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名遊戲者再次看向司馬仲達的時候,眼神已經變了,即便是對他最不滿的藍鈴,也隱藏了眼中對司馬仲達的殺意。
能隨時隨意改變自己的任務,司馬仲達的能力,遠遠超出遊戲者們的想象。
即便他不如夢魘樂園之主,對六名遊戲者而言,也沒有什麼差別。
“你想要我們做什麼?”崔忠誠問道。
“嗯......,我還沒想好,要不然你們幫我想一下?”司馬仲達笑。
如果不是絕對殺不了他,除了馮小丑外,其餘五人都恨不得立刻衝上去和司馬仲達殺上一場。
誰都不會相信他真的什麼都沒想好,畢竟周圍那些顯示着各種畫面的屏幕,就是最好的證據。
“你是幻想家?”這時,於博書突然問道。
“啊,我覺得我是,有什麼問題嗎?”司馬仲達右手手指敲打在扶手上,用淡淡的微笑看向於博書。
“你這樣也敢自稱幻想家嗎?”於博書右手筆直伸出,食指指向司馬仲達的鼻子,一臉狂傲的憤怒大喊。
“啊?”司馬仲達被他這一指,有些詫異,他沒有生氣,只是在猜測,這個遊戲者是不是因爲極恐後神經錯亂了。
其餘五名遊戲者也被他突然的性格大變而詫異,紛紛向遠離於博書的方向避去,就連馮小丑,都不敢靠近他,以防被牽連。
“你有什麼異議嗎?”司馬仲達好奇的問道。
“自稱爲幻想家,你卻沒有絲毫的想象力。”於博書深吸一口氣,雙眼大睜的瞪着司馬仲達,大聲喊出來,彷彿出招之前喊出招式名一樣,試圖用氣勢震懾住司馬仲達:“先不說那個如同舊世紀的城市,那些如同爛泥一樣的怪物又是怎麼回事?虧你還看了這麼多人的記憶,就算你無法想象出來,難道你還會不會模仿嗎?那你又爲什麼要用這麼一個名字呢?”
越說越起勁,他彷彿已經評價之神附體,一副爲司馬仲達天才之資如此浪費而痛心疾首的樣子,讓另外五名遊戲者悄悄向他再次遠離了幾米。
“白色的空間?黑色粗糙得如同一坨糞坑裡的積累物的東西,你不是都能捏造出馬超和慕容巧巧這樣精巧的樣子的嗎?爲什麼還會用那些大黑粗?你這樣也佩稱作幻想家嗎?”
“呃,因爲那些東西,太多了,沒法一個個......”
“閉嘴!”於博書狂怒大吼,還真讓他打斷了司馬仲達的話:“你還有理了?藝術,是沒有理由的,錯就是錯,對就是對!”
砰!
一聲輕響,雖然不算大聲,但卻清晰的傳進六名遊戲者的耳朵中,將他們驚了一下。
於博書向輕響發出的地方看去,發現是司馬仲達的右手錘在了他座椅的副手上,他的臉上有着極爲僵硬的笑容,非常怪異。
“呀,剛纔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哎呀,你們怎麼都這副表情?”於博書突然向四周看去,發現其餘五人不知幾時開始,都離自己挺遠的,他臉上大驚的神情,然後吐出舌頭,輕巧了一下腦袋,賣了個萌,一副剛纔自己的記憶自己突然沒有了,要是自己做了什麼事,請不要怪在我的身上的樣子。
此時他的樣子,的確和剛纔判若兩人,如同被鬼上了身一樣。
“哼~哼~。”司馬仲達看着他,冷笑兩聲:“你還有什麼遺言沒有?”
“你不是說讓我們隨意提建議的嗎?”於博書大驚,立即理直氣壯的說道:“果然你要的不是什麼意見,只不過是想要在我們面前擺威風罷了,那你直接劃下道來就好,何必裝模作樣呢?”
“等等,我們和他不是一起的,你要把他怎麼樣都可以,不要牽連到我們。”藍鈴這時突然插話,指着於博書,一副自己和關勝都與他一點都不熟的樣子。
“啊?”於博書又是一副震驚的樣子看向藍鈴:“你怎麼能這麼做?”不等藍鈴有什麼反應,他臉上傷心欲絕的表情擺滿了一張臉:“你忘了我們海誓山盟,緣定三生,胡吃海喝的日子了嗎?”
藍鈴被他的話氣得快窒息了,手中短劍一擺,準備向於博書衝去,給他來個三刀六洞的。
“行了。”司馬仲達突然出聲道:“不要耍寶了,只要你們每人完成我的一個要求,我就讓你們通過任務回去。”
“什麼要求?”宋海只穿着一條內褲,上前一步冷靜問道,他身上的那些紫黑色的淤傷,讓他看起來十分嚇人。
司馬仲達輕輕拍了下扶手,椅子浮空飛起,上升了兩米後停住,從他腳下,並立形成了了六個人來:“你們每人挑選一個人,選誰都可以,和他們對上一場,贏的人,我奉送一份禮物,讓你們通過任務回去,輸的人,就永遠留在這裡,成爲我的玩偶吧。”
那六個人,讓六名遊戲者都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被司馬仲達造出來的六個人,與六名遊戲者一模一樣,不管是宋海身上的紫黑色淤傷,還是關勝的斷臂,都完全一樣。
“你是說從他們之中任選一人打嗎?”崔忠誠冷靜問道。
“對,任選一人對上一場。”司馬仲達狡黠的笑道:“他們和你們的能力一模一樣,有強有弱,只要贏了一人,就能通過任務回去,先下手爲強,後下手找死!”說到最後兩個字時,他是盯着於博書的,嘴角彎起,眼中卻沒有一點笑意。
於博書被他盯着退了一步,有些心虛,自己剛纔罵得太暢快了,讓自己陷入了不利之地,不過看着那六人,特別是那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甚至連手中的新月玫瑰都沒有半點不同的於博書,讓他感覺很奇妙,也有些不舒服,畢竟對面站着一個跟自己一模一樣,連盲腸長度都沒有半分區別的人,讓人有時候會懷疑,到底哪邊纔是真的,特別是在經歷了被植入虛假記憶的一段時間。
對面的六個複製人,如果真如司馬仲達所說的是完全將他們複製出來的,那的確需要認真判斷,但唯一能夠知道的,就是其中最弱的一個複製人,應該就是於博書的複製人了。
他之前的表現是有目共睹的。
但於博書只有一人,誰搶到了,誰就能獲得最大的存活機會。
於博書此時再次後退一步,伸手示意並笑道:“你們先請,我不急。”
他的這一讓步行爲,並沒有讓其他人感激,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暗藏有什麼殺手鐗,讓複製人也複製了出來,就等他們去找上於博書的複製人了,但又懷疑這是於博書的故弄玄虛,就是爲了讓他們顧忌而不選擇於博書的複製人。
在矛盾糾結中,一時無人站出來做第一個吃大閘蟹的人。
司馬仲達也不催促他們,在半空中的椅子上,左手手肘支在扶手上,手掌撐着臉,臉上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非常享受這一幕。
“我先來。”宋海站了出來,渾身紫黑色的他,彷彿穿着很一套紫黑色的緊身衣一樣。
藍鈴原本想站出來,搶在宋海之前的,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出聲。
宋海看了其餘五人一眼後,凝神靜氣,對着六名複製人一指說道:“我選他。”
他指着的,並不是於博書的複製人,而是關勝的複製人。
不止是其餘五人,就連關勝的複製人也沒想到自己會首先被選上,爲此愣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微笑着站了出來。
關勝的複製人單手拿着大剪刀,看起來很像獨手殺人狂一樣,雖然他只剩下了一隻手,但作爲資深遊戲者,失去某個肢體,在遊戲中是很常見的事情,因此絕不能以身體的殘缺作爲實力大減的證明,而作爲關勝的複製人,除了關勝和複製人以外,誰都不知道他們有什麼樣的底牌,底牌是關乎生命的,有時候就算是隊友也不能全部告知。
面對關勝的複製人,宋海並沒有拿出他的大錘來,雙手握拳,兩拳拳面狠狠的撞在一起,喘着匹配他身形的粗氣,瞪大了眼睛,頭一低,就這麼直接向關勝的複製人衝了過去。
“啊~~~~~!”在衝的過程中,他嘶吼着大叫着。
關勝的複製人冷笑一下,單手揮舞着大剪刀,向宋海投去。
大剪刀旋轉着,很快就飛到了宋海的面前。
宋海雙手豎在自己面前,眼見那鋒利的大剪刀就要旋轉着切開自己,卻異常冷靜,略微側了下身子。
當大剪刀旋轉着張開到達宋海面前時,宋海腳步沒有半點停頓,突然伸出一隻右手,正正的卡在大剪刀的路徑上。
大剪刀立刻咬上了宋海的右臂。
宋海的身體全是肌肉,而且還用過許多對肌肉和皮膚特別強化的藥劑,因此大剪刀儘管鋒利無比,能夠輕易攪碎諸多的黑色怪物,卻被打剪刀卡了一下,也正是因爲卡頓的這一下,讓大剪刀偏差了一點,沒有撕開宋海的身體,與他擦過,只帶走了他的一隻右手。
宋海在付出一隻右手的代價上,向關勝的複製人衝了過去。
關勝的複製人再次冷笑,大剪刀雖然與宋海擦過,但在他身後旋轉一週後,又向關勝的複製人手中飛回,而飛回的路徑上,就有宋海,這一回,宋海是無法避過了的。
但就在打剪刀旋轉着開始回飛的時候,宋海突然加速,他腳下爆出一陣氣來,速度突然加快許多,讓關勝的複製人錯不及防,冷笑僵在了臉上,這個時候,他即便要躲避宋海的撞擊也來不及了。
宋海硬生生的撞在了關勝的複製人身上,直接將他撞得吐出一大口鮮血在宋海身上。
但宋海的進攻還沒完,他用左手死死的抱住關勝的複製人,腳突然停下,巨大的慣性,讓他帶着關勝的複製人在地上一直翻滾着,而且翻滾得極快。
關勝複製人的大剪刀沒有回到他的手中,也沒能將宋海撕碎,掉落在了地上。
當宋海帶着關勝的複製人翻滾停下後,關勝的複製人已經奄奄一息了,宋海用自己的身體充當了一回重型壓路機,雖然翻滾時,他承受的傷害最大,但剩餘的傷害,足以讓關勝的複製人沒有連掙脫的機會都沒有。
一屁股坐在關勝的複製人身上,宋海用左手握拳,橫眉豎目的一拳一拳的打在關勝的複製人的臉上,每一拳都能讓關勝的複製人臉上凹陷一分。
“我,我贏了。”當關勝的複製人連頭骨都被打碎後,宋海坐在他的屍體上,喘着粗氣,對背對着他的司馬仲達叫道。
“恭喜,恭喜。”司馬仲達只是輕描淡寫的說了兩句。
隨後,在衆目睽睽之下,宋海那已經跳到他左手上的終端機閃爍了一下紅光,他的身形,逐漸變淡了,這是遊戲通過的現象,遊戲者們都不陌生。
很快宋海就消失了,原地只留下了關勝複製人的屍體。
雖然那時自己的複製人,但卻和自己一樣,看着那具複製人的屍體,關勝心情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