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上那些歲月 558,戰馬(7)
兩個時辰之後,太陽冉冉升起在東方的海平面上,商船也已遠遠的駛離了滄州港,行進在了茫茫四周皆一望無際的大海上,只能看到海邊最勤快的一些漁民的幾艘漁船正在不遠的地方飄蕩着,
初春的海上寒風刺骨,尤其在太陽升起來的前後幾刻鐘內,海風簡直能把人給吹僵,但即便如此,馬政仍舊站在了商船的船頭甲板上,迎着冰冷的海風,讓初升的陽光首先照映在自己的身上,因爲唯有如此,才能壓抑住此刻他心中那無言的激動!他很清楚自己此行的目的,他是代表大宋,代表大宋的皇帝,去向突然崛起在遼東的大金國遞交友好邦信,而這件事如果能成功的話,大宋也許就能收復淪陷於契丹人之手已有一百八十年的燕雲十六州!
這是何等的豐功偉業!這是何等的壯舉!
馬政已經忍不住要爲皇帝與朝廷的高瞻遠矚而喝彩了!而更令他激動的是,他一個小小的兵馬鈐轄卻能有幸在這件事上做先頭兵,他也就有機會能在這足以載入史冊的事件上留下自己一道厚重的一筆,乃至青史留名!
青史留名……這對每一個無論是文臣還是武將的人來說,都是一個無法拒絕的誘惑,甚至哪怕就算是大奸大惡之徒,不也都費盡心機的沽名釣譽,不想遺臭萬年嗎?
感謝老天爺,把這麼一個機會送給了自己!
馬政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已經凍得有些僵硬的手指依舊能清楚感覺到正藏在那個位置的那封信的微弱的硬度,那是大宋皇帝的親筆信,也是自己此行的最大任務,雖然明知道它依舊好好地待在懷中,但馬政還是總覺得不放心,總要時不時碰一碰它,切實的感覺到它的存在纔會安心,
“呵呵……,我真是有些過分小心了……,”馬政自嘲的一笑,隨即又收起笑容很認真的自言自語道,“小心使得萬年船,無論發生發生,都要保護好它……一定!”
商船又行駛了幾個時辰,當太陽高高掛起在天空頂上時,已到了午時,此時商船也已經徹底的遠離了滄州港,連上一次看到駛離海港最遠的漁船都已是一個時辰之前的事了,
經過五六個時辰的時間,馬政激動的心情總算漸漸平靜了些,也直到這時他才漸漸感覺到了一絲的倦意,也是,自從接到聖旨後,近十天裡,他每天都是處於無比緊張的準備之中,不敢有絲毫的懈怠,以防給這次行動造成哪怕任何一點的疏漏,尤其是作爲準備時間最後一天的昨天,他幾乎一整天都沒休息,事無鉅細的親歷親爲的又徹底將所有的一些細節又都檢查了數遍,再加上從昨夜出發到現在,他已有少說二十個時辰不曾合過眼,
路還很長,是時候休息一下了……。
馬政掙扎着隨便吃了幾口東西,又安排好商船上假扮成商人和夥計,其實卻是滄州府一干謀士、兵將的值勤後才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行駛在大海上的商船就像是嬰兒的搖牀一樣前後左右輕輕的搖擺着,海風更是像從母親嘴中唱出來的催眠曲,僅僅片刻之後,馬政就徹底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之中,不省人事……。
“馬大人……馬大人……馬大人!”
馬政正在沉睡,只覺耳邊一陣亂吵,身子也在不由自主的晃動着,他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一看,只見居然是自己此行的副手張有望正在叫着自己,而且他的臉上還寫滿了無比的驚慌,
一瞬間,馬政猛地反應過來,他立刻起身急問道,“什麼事?”
張有望急道,“大人大事不好,咱們被人包圍了!”
“什麼?!”馬政心中一驚,一把抓住張有望的雙臂急問道,“怎麼回事?!”
張有望趕忙道,“半個時辰前,我們發現有一艘船在跟着我們,剛開始我們還沒在意,以爲是恰巧遇到了什麼別的商船,但誰料那船的速度越來越快,直朝咱們追來,待他們行近了我們纔看清那居然是一艘蒙衝突擊戰船!我們眼看情況不妙趕忙加快速度走。但還沒行出太遠,就見又從右後,右左,右前,左前,以及正前方分別駛來了一艘船,再加上跟在咱們後面那一艘,總共七艘船徹底堵住了咱們所有逃跑的方向,而且更驚人的是,咱們正前方的那艘船居然是四車戰船!”
馬政聽了心中更是大驚,居然不是蒙衝戰船就是四車戰船?!他從船上一躍而起,一邊往外急走一邊繼續問道,“可看清了是什麼人?!”
張有望趕緊跟上,“看不清,只能看到他們的旗杆上都懸掛着一面黑旗,旗子上都畫有一個骷髏頭的圖案,一看就絕非善類,看起來似乎是……海盜?”
海盜?!馬政心中更加疑惑了,滄州港是軍港,除了少量的漁民,不開展任何的商業活動,所以這一帶幾乎沒有什麼海盜,如果真是海盜的話,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一羣海盜?又會有什麼海盜竟能有如此實力,居然全部是四車船和蒙衝船這種軍事船隻?!
馬政來到甲板上往四周一看,果然,只見在自己商船的前後左右正有七艘船包圍着自己,與自己朝着一個方向航行着,七艘船與自己商船的距離也是越來越近,而張有望也並沒有看錯,七艘船是一艘四車戰船以及六艘蒙衝戰船,一艘蒙衝戰船就已有自己商船的三分之一大小,就更不用說那艘還比商船要大一點點的四車戰船了!
再一看他們的旗杆上,果然都飄着一面黑色的大旗,旗子的中央畫有一個骷髏頭的圖案,散發着一股子邪惡並令人害怕的感覺,馬政雖從沒見過這種旗子,但他知道,正常的商船是不會掛這種詭異的旗子的,正常的商船也不會有這麼多的戰船!
果然是海盜……!馬政的呼吸不由急促起來,這些海盜是從哪裡來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要如何對付他們,以及……,
馬政伸手又拍了拍胸口那封信的位置,以及……如何保護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