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保安的監視下,許星爵失魂落魄的離開了公司。
雖然他還有不少錢,被稱爲億萬富豪也是可以的,而且名下的許多公司,仍然有不小的進賬,短時間內不會出什麼問題,但沒有了最大的源頭,那些進賬,很快就會轉爲支出的負擔了。
而且,作爲曾經這個公司的董事,他自然得罪過不少人。
以前,由於公司的存在,以及這個公司身後真正的掌控者的緣故,那些人對他恨極,卻不會真的出手,頂多是搗些亂,泄泄憤而已。
但現在自己已經沒有了後臺,那些人恐怕不會坐視不理了,落井下石都還算好的,說不定會將自己吃幹抹淨。
畢竟自己身上,還有不少的資產。
在自己的加長轎車裡,許星爵越想越不是滋味,一口喝乾了昂貴的香檳酒。
“那個混蛋居然敢這麼做。”他喃喃自語:“他只不過是那個人扶持上來的傀儡,有什麼權利把我趕走?我纔是真正爲這個公司費心竭力的人。”
他相信其餘董事也不會輕易看着自己被趕出公司的。
雖然簽了那份協議,但股份轉讓不是一時半會就可以做到的,所以還有時間。
越想越氣憤的許星爵,拿出了電話,撥通了一個人:“牛老哥,我被那小子趕出公司了,你得幫幫我,不然,下一個就會是你了,那個傢伙以前不過是個幾千萬的小公司的職員而已,根本不懂得一間大公司的運營,我不想看到我們努力了半輩子建設起來的成果,就這麼毀在他的手中。”
電話裡的牛老哥並沒有上他的當,語氣十分穩定:“許老弟,你做的那些事,我們都知道,只是我們不想管而已,現在既然他要你走,那你就安安靜靜的離開這個城市吧,以你的本事,我相信在哪裡都能發得了財的,何必吊死在這個公司上呢?我們公司雖然在本市,甚至本省內是頭名,可在國內,甚至在世界上,都排不上什麼號,你不需要這麼死心眼。”
“牛老哥,他一分不出,就拿了我所有的股份,還將我趕出這個城市,我能不在意嗎?”許星爵快氣死了,他以爲這個姓牛的能與自己站在同一戰線上,卻沒想到對方不僅沒有安慰自己,反而和那個姓於的混蛋小子站在了一邊,簡直不像是他認識的那個脾氣暴躁的人了。
“我知道,他一分不出,的確是過分了點。”本應脾氣暴躁的人,此刻卻心態平和的勸說:“不過也是許老弟你先逾越了,而且,他的背後是什麼人,老弟你不會不清楚,我們是對抗不了的,所以還是認命吧,否則就不單單是被趕出這座城市這麼簡單了。”
“牛老哥?!”許星爵眼睛都快從眼眶裡瞪出來了,他感覺對面的人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個人了,如果不是那聲音自己還認得,那語氣,完全是一個不同的人。
“啊,對不起,許老弟,我還有事,就這樣吧。”
電話中,很快傳來了忙音。
拿着響着忙音的電話足有十分鐘,許星爵纔回過神來:“原來他那副暴脾氣,都是裝出來的嗎?”他才反應過來,一直以來,這個姓牛的,在他們面前那副暴脾氣做派,都是裝出來的,而且自然得根本看不出異樣的地方。
與他認識的這二十年來,雖然知道他脾氣暴躁,但能有這個身家,肯定不是簡單的人,卻沒想到,這個人能演戲演二十年,直到現在,才撕開僞裝。
但這個時候來撕開僞裝,讓許星爵心中升起了不妙的預感。
他立刻打給了其餘跟自己平日交好的公司董事。
可無一例外,都沒有得到想要的答覆。
好一點的,還能勸說自己離開這個城市,不要想着再回來,有些董事,連接都沒接自己的電話,甚至把自己的號碼給屏蔽掉了。
他們,都露出了平日自己沒看見的一張臉。
許星爵心中發寒:“他們這是想要對我出手了嗎?”如果僅僅只是因爲自己離開了公司,那些人不可能把多年的假臉撕破的,那些暴露出來的人,很明顯,要對自己做些,對自己不利的事情了。
他沒想到,在自己的股權還沒有徹底離開公司時,那些混蛋就迫不及待的要對自己動手了。
“你們以爲我回不去了嗎?”許星爵握緊電話,咬牙切齒:“不,我會讓你們知道,我許星爵可不是棉花糖,任你們想怎麼吃就怎麼吃。”
他再次撥打了一個電話,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哦呀,這不是許總嗎?有什麼事需要我們做的嗎?”
“我要你幫我做件事。”許星爵語氣陰冷。
“是爲了你被趕出公司的事嗎?”
“哼,我才離開沒幾個小時,你們就知道了,看來公司裡有你們的人啊。”許星爵心情糟糕到了極點,不過他也沒有否認:“沒錯。”
“沒問題,呵呵,我們可不會因爲您的身份有變化而怠慢您的,您可是我們尊貴的客人啊。”
“呵。”許星爵冷笑:“錢纔是你們尊貴的客人吧。”
不過這時,他已經不在乎那麼多了,而且因爲錢而幫自己做事,也讓他感到異常的安心,至少這些混蛋不會背叛錢的。
“那麼,您希望我們做什麼事呢?”
“十天內幹掉於博書還有牛殲星,嗯,還有祝巧柔,讓他們的死像是意外。”許星爵從牙縫中擠出自己的要求。
股權變更,最少也得一個月才能做好,而他與於博書的交易,都只在那個董事長辦公室裡,除了於博書外,只有祝巧柔聽到。
只要他們死了,那自己自願交出股權的事,就算不得數了,如果有人敢拿出那份協議來要挾自己,自己大可以公開認定那份協議是僞造的,只要自己否認,那自己就仍然是公司的董事,而如果牛殲星一死,自己還可以多持有一些股份,甚至佔據於博書的一部分股份,讓自己成爲公司的真正掌控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前提是,他們必須得死得自然,否則如果他們是意外死亡,自己這個利益受損人,第一時間就會被懷疑。
“意外死亡啊。”電話中有些遲疑:“這難度比較大呢如果非意外,價格是......,意外的話,得加三倍的錢。”
許星爵差點想要摔了手機,以前他不是沒讓這個人出手過,意外死亡自然也做過,可卻沒有這麼高的價格。
原本的價格翻上三倍,簡直就是要讓他拿出大半的身家了。
“這並不是我故意訛您。”電話裡的人知道他所想,解釋道:“牛殲星和祝巧柔還容易,但那個於博書可不簡單呢,您也知道他的背景,要解決他本就不容易,更別說要讓他死於意外了,他的那些保鏢可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啊。”
不過怒氣剛衝到嘴邊,被他硬生生的嚥了下去,咬着牙說道:“好,只要他們都死於,意外,我就一分不少的付錢。”他在‘意外’上加重了語氣,只要那三人死了,自己回到公司,再多的錢都能賺到,沒有足夠的付出就沒有足夠的收益,他非常清楚這一點。
“沒有問題,有任何人不是死於意外,我們都不會收您一分錢的。”對方爽快的給出了承諾:“您敬請耐心等待吧。”語氣很是愉快,這一筆買賣收益,比他們今年一年的買賣的總和還高了,是個人都會動心的。
“記住,十天之內完成,不能拖久。”許星爵擔心於博書會催促法務部門儘快完成股權轉讓,他深知於博書肯定會撒錢加快進程的。
而且他也擔心拖得太久,會讓牛殲星等人對自己出手了,那時,即便於博書和牛殲星死了,自己也將損失慘重,無力爭奪公司內的大權了,甚至可能在牛殲星等人的貪婪中,與他們同歸於盡。
“請耐心等候。”電話對面,只是禮貌的傳來這句話,就掛斷了。
握着手機,靠在椅背上,閉着眼睛,深吸了幾口氣,許星爵心中的恨意,才稍微緩解一點。
他打開車載冰櫃,拿出昂貴的香檳,給自己倒上一杯,一飲而盡。
冰涼的酒順着喉嚨滑入胃裡,讓他心情舒暢了許多。
“都是你們逼我的。”許星爵陰狠的自言自語:“既然你們要趕盡殺絕,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了。”
“這些年,我幫了你們這麼多,你們卻不想着報答我,反而要與那個姓於的混蛋一起害我,我會讓你們知道,我也不是軟柿子的。”
他在手機上操作一番,打開了一個網站,然後在一個看起來像是普通個人郵箱的賬戶裡,打入了一筆錢。
這是一筆很大額的錢,是很多中產階級幾十輩子都不可能賺到的鉅款。
而這鉅款,不過是這筆交易的訂金而已。
付完訂金,收到對方發來的一個笑臉後,許星爵鬆了口氣,靠在車裡,想着等自己回到公司後,該如何將那些對自己落井下石的人處理掉,然後換上自己的人,徹底的掌控公司,這樣,就算那個人再派人接管於博書的位置,公司的權利,也將不再完全歸於那個人了,自己可以一步步的將這個公司,變成自己的私有財產。
將來,自己也能成爲那個人的那個位置上。
他非常相信之前電話裡那人和他的人的手段,知道他們能夠做得到的。
而且即便那些人失敗,他也沒有什麼損失,沒人能通過那些人查到自己,也沒有任何證據能查到自己,非常安全。
而一旦成功,自己的未來,將光芒萬丈。
車早已停下,不過許星爵卻久久沒有從車上下來。