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不愧是暗網中排第三的殺手。
雖然剛從昏迷中恢復過來,且四肢壞死,但隨着超強營養針中的營養劑注入,他的體力恢復得越來越快了。
作爲殺手,在這次任務以前,他對自己的身體管控得非常嚴格,不僅有長時間的固定時間固定強度的鍛鍊,作息也比許多科學家所說的最優作息要好,而且飲食也健康得不得了。
雖然代號叫做‘酒精’,但他自做殺手一來的這些年裡,再沒有喝過酒,抽過煙,就連咖啡都不碰,一日三餐也是十分規律,三餐中的營養分配也是經過專門的營養師制定出來的。
可以說,他在做殺手的這些年裡,身上的每一處,都是由嚴密的計劃操控出來的。
在搶救他時,醫生都對他的身體感到驚訝,畢竟再注重健康的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些不良嗜好,導致身體多多少少有些小毛病。
可‘酒精’的身上卻沒有,這對醫生來說,是個奇蹟了。
也正是因爲超級健康的身體,他才被搶救了回來。
當然,他的身體再健康,再強,也無法與開了掛的遊戲者相比。
隨着體力的逐漸恢復,‘酒精’的活動幅度越來越大,半個多小時後,已經能將那隻慘白的左手壓在腦袋下了。
他用牙齒,在那隻手上爬向手指的位置。
已經壞死的手,皮膚軟得,那鋒利的牙齒啃上去,就會出現一個坑洞。
經過三天,隨着溫度的回升,他那壞死的手內肌肉已經逐漸變得如爛泥般了。
牙齒在手上啃出一個個洞,但洞裡,卻沒有任何血液流出。
只有屍體腐敗的臭味。
那味道,他以前只在別人的屍體上聞到,而現在,這味道是從自己的手中傳出的。
‘酒精’在那腐敗的味道中,臉上閃過一道狠色,加快了用牙齒在手上爬的速度。
......
“哎呀,他可真是比我想象得更厲害啊。”透過單向鏡,於博書故作優雅的喝着紅酒,毫不吝嗇的大方讚美殺手,從小他就對那些能夠對自己狠的人有着敬仰心,畢竟大多數成功人士對自己都狠,那些說戒菸就立刻戒掉的人,說戒色就立刻戒掉的人,還有那種說減肥就能立刻去鍛鍊,並且成功減掉的人。
他不知道這個殺手對自己有多狠,但從爲這個殺手做手術的醫生的判斷可以知道,這個殺手比起他知道的那些狠人還要狠,幾乎是在過如同機器人一般的生活,纔會有那樣的身體。
因此,現在看到這種狠人,在自己面前扭得像條大肥蛆,就讓他突然有種愉悅感自心底升起,特別是這條蛆還是要殺自己的人。
白甜甜看着他故作優雅的動作,露出一絲無奈的表情:“你現在很像電影中的邪惡大反派啊。”
“啊?”於博書愣了一下,隨即理解了她話中的意思:“呃,有這麼像嗎?”
白甜甜果斷的點頭:“不是像,簡直就是了。”
於博書低頭沉思一下,隨後輕笑道:“呵呵,人都有陰暗的一面,只是大多數人沒有能力,將那一面擴大,看來我也已經受到夢魘樂園的污染了。”雖然認爲自己受到了污染,但他卻一點都沒有感到不舒服,反而有些享受這種作爲大反派的做法。
不過這也提醒了他,讓他收斂了下心中的陰暗面,他可不想真的成爲邪惡大反派了。
思想偶爾陰暗一下可以有,畢竟在夢魘樂園中,每次遊戲都需要冒生命危險,甚至九死一生才能通過,要說沒有戾氣,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而從夢魘樂園中得到的非人力量,在與普通人對比後,很容易滋生出莫名其妙的層次高傲感來。
人的理智與感性,是在一具身體裡共存的,如果情緒積攢太多,理智就會被壓制了。
偶爾做做大反派,能適當的發泄一下內心的戾氣,有助於更多的時間內保持理智。
隨即他向白甜甜怪笑道:“寶貝,想不想玩一次?”
......
‘酒精’終於用牙齒咬到了那枚通戒指。
不過戒指中的針,是在裡面的,所以他要把戒指咬斷,將針露出來,才能讓針紮在自己舌頭上。
在鋒利的牙齒的全力撕咬下,那慘白如同在水裡泡了多年的手指,很輕鬆就被咬得稀爛。
戒指從手指的斷口處脫落。
沒有空惋惜自己的手指了。
他全身一使勁,張口就咬住了那枚即將瞭解一切的銅戒指上。
用舌頭調整戒指的方向,健康潔白的牙齒用上了全力。
一聲清脆的輕響,戒指的環部位被咬成了兩半。
‘酒精’毫不猶豫的對着那半枚有着針和毒藥的戒指上,伸出了自己長而靈巧的舌頭。
舌頭向那半枚戒指上按去。
沒用多少力道,戒指就被按下,一根細小卻又鋒利的針,從戒指中飛快彈出,猛的紮在了舌頭上。
隨着舌頭上傳來一陣痛感,‘酒精’閉上了眼睛,安然等死。
他非常清楚那毒藥的效果,那是他特地請人配出的,只需要兩三克,就足以殺死一個成年壯漢了。
而且效果非常猛,進入人體內後就會立刻發作,連感到痛苦的機會都沒有。
時間一點點過去。
五分鐘後,他猛的睜開眼,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半枚銅戒指,戒指上的針非常顯眼。
可按照他的預計,現在他應該已經死了。
但意識卻越來越清晰,除了四肢徹底壞事外,身體感覺越來越好。
他立刻意識到到底出了什麼問題,臉色立刻變了,變得極爲難看。
這時,門被推開。
一個穿着一身廉價的西裝打着一條天藍色的領帶的男人,與一名身穿女高中生制服的女孩走了進來。
男人手中還拿着半杯紅酒,走起路來一搖一晃的。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給你做手術時,我不小心把你的戒指弄壞了,不過我立刻請人給你重新做了一個,一模一樣,保證你都看不出來。”
男人那副抱歉的模樣,看不到一點歉意,反而顯得異常欠揍。
‘酒精’將牙齒咬得嘎嘣作響,雙眼血紅的怒瞪着這個男人。
他聽出來了,這個男人,就是三天前,在旅社門外說白癡話的人,而且也是他的任務目標。
但隨即他的視線掃過自己那被咬得稀爛的手指,心中的怒火頓時全消,閉上眼,有氣無力的說道:“我已經說過了,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個殺手,一個工具,除了任務目標外,用不着知道更多的東西,也沒人會告訴我的,如果你不信,我也沒有辦法,就算你給我用吐真劑,不知道的東西還是不知道。”
因爲絕望,他的話說得極慢,彷彿隨時可能斷氣一樣。
於博書一口喝乾了手中杯子中的紅酒,然後歪着身子,拿着酒杯的手向旁邊一擺。
白甜甜笑着不知從哪裡拿出一瓶打開的紅酒,給他的杯子裡慢慢傾倒,在倒了半杯後才收起。
“寶貝,你看這個人像不像條蛆?”於博書用扭曲的表情怪笑:“哎呀,就你這樣還想殺我?現在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怎麼樣,想打我嗎?想殺我嗎?”他嬉皮笑臉的,與往常相比,完全變了個人:“哎呀呀,我忘了,你的手腳動用不了了,你跳不起來,哦嚯嚯嚯~。”
他走到‘酒精’身邊蹲下,輕輕抿了一口紅酒,搖頭晃腦的故作品味了一下,然後,將被子慢慢翻轉。
紅酒從酒杯裡漸漸流出,澆在了‘酒精’的腦袋上。
“怎麼樣?好喝嗎?”於博書笑得很賤:“你覺得我們想知道什麼?幕後黑手?出錢的大佬?還是某個神秘組織?不,我對你們不敢興趣。”
隨後他壓低聲音,故作神秘的說道:“你很幸運,我的小寶貝很想知道殺手這一行的經歷,如果你能讓我的小寶貝滿意,我就送你去死。”
‘酒精’慢慢睜開眼,費力的擡起頭,仰望的看了眼那一身女高中生制服,一臉稚嫩的年幼女孩,他沒想到這樣一個看起來清純可愛的女孩,會對殺手這個職業感興趣。
女孩一臉怯懦的跑向男人的背後,小聲糯糯的說道:“老公,人家好害怕啊。”但這個一臉清純的女孩,卻在看向自己時,露出了一些好奇,說明了的確如男人所說的,她對殺手這個職業很感興趣。
‘酒精’頓時苦笑了起來,他沒想到,自己臨死前,還得給小女孩講故事,隨即再次閉上眼,悶聲從嘴裡蹦出了兩個字:“成交。”
“很好,我喜歡識時務者。”男人得意的奸笑兩聲,將手中的酒杯向後一遞,讓女孩拿着,然後拍怕手。
兩個身穿黑西裝,戴着墨鏡的壯漢,擡着一張椅子走了進來。
他們將椅子放在房間中央,然後將‘酒精’擡了起來放在椅子上,再用繩子將他與椅子綁在了一起,以防他滑落。
此時‘酒精’的內心非常平靜,沒有憤怒,沒有喜悅,沒有憎恨,什麼感情都沒有,他只希望眼前的男人能在自己滿足了他的女人的好奇心後,給自己一個痛快。
他的雙眼失去了焦點,開始緩慢的述說起自己當上殺手的經過,以及當殺手這些年的經歷。
兩個像是保鏢的壯漢,又拿進來兩把更舒適的椅子,供男人和少女坐下。
少女坐下後,抱着男人的手臂,一副恩愛的樣子,傾聽着殺手的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