百騎慢悠悠的開始朝着那一千禁兵的地方走了過去,
他們的蹤跡也很快就被這支禁軍的哨兵發現了,哨兵一看居然從大路上來了一支“禁軍”騎兵都是一驚,疑惑這支禁軍是從哪來的,立刻朝着鄭飛等人高喊道,“牀前明月光。”
鄭飛知道,這是暗號,他立刻朝着兩名軍官使了個眼色,其中一人趕緊大聲回道,“別看了快睡吧!”
但緊接着又是一句,“吃晚飯了嗎?”
又回道,“不吃怎麼睡覺?”
哨兵一看暗號都對上了,這才確信來者的確是禁軍,而隨着他剛剛的大喊,這支禁軍的人也已有許多人察覺了這邊的動靜,都起身跑了過來,
待鄭飛等人距離他們只有不到十幾步時,其中一個軍官模樣的一看剛剛那回答暗語的軍官就笑道,“黃麻子,怎麼是你小子,咦,這不是你們那一部呀,他們是……?”
“哦……,”黃麻子趕緊按照之前約好的回道,“他們是西軍的兄弟,來幫咱們了。”
“呦,原來是西軍的弟兄,幸會幸會!”那個軍官立刻迎了過來,朝着鄭飛抱了抱拳,可鄭飛卻既不下馬也不回禮,只是看着不遠處的一堆人頭冷笑道,“老兄看來收穫頗豐啊,這是斬殺了不少賊寇吧?”
那軍官一看鄭飛無禮原本心中不滿,只在心裡暗罵西軍有什麼了不起,傲氣個屁,一聽鄭飛的話得意道,“那是,我等斬殺了不少賊寇。”
鄭飛又一笑,“一顆賊寇的腦袋值多少錢?”
那軍官道,“普通小兵不值錢,若能逮到個大賊才值錢,賊寇中那個什麼團級就值幾千貫呢……,咦,兄弟你不知道?”
鄭飛把手自然而然的放在腰間的刀柄上,又一笑道,“那你看,我這顆頭值多少錢呢?”
那軍官終於覺出有些不對,他心中一驚疑惑的看向鄭飛,“你……?”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刀光一閃,那人的頭顱立刻騰空而起,
這一刀殺得非常突然,官兵們都還沒反應過來,鄭飛已一把舉起手中依舊滴血的刀怒吼道,“兄弟們,殺死這幫狗日的!”
千人齊聲怒吼,鐵騎狂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